顾深儿伸出小手去摸冰,想到这些用来吃,缩回手。满心激动的看向君如珩,挥手拍了下他肩膀:“干的漂亮的,等我做出来,请你第一个品尝。”顿了顿,“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先出去,拿点东西再进来。”
    君如珩见她心情大好,笑眼眯成月牙:“好。”
    顾深儿出去熬制糖浆,将红豆煮烂。再进来时,手中拿个小盆子和铁铲子,费力刨下块冰来,带出去碎成刨冰。
    她将红豆倒进糖浆里,搅拌均匀,洒在刨冰上。盛出一瓷碗的量,剩下的分给帮忙的小二。端着冰沙去找君如珩,推门而入:“当当当,新鲜出炉的冰沙,君公子尝个鲜。”
    君如珩被她要求在房间等候,是故并不知这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但见冷硬的冰变成晶莹的甜点,不由觉得神奇。捏着汤匙,送入口中。
    冰沙入口即化,凉意冲到头顶,顿时,暑气西消散。清香的红豆裹着糖衣,又甜又香,留在唇齿间。一碗下去,浑身的毛孔张开,在这炎炎夏日,竟觉无比清凉。
    “深深,可还有多余的?”君如珩支着下巴,一副未吃饱的样子。
    看样子,这冰沙很是成功。
    顾深儿一摊手,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摆出谈判的姿势,笑容标准:“君公子觉得这东西可以创造多大的利润?”
    她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的光芒,与白银反射的光,如出一辙。
    君如珩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冰一千金十两银子,红豆十五文一斤,白砂糖十文一斤。一千金冰需要多少红豆以及砂糖。”
    顾深儿略微思索,笑的狡猾:“一千金冰,一百斤红豆以及砂糖便足够了。冰沙我打算卖十文一盒,一千金冰,除去浪费的,还可以做个几千盒,利润成倍。”
    “若再在冰沙里加上果酒,也能够畅销。”君如珩举一反三的能力向来不弱,在赚钱这方面,更极具天赋。
    顾深儿眼睛一亮,先前只想过做果汁,经他一提,才想到果酒里也可以加入。一对财迷相见恨晚,热烈讨论。
    最终君如珩将冰送给顾深儿,且放在地窖,她随时可以来拿,条件是要利润的百分之二十。顾深儿爽快答应,并借来一间清凉的铺子,铺子后院有处小地窖,里面放几个大坛子,临时存放冰。
    开张前一日,顾深儿特意去西街宣传,一日的功夫,镇里大街小巷传遍此消息。开张这日,小铺子门前黑压压的人,不知的还当发生什么大事了。
    顾深儿见外面沾满了人,偏头看向君如珩,后者一点头,二人开了铺子的门。她站在门口,扬起声音询问:“大家知不知道小店卖的是什么?”
    “冰沙——”百姓异口同声,喊出这话后,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顾姑娘,咱都在这站好一会儿了,热的不行,你说的降温去暑的东西,现在能买了没?”
    话一出口,众人哄然大笑。但也都表达这心声。大太阳如烤炉,天气燥热难耐,大伙在外面站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是为了吃那一口。
    “顾姑娘,你就别吊着我们的胃口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大家看看?”
    顾深儿被逗笑,也不再吊人胃口,推出冰沙代言人。众人只尊贵无匹的君如珩,拿着一不知什么做的小碗,优雅的品尝所谓是冰沙的食品。
    他身着秋季的华服,竟丝毫不见热,可见这东西消暑的功效。
    顾深儿走进店里,推出个桌子,挡在门口,桌上摆着成排的小碗,碗中便是冰沙了。她吆喝一声:“今儿个第一天,又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十文一盒的冰沙,只卖七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君如珩回到店里,走进隔间,换了单薄的衣裳,靠在柱子上,看着顾深儿忙碌,唇角微微扬起,眸子微深。
    到中午,天气最为炎热时,预备的冰全部使用上,临近下午,冰沙销售一空。顾深儿闲下来,将银钱装进一木箱子里,一回身,见内室还有人在,心头一惊。
    君如珩含笑望着她,颇为无辜:“我很吓人吗?深深。”
    “没有没有,”顾深儿找个椅子坐下,斜靠在椅背上,“君公子怎么还没有走,你都不吃饭吗?”今日客人不断,她忙碌了一整日,将吃饭的事忘到脑后,这一空闲下来,才觉饥肠辘辘。
    她虽笑着,疲惫却仍从眉间暴露。君如珩朝她伸出手,一笑如春风:“走,带你去吃东西,吃饱了派人送你回去。”
    顾深儿扫了眼面前这手,再见他正人君子的样子,也就不顾忌什么男女之防,伸出小手,搭在他手上,借力站起来,狡黠一笑:“那就有劳君公子了。”
    吃过晚膳,顾深儿在酒楼小厮的护送下回到家。刚下马车,便见门口聚集一干村民,伸长脖子朝里面望。忙加快脚步。但见一妇女带着自家孩子站在院子里,脸色难看。地上摆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男人。竟是她所用的工人,这是怎么回事?妇人乃是这工人的媳妇儿,田氏。田氏见她回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双膝一屈。顾深儿见她竟要跪下,忙将人扶住:“田婶,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咱解决事情就是了,这是咋了?”
    田氏在她搀扶下站直身体,抬起袖子擦了把眼泪:“我家男人在你家干活,上到屋顶的木头竟然掉了下来,正砸在他身上,这会儿他不省人事,留下我带着两个娃可怎么是好。”
    木头突然掉下来?顾深儿瞧见田叔衣服上还有木屑,便想到此事定是真的了。田家穷到迎娶表妹,一大年就指望着田地里的收入,以及这男人做些短工,日子过的紧巴巴。现在田叔倒下,一家人怕是没法活了。
    柳氏几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只是盖个房子,谁想得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顾深儿关了大门,走到田叔身边蹲下,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若张择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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