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玄,律法和秩序两条大道,守护的是善良,镇压的是邪恶,那个九皇子,仗着背景,力量,宝物,抢掠在先,我出手代表我是执法者,本身便是守护律法和秩序,所以不会受到任何反噬。”秦霜解释道。
    “可是,你夺走九皇子的犯罪所得,并未把那颗本源之晶还给千手玉佛儿呀,按理说……”钻天鼠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可是很快又有新的疑问浮现。
    “哈哈哈,这很正常呀,律法和秩序大道,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想捍卫它的尊严,它是威信,首先就必须执法者力量强大,我汲取了那颗本源之晶,并不全是为了我自己,只要我一念系于律法和秩序,为的是强大之后,更好的执法,同样不会受到它的反噬,这看似矛盾,实则统一,运用之妙,纯乎一心。另外,我领悟的律法和秩序两条大道法则的真谛,本身就跟一般的法魔不一样,我领悟的是至高律法和秩序真谛,即要想在乱世捍卫律法和秩序,就必须利用律法和秩序之道,提升执法者的最强力量,这样才能弘扬秩序,捍卫律法,而不是刻木求剑,把律法和秩序的希望,寄托在那些违法犯罪,自恃超越律法和秩序之上的各地诸侯,各地君主的身上,我就是最高执法者,我的命令,未来将是新的律法和新的秩序,我本身便是律法和秩序的化身,这样只要我做任何事,都系于增强律法和秩序之道上,我就不会受任何反噬。”
    秦霜也不隐瞒,把他的领悟真谛,缓缓说出来,这番话,才让钻天鼠如梦初醒,醍醐灌顶一般,一下明白过来了,难怪父王抢了九皇子,却不受法则反噬,因为九皇子第一本身就是作恶者,父王是裁决他的抢掠暴行,而得到宝物之后,用于自身,是提升捍卫律法和秩序尊严的自身力量,因此并不矛盾,更不会受到反噬,这般法则真谛,真令人大开眼界,果然是看似矛盾,实则统一。
    “对了,主人,现在咱们人在佛域,记得龙儿姑娘,便在此地修行,不如我们顺道去看看她吧?”毒孩儿忽然提议道。
    “嗯,我正有此意呢。既然咱们躲避神识窥视,飞到这佛域之地,说明跟此地有缘,另外我夺了九皇子一笔巨资,正好看能不能在佛域之地,购买到称心如意的佛家神物,顺便再给惊雷子购买一些难得的佛界炼器神材,这都需要熟稔此地风俗之人的来指点,去找龙儿再合适不过了。”
    秦霜颔首说道,他遁入佛域深处,便产生了这个念头,一个是跟那龙儿,有点旧情,再一个便是身家阔绰,正要大肆购买高阶神物,比较现在他是初期之境的主神了,再往前踏出一步,便是最关键的主宰秘境,他岂能入宝山而空手还?
    天下宝物,佛域之宝,最为圆润浑合,除了妖魔属性相克,不敢汲取利用之外,其他神修,都对佛家宝物念念不忘,就像他在法魔之城,购买到那一套佛骨舍利,除了炼化掉一些佛门香火杂质之外,简直纯净的犹如钻石玛瑙一般,如今人在佛界,岂能不到处游走一下,看有没有可能,跟某些佛宝有缘呢?
    佛门最讲缘分!
    他略一回忆,便想起龙儿曾说,她拜在佛域观音洞天,立刻穿梭空间,刹那便飞到那处观音之地,定睛一看,倒是都是女修,有带发修行的俗家女修,也有削发剃度的尼修,找人一问,才知道龙儿自从逃脱魔掌,返回此地后,师尊见她礼佛之心坚执,便保送她到佛祖圣殿去了。
    倒是跟千手玉佛儿,成了同门,想到这儿,秦霜不由得会心一笑,感觉跟那玉佛儿,倒是有点缘分,不过他现在对玉佛儿,并无什么愧疚之心,虽然他吸收了那枚本源之晶,却不是从玉佛儿手里抢走的,而是玉佛儿为了自保,被迫献给了九皇子,他是从九皇子手里抢走的,更何况,他还救了玉佛儿和四个同门一命,如果当时他不在场的话,玉佛儿即便被迫献出那颗本源之晶,还得被九皇子威逼失身之险,她是圣殿圣女,一旦失身,就不敢再回佛祖圣殿,只得流落他乡了。
    因此,秦霜对玉佛儿,并无愧疚之心,当然,如果当时,玉佛儿有能力,杀出一条血路,携宝逃遁,他就没办法抢夺玉佛儿手中的本源之晶了,一旦硬抢,那就不是执法,而是知法犯法了,会遭到两条大道法则的反噬的。
    在这一点上,秦霜把握的非常巧妙。他是坐观九皇子逞凶作恶,然后出面以暴惩恶,这就不会受到两大法则的反噬了。
    问明佛祖圣殿的方位,秦霜收起钻天鼠,飞身跃起,沿途便欣赏佛域美景,便飞向那佛祖圣殿,一路上,他就看到,无数的大小佛国,这佛域之地,并非都是僧人,僧尼,而是绝大多数,都是俗家佛众,他们信仰并遵奉诸佛为至高无上的神明,各国的王,皇,君上,也都礼佛虔诚,从上到下,到处可见浓烈的佛之气息。
    甚至,小小孩童,也面含慈悲,露出向善向佛的微笑,令人看在眼里,无比的愉悦。
    秦霜甚至还神识一扫,感受到各地神庙,蒸腾而起的一股股佛之香火之气,香火之气越浓,说明该处神庙信众越多,而香火之气淡薄,则说明该处神庙信众较少,财源不丰……只是,很快他就看到,遍地冲天而起的香火之气,很多都斑驳不纯,并非纯净的佛家香火之气,倒像是掺杂着妖气,魔气似的……
    “嗯?怎么回事……”秦霜不由得运转神识,放慢飞行速度,仔细的感应,参悟其中的奥妙……
    渐渐的,他就看出其中的玄秘来,原来佛域之地,分众多的流派,导致各地佛国信仰的佛像各不相同,有的是舌灿莲花流派的,数这一流派香火旺盛,信徒如云,他就看到很多神庙,信众络绎不绝,一笔笔或大或小的香火供奉,流水般的捐献出去,因此,该流派的佛像金身,特别的威武雄壮,金碧辉煌,高大魁梧……
    但舌灿莲花派的很多高僧,都是肥头大耳,整天劝人忘记今生痛苦,求个来生善果,在秦霜的律法之眼,秩序之睛望过去,这简直就是一篇篇的鸡汤式谎言,因为无数信徒都是面黄肌瘦的穷苦佛徒,他们忍饥挨饿,积攒下来的香火钱,都用来供奉给那些肥头大脑的佛门高僧了,自己却穷的凄惨不堪,在民间受尽压榨……
    这是让天下人受苦,一小撮所谓的“高僧”不劳而获,坐享佛众的供奉利益呀,难怪他们神庙香火之气蒸腾如霞,却弥漫着类似妖魔的气息,这简直就是披着佛衣的伪善僧修呀。
    还有一派,便是香火之气,纯净无比的正统流派,只是秦霜看时,就发现,尽管他们神庙延伸上去的香火之气,纯净无比,艳红一片,可是,光泽却黯淡稀薄,信徒也不多,很多都是穷苦佛徒,实在没有钱财,去舌灿莲花派的神庙礼佛,只好就近礼佛。
    这些正统僧修,一个个鹑衣百结,穿的像个叫花子,又被成为苦修士,他们神庙简陋,很多都是木庙,石庙,甚至是草庐之庙,修塑的佛像金身,也是因陋就简,并不金碧辉煌,很多都是石像佛身……
    苦修佛们,踏遍民间,替佛众们看病驱邪,沿途讨饭为生,简直是道德的楷模,佛规的忠徒,可是,他们面对的佛众,很多不择手段富起来的佛徒,都懒得找他们问前程,求庇护,因为这些苦修僧们,往往一语直指他们犯下的罪孽,劝信徒们修今生善果,才能在来世投个好胎……
    这就跟舌灿莲花派的僧修们,劝说佛众今生受苦,是前世做的孽,你们要忍耐,来生会好起来的,说法大相径庭……
    可是,对比两股流派的香火之气,秦霜就能看到,舌灿莲花派的僧修们,过的是锦衣玉食,一个个肥头大耳,而正统流派的苦修士们,用自己的脚丈量一生修为,宣扬佛之真谛,反而人憎鬼厌,到哪儿都不怎么受待见,过的凄苦不已,但他们佛心坚定,并不以追求物质为首选,一个个天灵盖上,都弥漫着纯净无比的香火气息……
    还有一种流派,为避世休闲派,他们自得自乐,不求佛徒供奉,甚至吃肉喝酒,不怎么受佛门戒律,所谓佛在心头坐,照样香火之气,纯净无邪。
    另外,还有不问世事派,各种邪佛派,甚至还有欢喜佛流派等等,一个佛域之地,就像一方大千世界,有各种流派,每一种都有或多或少的信徒,据秦霜仔细窥看,反而是舌灿莲花派,最得信徒之心,颇受各方佛国之主的器重,修筑起无数的庞大神庙,权势煊赫无比,苦修士位于第二……
    “奇怪,为何告诉信众今生真相,反而不受佛徒们待见,难道芸芸众生,天生都喜欢被人欺骗?”看着看着,秦霜心头,突然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忍不住刹住身形,悬浮在一朵云彩之上,凝神思索良久……
    然后,他便脸露微笑,顿悟出其中之妙了:是了是了,这其实就跟律法和秩序,为何屡屡被践踏一个道理,受众最广的舌灿莲花流派,无非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们劝人为善,自己却不劳而获,坐享供奉的香火利益,佛众其实也都不是傻子,但他们也都渴望在凄苦的一生,有个原因,并且在未来,有个更好的善果新生……舌灿莲花流派的僧修们,洞悟这一点人性,因此劝说他们今生都是注定的,前生做得孽,今生须承受,然后今生为善,修来生吧?这么一说,给了无数信众希望,阐述了今生受苦的原因,他们便在心灵上得到了某种解脱……
    而正统的苦修士们,指出了佛众们今生凄苦的原因,却没有给出怎么挣脱这凄苦的方法,既得在今生继续受苦,未来还看不到希望,前生又无法回去,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因为真相反而被信众们抛弃……
    幸亏,苦修士们,到处替人看病祛邪,用一系列善行,赢得了很多佛众的尊敬……一个佛门,不同流派,阐述人生善恶的方式不同,导致信众多寡,香火多寡而不同,这一点,岂不跟律法和秩序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很多穷苦神奴,在自己受苦受难之时,纷纷渴望律法公平,可是一旦他们掌握了力量,便立刻翻身欺凌起比他们更弱小的生灵,把曾经渴望的律法和秩序,践踏在脚下,看似矛盾,实则统一……
    说一套,做一套,亘古不易的虚伪真谛啊,看来,在人界如此,仙界如此,神界,甚至佛域,还是如此啊!人们渴望的,当得到之后,又践踏在地,律法和秩序,曾经美好过,存在过,之所以改变,都是贪婪的人心在作怪啊!
    幸亏,伪善之佛,伪善信众是少数,绝大多数的佛众,还都处于渴望求真,求善,求美满的质朴状态!
    当秦霜领悟到这一点时,他的本源深处,啪的一声,一条大道法则,突然凝炼起来,哗啦啦的释放出无穷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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