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溪和他们正面对着,心里叫着倒霉,又想着赶紧溜走,却还没转身就听见走在前头的首辅胡深儒叫她道:“席安陪侍!留步……”
    莫安溪闻言脚步一拐,一转头见扯了一个笑容对几位大臣笑着鞠躬道:“胡大人,陈大人,还有林大人……你们好你们好。”
    胡深儒扫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胡须,眼珠子转了转道:“席安陪侍,走得这么快,是要去哪?”
    莫安溪低着头,心里想着:能去哪?还不是为了躲开你们这群大人?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笑着,慢慢地打哈哈道:“小人粗蛮,内急,正找呢。”
    听了这话,几位大人对她又是一阵鄙夷,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可胡深儒倒是好耐性,竟然伸手扶她起来。
    莫安溪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连忙自己起来了,不动声色地躲开胡深儒的手,又急急问道:“几位大人,不若告诉小人,这茅房往哪里去?”
    胡深儒听到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挺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黑着脸道:“席安陪侍何须着急。”
    莫安溪呵呵了两声,却不管不顾道:“这人有三急,不急不行啊。”
    今天她倒是要把这个不入流小厮的人设给坐实了。
    跟在胡深儒边上的礼部尚书陈正途先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胡深儒的衣袖,又对莫安溪道:“茅房往前头左拐就到了。”
    莫安溪听了这话,连忙谢过就急急茫茫抬脚往陈正途指的方向去了。
    等她走远了,胡深儒才不满地看了一眼陈正途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的看着这个人跟在太子身边?”
    陈正途叹了一口气,又小心地瞥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道:“你敢才可有看见,这个小厮明明是先看见了我们的,却临急一步拐了弯。”
    胡深儒吹着胡子,还是黑着脸:“那又怎么样?不过说明她怕我们。”
    陈正途轻轻地摇了摇头,却道:“没那么简单,殿下可从来没有拉着她往我们面前逛,她一个小厮,哪里认得?”
    说到这里,一边许久不说话的林如海也插话道:“陈大人说的是,胡大人,你可想想,一个小厮这么短短几天能准确把人分清楚明白?这心性恐怕不简单。”
    胡深儒听完这一番话才微微冷静下来,又看了一眼莫安溪消失的方向,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作罢。
    ……
    宁清殿里正中央的一个青铜鼎上熏香燎燎烟气,正慢慢地飘向各处。
    楚南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碗,边上是那日出现在楚浚琪府上的淮南巡按以及右边坐着几个参知大臣。
    平日里惯常陪着燕皇帝的几位辅助大臣正在外面追着莫安溪想套人家的话。
    燕皇帝神色淡淡的,他虽然对淮南的山林劫匪案上心,却并没表现得太明显。
    楚南霆小心地看了一眼,又低着头喝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本来是淮南知州出来做书面汇报的,可是这正体淮南知州早就死了,最后就把这件事落给了淮南巡按崔天朗上。
    崔天朗说话慢悠悠的:“回禀陛下,淮南州府山林劫匪一案昨日已经移交大理寺,查清楚事情缘由是当年异性藩王作乱时留下的余孽在淮南一带落草倭寇,专门劫过路的人,最近又联通了几个逃兵从州府里偷了兵器才闹起来的,此事并不像地方传言那样严重,伤亡的百姓也不存在,一番剿灭下来也都清理干净了,还请陛下放心。”
    楚南霆闻言眯了眯眼睛,抓着茶杯的手也紧了紧。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倒是处处都借机打压他这个太子。
    这么多年来,天朝的异性藩王不过四位,分别是东海吴家,南海南宁王,西北边境的羌礼一族,还有西边的西凉一族。
    只可惜,这四位异性藩王出了南海的南宁王,其他的早就被削了藩,兵力大不如前,又常年受外界侵扰,时时依靠着朝廷的帮助。
    刚才崔天朗说的那个藩王余孽是东边吴家余孽。
    虽然东边吴家听着和淮南相距挺远的,实际上却并非说的那样。
    吴家割据的盘地自然和淮南没有关系,可是谁说这异性藩王余孽是吴家的?
    连崔天朗都没有这样说,只是他利用了一个心理——南宁王自从归顺以后就没有再闹过事,自然和早年异性藩王余孽这个词没有关系。
    排除了南宁,那就只剩下东边吴家了。
    而这个吴家有何楚南霆母族有点关系。
    毕竟南海常家和东边吴家可是同管着一片海域,两家向来交好。
    今日崔天朗提起这件事,只怕是想要借机倒打楚南霆一把了。
    楚南霆脸色沉了沉,又听着崔天朗跟燕皇帝吹牛皮道:“这一次动乱还多谢三皇子的帮忙,若不是三皇子属下正好前往淮南一带采摘灵药,遇见了被劫的山民,这件事也不会被发现。”
    燕皇帝闻言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楚南霆,又对崔天朗道:“好。”
    崔天朗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对上燕皇帝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震,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刚才燕皇帝的脸色还是不错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幸好,他再朝中也多年了,一丝的变化都能感觉到。
    暗暗拍了拍胸口,崔天朗便识趣地退到一边。
    燕皇帝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瞥了一眼楚南霆,只见后者还在喝茶,顿时气得发抖,咬牙道:“太子,你怎么看?”
    楚南霆被点了名,才慢慢地放下茶杯站起来:“回父皇,此事乃关乎异姓王一事,不可莽撞,也不可轻视。若是莽撞引起其他藩王恐慌,只怕会朝局动荡。若是轻视,则给了一个信号,天朝无能,已经管不动了。”
    燕皇帝瞥眼看他,静静地等着话说完。
    楚南霆心里叹着气,又开始想念莫安溪在身边安静听的时候,若是她的在……听到这番话可能已经在摇头说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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