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深沿着屋子到处寻找着,下课回房休息的幼卿浅恰好进来瞧见了,不解他趴在地上干嘛于是问他。
    “东西不见了吗?”
    可是不对啊,东西不见了不应该找那些隐蔽的地方吗?为何是围着墙壁乱转,还拿着一根树枝又敲又打瞎捣鼓一阵啊?
    “我怀疑我放在抽屉里的糖不见了,我怀疑我们屋子里有老鼠,我正在找老鼠洞呢。”
    “……那些糖……”
    林夏深从他气息里听出一丝紊乱,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抬眼望向他:“该不会我的糖是被你吃了吧?”
    幼卿浅冷汗直下。
    原来是你这只大老鼠偷吃的!还害他一个上午都与灰尘为伴,爬上爬下地找老鼠洞。
    幼卿浅把被子一掀跳上床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兄弟,我错了,我不该偷吃你的糖。”他说着伸出一只脚丫子,踹掉床上的枕头,下面放着好多用纸包一颗颗包好的糖块。“喏,只剩这些了,我全都还给你!”
    这都是林深夏一直舍不得吃,存了很久的糖,现在居然剩的不到十块!幼卿浅这个贪吃鬼,怎么牙齿还没蛀烂啊?!
    林夏深正想着该如何把幼卿浅教训一顿时,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从门外摔进来,接着洛飘零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一脚重重地踩在殷怜取的屁股上,脚上使劲一发力,殷怜取疼得两眼泪汪汪。
    “我说了,不要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闯进来!”
    “对不起,阿零,我知道错了!”
    “真后悔刚刚为什么那瓶毒药没被你喝掉。”
    “一定是阿零你不希望失去我,才不愿意让我喝下毒药。”
    殷怜取得了便宜就卖乖,什么话他都能接上说,恰好洛飘零最讨厌脸皮厚话又多的家伙。他一巴掌扇过去,“你猜错了,如果那瓶毒药能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我绝对亲手给你灌进肚子里!”说完,他又狠狠踢了殷怜取一脚,一脸再也不想见到他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懂看场合说话的幼卿浅笑道:“洛飘零每次都这么说,看来他还没看透,咱们六师兄功力有多强,毕竟是脸皮能和墙皮相提并论的人,让他学会收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别看热闹了,赶紧过来给我松绑!”
    林夏深和幼卿浅偷笑一阵,听见他恼怒的咆哮,努力收起笑意过去为他解开绳索。
    林夏深:“你就不能不去招惹洛飘零吗?”
    “不能。”
    “殷师兄,你可怜他是一码事,但是凡事也得有个度,你难道没看出来洛飘零真的很讨厌你吗?”
    殷怜取瞪着他,“谁说我可怜他了?再说了,他有什么值得我可怜的?”
    对面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这得问你自己啊。”
    殷怜取一噎,他心虚地别开视线,哪想一下子瞥见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你们在屋里打架了?”
    幼卿浅:明明在说你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才分散了林夏深的注意力,终于让他没再揪着那件事不放了,结果倒好,兜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林夏深经这么一提醒,这回下手可没迟疑,正愁新学的法术没地方实践一下,干脆就拿幼卿浅来练手好了。他指尖晃动,一道明亮而炙热的金光飞出,呈渔网兜头罩在没反应过来的幼卿浅身上,拉扯着他挂在门上来来回回荡秋千。
    “喂,你太不厚道了吧?不就吃了你几块糖吗?至于这样子惩罚我吗?”
    “闭嘴!”
    唐渚抱着一摞书埋头走过,忽然前方一个形状怪异之物向自己砸过来,他下意识单手挥过去把那东西打掉,接着听见幼卿浅的痛呼声响起:“唉哟喂,摔死我了!”
    “十四师兄你怎么在门上荡秋千啊?”
    幼卿浅低声说道:“林师兄药停了,所以病发了。”
    嗯?什么药?什么病?
    林夏深怒吼:“幼卿浅你再敢乱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这次让你去天上荡秋千?!”
    幼卿浅这回反应超快,没给林夏深逮住自己的机会,一转头就跑了,林夏深见他居然还敢跑,立马追了出去甚至放狠话不教训他誓不罢休。
    两人在仙门内你追我逃不说,还把这段时间师傅交给他们的法术淋漓尽致施展了一遍,结果当天幼卿浅有没有被追上不得而知,倒是两人当天都在思过堂面壁了一整夜。
    据说他们在施法时,无意中伤了一只飞鹰,损坏了菩萝殿前数百株灵植,撞翻了师弟们从芳尘殿中搬出来送到凤梧师祖房中的两只上好玉器。
    话说回来,殷怜取见两人都跑得没影了,他随意坐在幼卿浅床上想舒缓一个筋骨,方才被洛飘零捆了一路还被他提着绳结一路拧过来,手腕和脚腕上的皮都磨掉一层,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血丝。
    太狠了。
    太凶残了。
    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报复他吗?
    他的心灵被伤得透透的,真的好受伤啊!
    他低头瞥见幼卿浅床上枕头扔在一边,而原本放枕头的位置散落了一些糖,“哎,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得吃些甜的,此时此刻也只有吃吃吃才能疏解我郁闷的心情。”他拈起一块剥开外面的糖纸,丢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小师弟,你要不要也来一块。”这糖挺好吃的,满嘴都是浓浓的奶香味。
    唐渚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糖,拒绝道:“我不吃。”
    奇怪了,唐渚不是一向喜欢甜食吗?怎么今儿瞧见有糖不仅不高兴,还反而一脸愁容呀?“你怎么了?该不会上课挨骂了吧?你向来学什么都快背书也还不错,要是你都挨骂了,那我岂不是要被骂死?!”
    “呵呵,殷师兄别想多了,师祖没骂我,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心情不好?”殷怜取像是听见什么高兴的事情似的,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两手一撑从床上滑下来贴近唐渚道:“真难得,我们的乖乖小师弟也会心情不好,你说说是什么事,师兄我给你开导开导。”
    唐渚视线下移落在他手上,“我心情不好就跟这些糖有关系。”
    “哦?说来听听。”
    “昨天十四师兄送给我一些糖,我自己吃不完就给阿云送了一些去……”唉,真是一言难尽,后面的事情唐渚自己都快不知该怎么说了。
    殷怜取不等唐渚说完,大胆猜测:“他是不是很不喜欢吃糖,觉得你是要让他的牙齿被甜食腐化全部掉光。”
    师傅为了让他们少吃糖,经常说这种话来吓唬他们,起初他们害怕牙齿掉光一个个都不敢多吃,后来发现师傅已经一个人躲在屋里吃糕点后,他们就再也不信了。
    也就只有小师弟还坚信不疑,一直很节制,一个月才吃一块糖,其他的全让师兄弟们抢光了。
    “咦,小师弟,你自己都不吃糖,你怎么想到给阿云吃糖呢?”
    莫非小师弟就是想看见阿云牙齿掉光的样子,所以故意怂恿他吃糖,爱上吃糖从此沉迷其中终日不可自拔?
    啧啧,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呀?
    唐渚一瞧他这蔫坏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瞎想了。于是张口解释道:“我是听他说自己没吃过糖才好心问师兄要了几块糖送去给他吃的。”
    “你这是做好事啊,那你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啊?”
    “唉,我是没想到阿云不会吃糖,他居然连糖纸一起吃下去了。”
    “什么?噗——”殷怜取哭笑不得。
    别说殷怜取觉得这事儿很可笑,连唐渚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更甭提他当时有多尴尬了。
    前一天他和阿云聊天,阿云说他在外面流浪时经常听见一些小孩子哭着闹着向大人要糖吃,于是他随口问唐渚,糖很好吃吗?是什么味道?
    唐渚感到很吃惊,没想到阿云长这么大居然没吃过糖。
    本是一句随口话,但是唐渚认认真真记在心中,他觉得阿云太可怜了,自己一定要让阿云吃上糖,正巧回来就看见十四师兄往自己枕头下面藏糖。以往师兄偷偷藏糖,他都会装作没看见,反正自己也对那些甜的不感兴趣了,这会儿他必须要向师兄讨一些糖过来。
    结果他张嘴一叫,吓得幼卿浅差点灵魂出窍。
    幼卿浅为了打发他给了他一些糖,还非要他保密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他枕头下面藏着糖的事。唐渚一口答应了,他对幼卿浅为何偷偷摸摸藏糖的事不感兴趣,拿到糖就喜滋滋回去了。
    然后今儿逃了早课,回雨霖阁揣着糖就朝无涯峰上跑去了。
    他把糖递给阿云,阿云很高兴地接过,在他的催促下连糖纸都没撕掉直接往嘴里塞……
    殷怜取打断他,“然后你笑话他了。”
    “没有。”唐渚好整以暇摊摊手,“我怎么可能笑话阿云呢,我亲自剥开一块糖喂给他吃。”
    殷怜取:“……”
    这算什么?
    猝不及防一口甜?
    “那你们究竟是为什么不高兴啊?”
    唐渚想起这事就挫败,“我不高兴的原因是阿云说糖不好吃,太苦了!”
    殷怜取:“……”难道是他的味觉出问题了?
    他吸溜了一口糖汁,的确是甜的啊。
    还有……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那之前说那么多的目的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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