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这阵子都在家里修养,不曾出门,听见有人敲门,就出去开了门,一看是李相默,愣了一下,但是也知道是什么事就让她进了屋。
    兰溪母亲也在,见是李相默,忙让进了屋。
    “亲家母啊,好久没见你来了,萧然还整天说想你呢。”
    兰溪母亲热络的说着,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李相默的面前。
    李相默脸色不好,接过水,看了一眼兰溪母亲欲言又止。
    兰溪母亲知道她肯定有话和兰溪说,笑着说道。
    “亲家母你先和兰溪说说话,我到外屋做点吃的,中午你就留这儿吃。”
    “亲家母别忙了,我说说话就走。”
    “没事,也不麻烦,你先坐着,我一会就弄好。”
    兰溪母亲也没在多说,转身出了屋。
    李相默还想说不用了,可是见她出去,也没在多说,看着兰溪一脸的严肃。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却不想兰溪先说了话。
    “娘,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我和默文已经决定了,你就不用在劝了。”
    “兰溪啊,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想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因为默文在外面,所以你才,你才……你才决定离婚的。”
    李相默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兰溪的问题,一定是她觉得自己儿子在外面,所以才不想过了。
    “娘,离婚不是我提出来的,是默文提的,他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回来和我办手续,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其实我一个人过的挺辛苦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这人一直联系不上,不知道好不好,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萧然怕是早就忘了他爸长什么样了。”
    “看着人家一家三口都和和美美的,可是我和孩子连他爸在哪,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也真是难受,说实话离婚的这个念头我也想过,可是还是没下决心,可是现在既然默文决定了,我也就放下了,也算松了一口气。”
    李相默听完都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儿子提的离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满是疑问。
    从兰溪家出来就一直合计着,连对面来了车都不知道,那车就这么冲着她过来了,就在被撞上的那一刻,一个人抱住了她,将她带到了一旁,险险的避了过去。
    “谢,谢谢……”
    李相默惊恐未定,说了一句谢谢也没去看人就准备离开。
    “相默嫂子。”
    却不想被人给叫住,李相默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比自己还要老上几岁的老汉。
    “你是……”
    “相默嫂子,我是刘老师啊,宋老师的爱人,悠然的父亲,您还记得我吗?”
    不想她和悠然那一天谈话提及的内容都发生了,兰溪和赵默文嚷着离婚,二十多年没出现的刘老师也回来了。
    李相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些晃了神。
    “你,你是刘老师?“
    “是,相默嫂子,我是刘老师。”
    刘老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李相默仔细端详了好半天刘老师,隐约还能看见一点当年那个儒雅青年的模样,只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二十多年在乡下应该让他经历了不少,一身早已过时的破旧中山装,还有一双露了线的黄胶鞋,外面套着军大衣,带着一个破帽子,手里拎着一个军绿袋子。
    如果不是他先和李相默打招呼,李相默一定不会认出他是刘老师的。
    “相默嫂子,我,我想看看悠然。”
    刘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李相默的反应。
    “我,我知道有点不近人情,我不是想认她,我就想远远看看她就好,只要一眼,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了,过得好不好,相默嫂子,悠然还好吧,是不是她怎么了?”
    见李相默为难的样子,刘老师心里一颤,赶紧问道,他怕李相默告诉他孩子没活下来,这些年他不敢回来,就怕听到是这样的噩耗,可是就在前不久他查出了肝硬化,恐怕命不久矣,他想在活着的时候见一面自己的亲闺女。
    “不,不是,悠然挺好的,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长得像她娘,特别好看,也乖巧,前几年考上了大学,眼看着就要毕业说是能包分配,都好,一切都好。”
    李相默夸着悠然,一旁的刘老师听见女儿这么优秀,心里激动,眼泪在眼里打转。
    “你想看她这个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悠然似乎很在意以前的事情,她嘴上不说,但是我总觉得这孩子心思重,要不这样你现在在哪里落脚,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先和悠然透透口风,看看她什么意思,你这样突然出现,孩子一时半刻恐怕也接受不了,你也得给他点时间不是。”
    “嗯,也对,还是相默嫂子想的周到,我这刚到,还没找到地方落脚,这样吧,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前头有个招待所,我就去那住,嫂子要是有啥消息你就去那找我,我哪都不去,你什么时候去都能找到我。”
    “哎行,本来到了家门口应该让你进去吃顿饭的,但是悠然在家,等到我和她说完就叫你回家坐坐。”
    “嫂子不碍事的,听你说完悠然这么好,我是真心的感激你和我大哥,应该是我请你们吃饭的,我大哥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听到刘老师提到赵文斌,李相默的双眼暗了下来,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哎,你大哥头几年就走了,这眼瞅着也两三年的光景了。”
    “我大哥走了,怎么会这样?”刘老师也有些惊讶,印象中赵文斌除了一条腿有问题,身体很好的。
    “走的突然,我们也没想到,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了不提了。”
    李相默神情落寞的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伤感。
    刘老师知道触碰到了李相默的伤心事,也有些过意不去,一时之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娘,你在这儿干嘛呢,让我好找,怎么接了一个电话就没影儿了,我去问,人家说你急忙就走了,怎么回事啊?”
    这时身后响起了悠然的声音,李相默愣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刘老师。
    而刘老师虽然不知道悠然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血缘关系永远都是最神奇的存在,在那声想起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对面走过来的这个年轻女孩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刘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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