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少凉去见上帝之前,乔薇当然不会好心地给他一个痛快。
    少凉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又是个在有机体上不死的丧尸,从某个阴暗的角度来说,正适合乔薇毫不手软地虐他。
    包了几天“饺子”后,乔薇便兴致缺缺了,转而寻找其他的乐子。
    比如说往少凉嘴里塞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
    当然,不仅仅是他上面那张嘴。
    比如说一言不合就搞断少凉的胳膊腿脚。
    自然,也包括他第三条腿。
    还比如说……
    拿他当靶子,练习射击。
    “砰——”
    随着一声枪响,少凉应声倒地,后脑勺狠狠撞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就有暗红的血液汹涌而出。
    他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黑洞洞的伤口。
    那是乔薇的m9手枪做出的贡献。
    乔薇一脚踩在少凉“尸体”上,很御姐范儿地叉着腰,唇畔泛起一丝冷笑,随意吹了吹枪口冒起的烟。
    这不是乔薇第一次爆少凉的头了。
    她始终秉承着“给一榔头再给一颗蜜枣”的信念,先是把少凉往死里虐,再在他对自己产生恐惧心时,和善可亲地摸摸他的头发,替他清理干净身上的脏东西,有时她心情不错,甚至还会哄着少凉入睡。
    如果清楚他俩之间恩怨的人在场,他们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乔薇对少凉所做的一切,都是公子玄一曾经对她所做过的。
    她,是一个完美的学徒。
    她将所有的历史都重演了一回,只是颠倒了角色而已。
    有因必有果。
    是时候,让公子玄一这王八蛋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系统小宝宝小小声嘀咕:【虐少凉有什么意思?一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薇面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
    不记得了?
    轻飘飘一句“不记得了”,就能抵偿他从她身上夺走的东西吗?
    这份罪不应当由她一人来承担。
    她不好受,他也休想好受!
    【二则,少凉在生理上的抗压能力很强,即便是有感官情绪放大丸,他能感知的,也不过是当初你所能够感知的一小半痛楚而已。】
    是啊。
    看上去再严重的伤,落在少凉身上,他感知到的痛也会微弱许多。
    若说想羞辱他、毁掉他的尊严什么的,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少凉一只丧尸,压根就没什么道德面子可言,就连黄瓜丁包的饺子都能吃得下去,还有什么能够打倒他?
    乔薇很不甘心。
    太便宜他了。
    她应该先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让他感受到绝望是什么滋味儿,再慢慢地磨死他才对!
    只是……
    什么才是他最在乎的东西呢?
    一个小时后,少凉跟没事人,哦不,应该说跟没事尸似的爬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怨言或者小情绪。
    他仅仅只是偷摸着观察乔薇的脸色,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等着她下一次发作。
    乔薇第一次爆丧尸头时,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爽得简直快要上天。
    爆头爆得多了,看腻了脑浆和脑髓,她的痛快点就被磨掉了七七八八。
    老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太没劲了。
    要说这虐身吧,期待的就是看到对方痛哭求饶的模样,可惜在小丧尸这里落了空。
    想虐心吧,这小丧尸心大得很,无论她怎么虐他,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乔薇很快就虐腻了少凉,一刀剪断了小丧尸的脖子,想彻底送他去见上帝,结束这个位面,进入下一个位面,等公子玄一的五感恢复了,再继续寻找虐他身心的快感。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少凉,是不死的。
    他的自愈能力太可怕了!
    无论乔薇怎么做,什么砍头、挖心、活体解剖,过不到几个小时,他又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
    乔薇怨念地蹲在墙角画圈圈。
    这么下去,她还怎么完成“杀掉男主”任务,进入下一个位面啊啊啊啊!
    乔薇瞅了一眼跟小狼狗一样乖巧地守在旁边的少凉,他额头上的伤口没能完全愈合,暗红的血迹爬满了大半张脸,看上去颇为吓人。
    嗯,还有点儿凄惨。
    “恨我吗?”乔薇和往常一样,问了同一个问题。
    少凉紧张地连连摇头。
    “为什么不恨我?”乔薇要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瘆人,“傀儡蛊我已经给你解除了,你想走的话,没人留得住你。”
    当然,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他要想留下来,她会以此为借口肆意鞭挞羞辱他,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加倍奉还。
    他要是想走,她则会立即结束这场玩腻了的虐杀游戏,进入下一个位面,继续猎杀他。
    前世因,今生果。
    乔薇绝不会手软。
    这王八蛋罪有应得!
    少凉一惊,仓皇地攥住了乔薇的衣角,“薇……别赶我走……”
    乔薇盯着攥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多少只被她剁掉后新长出来的手了,“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少凉讷讷地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乔薇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凶残。
    “薇开心,就好。”
    如果虐他能够让她开心一点儿,他心甘情愿让她多虐几回。
    乔薇面上阴晴不定,她短促地笑了一声。
    果然。
    就跟公子玄一当日调教她一样,如今她以同样的法子调教回去,少凉也是同样的乖巧温顺。
    就如……曾经的她。
    这个念头令乔薇更加烦躁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毁掉这张脸上的希冀。
    就应当把他拖下地狱深处,和她一起共享最阴暗处的大好风光!
    “少凉啊。”
    乔薇亲热地拉着小丧尸的手,在看到小丧尸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之色时,心头的无名火燃得更烈。
    她笑吟吟地问:“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少凉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依赖地埋首在她颈窝间,额头未完全干涸的血迹蹭了她一脖子,“薇。”
    乔薇面上的假笑凝了凝。
    她垂着眼睑,声音转冷,“我是问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少凉只当她不信,紧紧箍住她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焦急地胡乱辩解:“薇,薇,最重要……最在乎。”
    他要的,由始至终,不过一个乔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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