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有掩饰不住的孩子气!
    “他可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怀臻悄悄地想。
    “谢怀臻,你这只老鼠,我是不会放过了!”陆钦非常自然地伸手揽过怀臻。
    怀臻半陷进他的怀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那个茫茫人海中,只为她虚位以待的怀抱,就此属于她了吗?他会认真地、全情投入地玩一场游戏吗?
    她想也不想,抬起头:“it'sjustagame?”
    陆钦低下头看着怀臻。她的面孔只有巴掌大,眉目间却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执拗与认真。
    “不,不是游戏!”他将手贴在她面颊上。她的面颊很烫,像发着高烧。可是,他知道她很清醒、很理智。
    “感情怎么可以儿戏?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想用与众不同的方式来讨好你!”他的目光温柔得好似一张绵密的网,可以将人融化的网。
    “真的?”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伸手替她抚平:“真与假,以后你自己体会!”
    怀臻点点头――她想,我还是当它是一场游戏好了!可是,一抬头,接触到他专注认真的神色,她的心又软了。即便是游戏,若不认真,也会索然无味吧?
    其实做任何事,不认真,不投入,又怎么体会其中极致的乐趣呢?简直左右为难!敢不敢,再投入一点?
    陆钦看着怀臻游移变幻的眼神――他突然低头,出其不意地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浅浅的一触,柔软的唇,烙铁一般,烧烫了她的皮肤。怀臻仿佛被电击中,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她没有想到他会吻她,虽然吻的部位并不敏感,吻的方式更像赞美。可是,她的心,还是猛地被拉进情绪的旋涡中……根本――由不得她不投入……
    谢怀臻一直在想,自己肯定醉了,否则怎么可能与一个陌生人如此亲昵呢?
    整个晚上,陆钦的手都贴在谢怀臻腰部,片刻也没有放下。这奇异的小动作,像是具有某种神奇的亲和力,让两人忽然间亲近了许多,原本的生分都荡然无存,似乎两人原本就这样亲密无间。
    陆钦的手看似不经意地贴在怀臻的腰间,那样自然,仿佛这手天生就是放在这里的,因为他的自然,怀臻也觉得这似乎理所当然。他的掌心很烫,有源源不断的温度自掌心渗透进怀臻的皮肤,极具侵略性。
    可是怀臻觉得十分享受――有多久没有这样接近一个异性了?她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像踩在软绵绵的云端,浑身无力,膝头发软,心跳异常,然而又有说不出的愉悦。
    怀臻忍不住半闭上眼睛――
    “唉――”她在心里叹口气!不,不是哀伤,不是无奈――是为这一刻的满足。渐渐地,气氛已经不同。
    虽然音乐房子还是那么吵闹嘈杂,音浪依然一波高过一波,可是,怀臻觉得周遭已经静下来,整个世界忽然浓缩了,浓缩至她的眼中,只剩下陆钦一人。
    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说话。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似乎只这样凝视,就已经够了。
    怀臻望进他的眼眸深处,灯光下那双眸子竟然不是单一的黑,浅褐、深蓝、暗紫……随着眼波闪烁而变化。
    她觉得,心忽然和他靠得很近――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仔细看他的模样。眉毛又浓又黑,眼睛漆黑发亮,睫毛浓密纤长,大概可以放好几根火柴吧。他的鼻子,又挺又直,让人觉得他是骄傲而不可侵犯的,嘴唇线条优雅,嘴角微微上扬,随时都挂着一抹恍惚的笑意,下巴略微有些方,显出几分倔强。
    他多好看啊!他属于我了吗?怀臻觉得他好似一个梦中人,一觉醒来便不可再触摸到。怀臻忍不住轻轻地伸出手,沿着他的轮廓,轻轻地抚摸。她轻轻抚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感受他轮廓的每一道起伏。
    陆钦没有阻止她,安静地看着她,任凭她触摸自己。
    她像个小女孩,新拆开一份礼物,忍不住千百次地触摸,以确定它的真实性。她扬着脸,嘴唇微微张开,眼睛里是没有遮掩的情绪――有一点贪婪,有一点惊喜,有一点意外,有一点难以置信,还有一点点天真的娇憨。
    他笑了,望着她――他的目光那样温柔、那样浓烈,仿佛陈年的白兰地,芬芳而浓郁。
    怀臻觉得她有点醉了,不知道是因为杯中的酒,还是他的目光。
    等陆钦提醒怀臻要离开时,怀臻才发现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咦?时间过得真快!”怀臻忍不住笑。
    莫非有人暗中拨快了时钟?怀臻有点不想离开――才刚开始,竟然已经不舍。多可怕!
    怀臻赶紧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沉迷,她果断地站起身,向外走。
    陆钦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非常自然地拢住她肩头。很自然地,她也将头轻轻靠向他――他真高!
    怀臻忍不住向四周望了望――果然看到羡慕的目光,怀臻忍不住低下头笑。
    看!女人不管多大年纪,何种素质、学历、出身,容貌出色与否,都拥有相同的虚荣心。
    这小小的虚荣心,强大到无处不在。自衣服首饰鞋袜、学历容貌金钱、汽车房子伴侣……她们通通都要拿出来与别的女人一较高低,非分出个胜负不可。只要其中一样是别人羡慕的,她们便可以自得其乐一整日。
    谢怀臻今日,居然也会靠男人来满足这荒谬的虚荣心。原来她也有这肤浅的一面!怀臻咬咬唇,自这个男人身上,她看到自己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可是,她又觉得这肤浅也有些喜不自胜。有的炫耀,总比没有强吧!
    她紧紧牵住陆钦的手,自酒吧里各色女人羡慕的目光中走过。
    到了楼下,陆钦说:“我送你回家!”
    “可是,我自己有开车来!何况喝了酒,我打车回家好了。”怀臻说。
    陆钦松开怀臻的手,那温暖的感觉也一下被带走。
    这一刻,怀臻懊恼到极点――为何要买车?白白丧失了被男伴接送的乐趣。
    女人最享受的莫过于这一接一送的娇宠和矜持。可如今,经济独立的代价是,连这最简单的享受也失去了。
    有些男人甚至会说:“怀臻,你有车,请绕路送我一程。”
    多无趣,娇小姐即时变作女司机。
    怀臻叹口气:“我们回家吧!”
    陆钦伸手揉揉怀臻的头发:“我送你!”
    “你怎么送我啊?”怀臻抬起头,失落感顿时消失。
    “开车送你啊!”
    “酒驾不好吧。”怀臻皱皱眉头。
    “我酒劲早过了。”陆钦微笑望着怀臻,“一直喝酒的是你。”
    怀臻想起方琦说过:“在男人对你有兴趣的时候,应尽量使唤他们!这种优渥待遇会随男人对你兴趣的递减而变得稀缺。”
    当下她点点头对陆钦说:“那就请你当一回司机吧!”
    陆钦接过怀臻递过来的车钥匙,由怀臻带路,走到她的车前。
    “咦?开这么大车子?”陆钦有些意外。
    怀臻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不可以?”
    陆钦摇摇头:“不是!小女人爱开大车子,证明你骨子里是个爱冒险、渴望激情与浪漫的女人!”
    “何以见得?”怀臻坐到副驾驶座上。
    陆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解释:“娇小的女人,喜欢驾驭庞大的车子,当然是个征服欲望强烈的女人,骨子里就不服输。”
    怀臻侧过头:“是,不然怎么敢牵你的手。”
    陆钦踩一下油门:“牵我的手算什么?敢不敢坐我开的车?”
    怀臻摊开手:“敢不敢?什么意思?”
    陆钦挑衅地笑了一下:“马上你就知道了!”
    “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吧!”怀臻一点也不怕,“为何还不开车?”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陆钦叹口气。
    “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已经对我了如指掌?”怀臻惊异地看向他。
    “喂!拜托,我不是私家侦探!”陆钦伸手揉揉怀臻头发,一脸无奈。
    “拜托,下次不要弄乱我发型!”怀臻学着陆钦的口气抗议。
    怀臻说了住址,话音刚落――车子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怀臻防不胜防,身子不由得向后倾,紧紧贴在椅背上。几乎没有加速的过程,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声。时速直接飙到一百四十码。
    深夜,街上的车子速度都很快,却还是一眨眼,被他们抛到身后。好几次,路口有车开出来,眼看要撞上去,都快速冲过。整个过程,陆钦没有减过一次速。风倒灌进来,几乎令人窒息。
    怀臻紧紧拽住扶手,吓得眼睛都不敢闭上,一颗心高高悬在嗓子眼,随时准备尖叫――
    奇怪,一向爱惜生命,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的怀臻,这一刻却并不害怕。她只觉得非常非常地刺激。原来市中心,也可以开这么快的车。
    见怀臻沉默不语,陆钦问:“还敢不敢继续?”
    “当然――”怀臻清清嗓子大声说,“已经上了贼船,还下得了吗?”
    “怕了,我就减速!”陆钦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怀臻。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竭力深呼吸,手紧紧拽住把手,太过用力,指关节有些发青。
    因为怕叫出声,她一直死命咬住下嘴唇,已经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可是,她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她甚至说:“还能再快点吗?”
    陆钦没说话,车速直接飙到一百五十码――风灌进车内,隐隐地,居然有淡淡的玫瑰香。
    也许这风刚刚经过了一处玫瑰园,将那些游离的芬芳带了进来。
    空气有点潮,吹到皮肤上,微微有些润――这闷热的夏末,似乎因速度,起了秋风,有点清爽的凉意。
    怀臻深深吸气――她的心里也涨得鼓鼓的,为着不知名的情愫。已经很多年,她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仿佛自己随时可以飞起来――所有烦恼都被快速流动的空气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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