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们渐有笑声。这个时候,香姐儿肯放过战哥,带着灰头土脸的战哥进来。
    “岳母,我错了。”萧战这一句说的,跟白天面对小古怪的求饶不一样,真的知道错了。
    他半天逛到哪里去?让他的祖父母轮流一通教训。
    祖父对他说头一胎孙子,你怎么敢肆意?祖母说女人生产是鬼门关,战哥儿你怎么敢不经心?
    战哥儿后怕上来,这才知道他想的有多歪。
    面对岳母诚心实意认错儿:“岳母,我就是想看看儿子,就是想早看看。早写信,祖父母一定接加福回京,当时天气不冷,有船多方便,我怕不让她留在大同……”
    宝珠已不责怪儿子,事情也已这样,对女婿也和颜悦色:“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生孩子的事儿,还是有准备的好。”
    萧战垂首答应。
    “去和加福说说话儿吧,但我们要陪她。你这房子是按一暗两明盖的,我和二妹睡对间照看,战哥你要别处去睡。”
    萧战也不敢不依,进房以前,又对香姐儿作个大揖,手可以挨地面:“小古怪,你来真好。”
    “哼!”香姐儿余怒未息。
    等萧战去看加福,香姐儿收起怒容,对执瑜笑了:“爹爹说的,要让战哥长记性,不然他下回又这样了。”
    “爹爹”二字,也是执瑜的圣旨一流,忙附合:“就是就是,战哥是要好好说说才行。”
    ……
    女人生头胎是鬼门关,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这话把萧战困扰住。
    加福生产那天,稳婆等进去,把门紧闭。萧战看不到加福,在外面心惊肉跳。
    他的爹看出来,自以为可以安慰儿子。对他道:“别怕,你没听老兵说吗?跟受凉跑肚没区别。”
    “胡说!老兵又不会生,也不是稳婆,他胡说的话,爹也信?”萧战满腔担忧对着父亲泄洪,腾地跳起来:“想打架吗?”
    “打就打!老子怕你不成?老子是看你黑脸儿吓成白脸,好意来劝你的!”
    梁山王认为打一架可以分儿子的心,免得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似个失魂落魄小鬼儿。
    战哥自己觉不出,可看的人难过。
    梁山老王在产房外尚且能稳坐,但外面“当当当”打起来,老王的急躁也让引动,跳出去一看,那一对父子真的抡大锤,你一锤,我一锤,打得痛快。
    老王怒道:“作什么作什么,小心吓倒加福!”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梁山王乖乖放下锤,战哥也放的轻而又轻。随后,他哭了,强横中长大的战哥泪流满面:“祖父我害怕,祖母说的话,我害怕……”
    梁山老王听过,心里也杂草丛生,吓得一哆嗦,搜寻话打算劝解:“好孙子,听我说……”
    “哇……。”一声大哭出来。
    老王还在说:“没事儿没事儿,福姐儿是有福的孩子……”
    “哇哇……”
    老王和萧战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按压自己的焦虑说着,一个仰面带足担忧听着。
    冷不防的,肩膀上各挨一巴掌。梁山王快活地拍打着他们:“老爹,战哥,孩子孩子孩子!”
    梁山老王心不在焉,心绕在孩子上面,他家有孩子太金贵,反而更没听到。北风也呼啸。老王把儿子推开:“别烦,我劝战哥儿呢。”
    萧战听见了。
    他什么反应?没想到这么快,战哥原地僵直。
    脑海里一阵乱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战哥儿傻傻呆呆,是真的吗?
    下一刻,老王明白了。一跳多高:“曾孙子!”孙子也不要了,儿子也不管了,扭身往房里就去。
    梁山王父子让他提醒,跟后面跟去。
    产房分内外,他们在外间站住,老王妃笑得也是傻乎乎已出来,太乐了,眼神儿没有看人的焦点,全浮在半空中:“是个姑娘。”
    第二句:“还有一个。”又进去帮忙。
    加福生孩子真是快,这是一重震惊老王祖孙的惊喜。第二重,是个姑娘。有姑娘惊骇太过,第三句他们直接忽略没听。
    战哥儿美滋滋,和父亲面对面的站住,脸对脸儿,眼对眼,梁山王想看不到也难。
    萧战把肩膀耸起来,把脖子梗起来,把眼睛瞪起来,把嘴儿咧起来。一切做派做足,开始质问父亲。
    “听到没有?是个姑娘。爹,你会生姑娘吗?”
    梁山王一听这是显摆来的,摩拳擦掌准备回几句打威风的话,战哥又问:“能生姑娘吗?”
    梁山王回的稳稳:“能生你小子就足够。”
    萧战哼一声:“我去让称心送汤水。”挪步往外面去。
    他刚从梁山王面前离开,王爷学着儿子,架起肩膀,梗脖挺胸脯,质问老王:“老爹,能生姑娘吗?”
    老王鄙夷:“你也不能。”
    梁山王的显摆还在,把战哥给他的话,一古脑儿送上来:“老爹,你会生姑娘吗?”
    “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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