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郡王暗骂,陈留你个混帐东西,你又弄鬼上来了!这王大有在项城郡王军中多年,功夫由不好到好,忠心由他自己都不明白,到项城郡王很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陈留郡王眼睛里,借这个机会,陈留郡王当众赏盔甲,看似一片私心,其实呢先来示个好儿,以后不是打这王大有的主意,就是膈应下项城郡王,让他心里放个杯子,有个蛇影子。你这王大有,本郡王极有可能暗通款曲。
    人精子郡王们,呼一口气,也想有个招数。陈留郡王更不例外,而项城郡王也不糊涂。
    别看陈留郡王夸的是“你忠心”,这话到他背后鼓动别人军队哗变的时候,他想不起来。
    项城郡王也表示“忠心好”,但这位挑唆辅国公府的时候,他也抛到脑袋后面。
    王大有说完侄子,把还能用的旧盔甲给了他。他的话,也在当兵的心里,特别是从军没有几年,从新兵到老兵的过渡阶段中的人,在他们心里掀起狂风巨涛。
    陈留郡王的盔甲,名将用的东西!
    让他们打定主意,相逢对阵这事情,如王大有所说的,你不怕他,他就只能怕你了。
    有当兵的怪叫:“有能耐要上官的盔甲,没能耐要战场上要去!”王大有一咧嘴,这话听着不对味儿,像是我能耐不对头。
    萧观的幕僚可以放下心,这军心鼓动的,比龙卷风吹的还要狠。二位世子,东安、靖和,嘴张多大,半天收回来老大不愿意。
    这二位应声虫,是王爷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生怕离开萧观太远,王爵从此不到手。
    而在他们的袭爵上面,萧观真的也能说上话。
    同在萧观站着的高石下面,还有渭北郡王和长平郡王,不是有意不站自己队伍里,萧观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他们没走成,也就没有走。
    还有一个是葛通,葛通跑来跟萧观嘀咕几句,就要走,长平郡王叫住他,盘问他是不是还有新的计策,把袁训半捧半讽刺地说上几句:“料事岂止如神,简直是西天佛祖!你又跟王爷说私房话了,难道袁大将军知道瓦刺要出兵,还是私下里又用什么手段,把他们惹出来。要是你们的手段,真不合适。你看看,我们还没有休息,就又是一场要打。”
    葛通懒得分辨,心想敌军钻出来与我们何干,但不能走,丢双耳朵过去听着,萧观一训话,除了军纪官没有人乱走动,葛通也留在这里。
    东安、靖和二世子的话,葛通就听在耳朵里。
    二世子嘟囔:“我的替换盔甲是一万两银子买来的,”
    长平郡王听不下去,也有对他们过于奉承一直瞧不上的意思,冷冷道:“与其让亲兵们护一个盔甲而死,不如他们穿着为你挡刀!”
    “可这是给别人军中,陈留郡王真混蛋!他怎么不给他自己人!”
    渭北郡王冷冷道:“你给别人,别人的也给你的人,这不是鼓舞军心在。这个,是有先例的。还没有你们在的时候,二十几年前,老王爷大战赫舍德,战前就是这样的举动,大家伙儿只带自己的干粮、食水、兵器和盔甲,打到哪儿睡到哪儿,吃到哪儿。咱们都是好盔甲,多一套是累赘。”
    东安、靖和二世子咧一咧嘴,出自于老王,这就要闭嘴时,斜次里,两道冰寒入骨的眸光,恨不能扎到他们骨头里的过来。
    他们看过去,见到葛通阴沉着脸拳头攥得格巴一声。
    二世子在军中的地位,在萧观不收拾葛通的时候,他们也不敢惹葛通。这就吓得一扭脖子,转过头,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
    长平郡王和渭北郡王一起不怀好意地笑着,低声道:“就是那一战,人家舅父霍将军死在东安老王,世子,你的爹手里。人家外祖父的兵马,落到靖和老郡王,世子,你的爹手里。”
    二世子听过,往一边儿站站,离葛通远些,免得这小子发起疯来跟禇大似的,禇大是王爷他也打,葛通拿出那疯劲儿把自己打一顿。
    长平郡王渭北郡王暗乐,葛通克制好一会儿,才把杀人的心情压下去。
    场中,是萧衍志萧衍忠在说话。
    亮银为主要的两套盔甲,上面镶嵌的也有一些金色。银色夺人眼目,金光灿灿如火。出自于萧氏兄弟的手里,就更意义不同。
    陈留世子萧衍志在众人的期盼中,恭敬地道:“这是太后所赏,按民间的称呼,她老人家是我的外祖母。太后爱我兄弟之心拳拳,爱黎民之心也拳拳。这两套盔甲,一套请王爷分派。”
    二公子萧衍忠在哥哥的话里打马到萧观所站的高石之下,双手把一套盔甲送给萧观的副将,萧观抓住机会又是一句:“你比你老子会尊敬。”
    当兵的眼光火热盯着余下那一套,感觉上到王爷手里的,未必好拿到手,就还不错眼睛地看着陈留世子。
    萧衍志跳下马来,双手捧着盔甲,送到龙怀城的马前,仰面笑道:“舅父,我这一套是新的,您的盔甲虽然好,却厮杀了好些年,您把旧的赏人,我这一套送给您。”
    当着人,龙怀城特别的有面子,在他马后的龙二龙三龙六龙七又起哄:“只给老八一个人,这国公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龙怀城欣喜若狂,下马接过,也就这里换下来,把他的旧盔甲捧在手里,看上一看诸家郡王,挑了汉川郡王的一员忠心小军官,也是平时落在龙怀城眼里的人,送给了他。
    这就大家互赠,没有拿到的人不用说眼热的骚动不安,只想往谷外面去,那眼神里带着你们这些上官眼里没我,这就夺一套回来给你们看看。
    装模作样也是梁山王的能耐,他装着要把身上这套大大有名的换给人,自然有人拦下来。剥了盔甲的将军们各自取出替换盔甲换上,并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东安、靖和二世子的东西也清了清,也很老实。
    “咚咚”,鼓声响起来,山似在震,谷似在摇,向谷外昭示着如狼似虎的军队这就要出来。
    就在晨光未出的时候,都还以为是突围战。到此时性质变了,一群虎狼准备出去大开杀戒,大抢特抢。
    “抢一套好盔甲!就杀一个好将军!杀一个好将军!就乱一方的建制!去吧,儿郎们!”
    葫芦谷后面的路径上,梁山王大旗率先而出,在大旗的下面,梁山王率先而出。
    ……
    天地在此时是肃杀的,艳阳高照的初秋,似乎一下子进入到生机不再的严冬。
    日光虽有,也没有了暖劲儿。马蹄下开得正好的花草,也悄悄收拢起花冠。
    一边是号角声震,一边是战鼓腾空。
    两边各簇拥出主将,萧观看了看,不认得。问上一声:“苏赫在哪里,他的老对头到了,让他出来见本王!”
    哲古的眼角抽搐几下,落在萧观眼睛里。
    萧观对副将道:“咱们的消息没有错,苏赫这老小子再也出不来了。”大战当前,副将也忍俊不禁:“这想想也是,苏赫集全国的兵力想去京里,也知道天是高的地是厚的,又把这几国拖下水,定边郡王造反的那一年,让他们在边城外拖住老王爷大军,结果一败涂地,要按咱们国家的律法,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据说这几国同他官司还没有打清。王爷您打听这几年,他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要我说,早死了吧?”
    “看他怎么回话,死没死一听就知。”萧观对哲古又示意一下,打算他再脸色如丧考妣,就再问他一声。
    哲古回话里忿忿紧紧跟随:“现在是我当家,我是上将军哲古,你不用再找苏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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