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王安慰他:“没有骨头也建个坟,我也去拜一拜,总是为我挨的刀,这是你小子冲得太快,不然那一刀该我挨。”
    把脑袋塞到禇大怀里:“这脑袋还是你的。”
    “是郡王,”禇大扔回来。
    “归你!”脑袋又回到禇大怀里。
    军医好笑:“郡王,将军,你们的盔甲虽然够脏,但也不用再抹狼藉。依我说,脑袋郡王先收着,打完仗再算不迟。要是都不要,给我吧。”
    帐篷里的人都是笑,陈留郡王就让人收起首级。
    数排木桶挡着,苏禄和满尼加暂时不敢进攻,又过半天,高南国重收拾军队,把没有脑袋的国王尸体抬着,撵上来准备要回高南国王的头颅。达罗国也勉强凑出一半的格杜将军尸体,另选主将,也前来准备报仇。
    四位主将凑在一起,嘴里骂着带商议。
    “那木桶里是火药,他们能射,咱们也能射,把他们炸上天。”一个将军提议。
    苏禄的将军布仁夫皱眉:“龙家的弓箭很强,我们的弓箭手一直没上去。”
    死了国王,丢了军师和巫师的高南国新选主将一咬牙:“我们是国仇,我们派几个死士,拼死也得上去。”
    大家没有意见,准备好最好的弓箭手,高南国的死士们用几个盾牌往前冲。
    天色微暗是黄昏时候,这一回根本没有阻挡,只有木桶和桶后的营地旗帜在。
    几位主将正觉得不对,去的人报信:“陈留郡王太狡猾,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灶也是冷的,走的至少有一个时辰。”
    高南主将气的哇呀呀冲上去,把木桶一通的乱砍,见里面一粒火药没有,尽是此处的泥土。
    离此约一百里的地方,陈留郡王分派兵马:“不打旗帜,隐蔽身形。我不信死了人的还能住一夜。只要他们分开,就是咱们吃掉的机会。”
    夜风中,郡王疲累的神采也恢复不少。双眸炯炯的他昂然看了看葫芦谷的方向,露出一丝坏笑:“我不吃到撑,才不会给你们吃。”
    ……
    京中雨滂沱。
    红纱灯下,袁训在榻上低语:“铺开鸳鸯被,放好鸳鸯枕……这起子人当我不敢杀人吗?拿我嚼舌头。”
    对面,宝珠飞红面庞轻笑,但是劝他:“你省省吧,你这是闭门思过的侯爷,要不是小七来了,你现在日子该有多难过,哪还能这风口儿上寻人的事情。”
    闻言,袁训眉开眼笑:“我的宝贝小七,我的乖乖女儿,”
    “为什么不是儿子,你又想要个女儿?”宝珠打趣他,并没有多想。
    袁训脑海里浮现出柳云若的英俊小面容,他没有说破,只是道:“这不就缺个加喜,父亲在天有灵,他护佑着我们,来的一定是加喜。”
    “你这心思对柳侍郎说过?”宝珠问道。
    袁训心想我没有对你说过不是,倒不是有心隐瞒,实在是没有孩子的时候不想提这件事,就疑惑着宝珠是怎么猜出来的。
    宝珠笑道:“果然你们两个以前好,没有白好一场。我想孩子还没有来,你不会跟个男人谈论孩子的事情。自我有了,你一直陪我也没有出门,只能是他猜的,恰好却和你一样。柳家送的东西比别人送的要厚,好吧,咱们有太后,也许他们为娘娘。但两对小金钏儿上挂着小铃铛,雕的是繁花,这分明是小姑娘用的。”
    袁训含笑,知道柳至盼着的心思全在这上面。拿话混过去:“他凑趣吧,我们家还少个加喜这不难猜,跟以前好与不好不相干。”
    宝珠想想,也说是这样。
    不想宝珠再说这个话题,袁训往窗外看看:“雨不见小,孩子们还在外面呢。”
    “是啊,太后又该心疼了。”宝珠颦颦眉头。
    把袁训吓住:“你不要担心,你怀着加喜,凡事都要喜乐,我的儿子我知道,身子骨儿不错,淋点儿雨不会有事情。”
    夫妻成亲这么久,还是情真和意切。宝珠忙堆上笑容,袁训满意地道:“就是这个样儿才好呢,”
    外面的街道上,雨点子打在地上,跟鱼儿出水似的乱跳。执瑜让住了马,兄弟两个心连心,执璞跟着大哥一起往后面看。
    一面小旗帜:霍德宝在此。
    “宝倌儿,雨又大了,你风寒刚好,跟葛二叔一起回家吧。”执瑜看看握旗子的小孩,这是葛通的儿子霍德宝。
    随同他出来的,是葛通的弟弟,宝倌儿的二叔。
    霍德宝小加福一岁,今年六岁,小脸儿让雨水冻得有些发青,但固执的摇头,奶声奶气地道:“我爹跟着郡王又立功,我也要立功。”
    “你爹是抢功!”萧战在街口同他们遇上,同走这一段路,准备在下条街分开,这就把葛通儿子的话听在耳朵里,正好反驳。
    霍德宝怒目他:“我爹才不是抢功,是你爹没能耐!”
    “你敢说我爹王爷?”萧战抓住话缝。
    执瑜执璞也齐声道:“宝倌不要乱说话,你不能指责王爷。”
    “哼!就算我说错了吧。”霍德宝对着萧战狠狠吐着舌头,小王爷狠狠还他一个吐舌头,再接上执瑜刚才的话:“回家去吧,赶紧走吧,小心雨淋湿你这个纸人儿。”
    葛通的弟弟只笑并不插话,免得他一说话就不是孩子争执,虎视眈眈要寻自己家事情的梁山小王爷借题大发挥。
    自从陈留郡王大捷,谣言纷纷说忠毅侯力主葛通回军中,好计策就是由葛通转交,萧战背后怪自己的爹没本事,但跃跃欲试,一直想寻葛家的晦气,都让葛家躲开。
    就还是霍德宝回话,愤然道:“正经还在这里呢,他比我小!”
    大黑马上,韩世拓披着的大蓑衣外,小旗子“正经爷在此”伸在外面一直在摇。这会儿钻出一个小脑袋来,韩正经听到自己的名字,露出面容来嘻嘻,把另外一个人也扯上:“元皓小王爷在这里呢,他比我小!”
    马车里,元皓的胖脑袋也出来了:“谁找我?”
    “没人找你,赶紧进去吧。仔细让雨水打着,你就生得不好看。”执瑜执璞、萧战加福对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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