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答应,约见面地方和时间。吴参说个地名,再说个:“晚上……”几个孩子跑来。
    “他们在这里!”袁执瑜手指龙二和龙三,对另一个锦绣衣裳的孩子道:“我二伯父三伯父会打仗。”
    袁执璞跟上:“他们打过仗!”
    来的是九皇子殿下,殿下笑嘻嘻:“会打仗好,走,跟我们打仗去!”把龙二龙三弄走,吴参退后,他在今天刚认得几个人,知道这是忠毅侯的儿子,和殿下们,他不能上前,还是羡慕的。
    ……
    到下午时,皇帝起驾回宫,皇后和太上皇、太后晚饭后才走。太子送到正门外,加寿问他:“今天喜欢吗?”
    太子殿下瞄瞄他的正门。
    那门朱红色,画几个红梅花是看不清。但不知哪个调皮的,用金粉画上,在这月下,金粉淡淡发光,想看不到都难。
    低头再看自己的衣裳,这是换的第五套衣裳,大红绣五福宫缎夏裳,上面也有金粉,自然是加寿手笔。太子就逗加寿:“我喜欢,但有人不喜欢。”
    “谁?”加寿忙问。
    太子笑道:“明天给我洗衣裳,和洗地洗大门的人,他们可不喜欢。”
    加寿听明白,小腮帮子一鼓,又气呼呼上来。这就辞别太子,坐到太后宫车上,加寿才重新欢喜,小心眼子里满满的,还是觉得加寿画得不错,有许多的人夸奖,还有许多的人盼着加寿去画呢。
    加寿姑娘无驾可起,随驾回宫。
    宫门下车,太后命皇后不必再陪:“早早去歇息吧。”皇后拜送,见太上皇和太后带着加寿不见人影,嘴角噙上笑容,回她的宫室。
    坐下来,更笑容满面不能自己。心腹人等知道她心思,上前来恭喜:“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是娘娘之福。”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又一次把儿子在席面上说的话细细回想。他有为袁加寿的成分,但加寿还小,加寿还论不到面上光彩有短长,今天最受益和最欣喜的,还是皇后娘娘。
    想儿子扬眉正容:“难道以后也不把我母后放在眼里?要送你们大家全要恭敬才是。”皇后继续笑盈盈。
    以后宫中嫔妃哪一个还敢不加意敬重自己?有宠又能怎么样?能在这里坐着,自己是正宫娘娘。
    娘娘自有威风,但来自太子的话大不相同,不由得皇后从白天心花怒放到此时。
    正想着,她贴身的太监,和柳廉柳仁同时进宫的叫柳义,蹑手蹑脚过来。见他避什么似的,皇后就知道有话说,轻抬手让别人退下,柳义走上来。
    “容妃娘娘哭了一个下午,又说发晕,又请太医。”柳义嘿嘿低声。
    换成昨天皇后还会不悦,骂上一句:“指着生病跟得了意似的,一遍一遍请太医,就可以去告诉皇上,说她离死又不远,把皇上再请去一回。”
    昨天以前,皇后会很恼怒。但此时是今天,是太子把一干子阳奉阴违的人礼物退还的日子,皇后轻笑:“病得可重?她这算是落个病根儿吧?比我年青的多,这以后可怎么好?”皇后心情轻快,就忘记听到别人生病满面笑容,像不是应该养成的好习惯。
    柳义陪着笑,再道:“皇上去看过。”
    皇后有点儿笑不出来,但有儿子的话在心头,还能不摆脸色。把笑收起,淡淡道:“哦,总是病情重,随时要过去,去看看也罢了。”
    柳义再低笑:“像是没说几句,皇上就出来,现还在书房里见大人们呢。晚饭,也是御书房里用。”
    皇后忍俊不禁,情不自禁的道:“哦?怎么没陪她用晚饭吗?”
    “奴才听说,也觉得稀罕。最近容妃娘娘是太闹腾不是?病重的人,理当避开皇上。皇上去见,也应该请辞。过了病气儿她担得起?她家里人担得起?不过也是,她家里几乎没有人,容妃娘娘这就破罐子破摔似的,随了意的行事。”
    皇后微微一笑:“她家里不是还有兄弟?”
    “娘娘您是不知道,太医亲口说出,欧阳保大人的手脚是好不了,纳个妾是不妨碍,出来当官路也走不好,笔也拿不住,这辈子算是完了。”柳义谄媚地回话。
    皇后含笑:“那还有一个呢?”
    “敢和咱们家打官司,他能好得了?欧阳住大人的官职让拿下来,正寻思活动官职。又见天儿催顺天府,”
    皇后一惊:“他还没消停?”
    “娘娘放心,欧阳老大人的案子已是翻不回来,欧阳住大人去催的是打伤欧阳保大人的案子,天天让顺天府拿人,依奴才看,过不上几天,顺天府就烦了他,不愿意见他。这是无主儿的案子,是结的仇家太多,这就没处找回来不是。”
    柳义说完,皇后阴沉下脸:“他不是又想和柳至过不去吧?”
    “借他胆子也不敢不是?”在这里,柳义满面唏嘘感叹:“自家里都成这模样,容妃娘娘倒还敢得罪皇上?”
    话题重转回来,皇后兴致勃勃:“是了,为什么皇上没呆住就回去?”
    柳义未语先笑,他笑得极开心,一看下面的话就很好听,皇后也跟着笑起来。听柳义道:“奴才自当的为娘娘打听,娘娘知道以后,也可以就其不端行为允以教训。她数病不起,她宫里人心惶惶,有几个很听奴才的话。都来告诉奴才,说皇上从太子府上回来,听说她请太医,就去看视。这位娘娘呢,见到皇上大哭大闹,说太子殿下扫了她的脸面,把吃的药尽数吐出,那味儿,那宫里还能站人吗?皇上一句话没有说,刚进去就出来。”
    以柳义想皇后应该喜欢,容妃娘娘恃宠而娇,皇上一气走开,以后恩宠只怕要减下来。不想皇后怒容上来。
    冷笑一声:“她倒还敢说太子吗?”
    “是……”柳义明白过来,陪着愤怒,骂道:“就凭她!她怎么能和太子殿下相比?”他是机灵的奴才,瞬间就找出一句劝解的话:“但娘娘想,这不算是太子殿下在皇上心里,别人不能相比不是?”
    皇后复又喜欢,但起到欧阳容竟然还敢攀扯太子,恨恨道:“这是对太子殿下的话不服吗?”但她不服又能怎样呢?想想皇上拂袖而去,皇后还是喜欢的。
    要说欧阳容,本来不是皇后最憎恶的那个。皇后现在不能听到她,起源与欧阳家和柳家打官司,当事人还是柳至。
    冲撞的还是去世不久的国丈。
    欧阳容这就在皇后面前有了“地位”,成她恨字牌名上的头一个。
    又有太子今天为加寿撑腰,也为皇后撑腰。皇后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只交待柳义:“不可不防就是。”
    柳义坏笑:“娘娘放心,等她完全失宠,到时候叫天天不应……”皇后沉下脸:“咄!奴才说话大胆。”
    “是是,奴才不当说。”柳义退下去,皇后独坐,继续想太子锋芒已露,不枉自己怀他一场。难免想到袁加寿,皇后颦眉头。
    她先入为主的不喜欢加寿,也有过想“疼爱”加寿,就是让她办砸。由喜爱太子,加寿的影子就在她面前乱晃。但……皇后摇头。
    这个小小孩子,说出杖毙人时,狠心劲儿早露出来。皇后心头一疼,想到死去的两个奴才,算了,还是不想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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