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恼火地时常把辅国公和南安侯痛骂,估计最近她不再骂。太子殿下是不干涉,只要宝珠能生就行。郡王妃的态度早表现过,让宝珠狠狠撞回来,两个人最后反而好起来。
    郡王呢,是还没有见识过宝珠为人。而且从男尊女卑来看,他也没打算长这见识。
    面对宝珠毫不犹豫的拒绝,郡王大为光火,眸子一瞪,犀利血光浮现出来。宝珠表面上不害怕,心里却一直是惴惴的,防备着郡王发脾气。
    好在她今天是单独跟出来,陈留郡王就是发脾气也不会让别人见到,不会形成脸面上的难看。按她早想好的,见姐丈怒气上来,宝珠往后退一步,早就站好的位置,手恰好扶上树,免得摔倒后姐丈扬长而去,宝珠想好的话就说不周全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半边身子倚住树后,宝珠坚定不移,还抬了抬下颔:“姐丈不要动怒,我还有话要说。”
    “你说。”陈留郡王面无表情。
    “我是他的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律法上规定,与夫君一心一意的人。”宝珠竭力笑得柔和一些,表示自己不是来闹事的。
    陈留郡王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你应该与他一心一意,又来找我作什么!”妾在身份上,在很多朝代不受保护。
    可以买卖,甚至一天为妾,有的时代还不允许扶正。
    “我不相信他!”宝珠掷地有声。
    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陈留郡王大为惊奇,微微变了脸:“大胆!夫主为大,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他知道!”宝珠眸子微转,有忍不住的情意出来。就宝珠来看,她对袁训在感情上的不信任,是相当的明显。
    如她早在成亲前,就对袁训说过:“宝珠的私房是宝珠的,等你以后变心,也好傍身。”袁训对于宝珠的铺子一直关照有加,而且并不真的想分她钱,他也是相当的容忍和理解吧。
    “你说什么?”陈留郡王愣住,心想这都是什么话。以郡王来看,小弟对你算是情意无价,安氏你要做的,就是双手捧得高高的,每天去膜拜还说得过去。
    这小弟情深一片,你不相信他?这话是哪个老子娘教出来的!
    陈留郡王怒了,本来还有三言两语就走开,懒得和宝珠废话的心,现在他脸黑着,眼眸不自由主的眯着,带足狂风暴雨就要来临的模样,眸中三分刀光三分寒光三分火气,把宝珠从头到脚的打量着。
    安氏弟妹是个很美貌的人,这一点儿不用多看。她要是长得不好看,小弟能要她吗?但她美貌下面,却是一颗与小弟不一心的心肠,这不禁让陈留郡王眨眼间就要火冒三丈。
    他还没有发火,宝珠抢在前面开口。
    “姐丈!我丈夫人才一等,人品一等,聪明一等,用心一等,”
    “哼!”陈留郡王冷笑,你还能知道真不容易。
    “他再找像我这般的人,倒是不难。”宝珠眼前出现她和袁训玩笑时,一一看过的那些名门嫡女们,她想明白后也没有向袁训求证。
    这还用求证吗?不求证也能猜出是姑母曾为他安排相看过的。
    宝珠悠悠道:“我要是不嫁给他,再寻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却是难了。”
    “你倒还有自知之明!”陈留郡王不屑一顾地道:“是难如上青天!”放眼全国你寻去,哪儿还有第二个。
    让他贬低的宝珠却嫣然含笑,就是手把树身再扶上一扶,笑盈盈道:“所以,请姐丈收回昨天的话,姐丈爱妾我们不敢领受。”
    下面不等陈留郡王再说什么,宝珠滔滔不绝往下言讲。
    “律法规定,妻妾不等,这不是律法也不允许对妾有情意?可人都是有情意的,相处久了,孰能无情?侍候久了的丫头婆子家人,都生出家人一般的情意,哦是了,”说到这里,宝珠屏气瞄瞄陈留郡王的脸:“姐丈特意带您的将士们在家中休养,这不也是有了情意?”
    陈留郡王觉得耳朵有些疼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日子久了,山石草根子也能生出情意,何况是个人?我成亲以前,夫君答应我不纳妾。这事情,姑母大人也知晓的。我们领受姐丈的好意,夫君就成背信弃义的人。男人呐,”宝珠又轻俏地一笑:“怎么能不重信义呢?”
    陈留郡王纳闷,你在骂谁呢?
    “姐丈您名将博学,应该听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宝珠略有得意,她能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也算她看的书比一般的女眷要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有出处的。”
    陈留郡王打断她,阴沉着脸:“这是比江山!”
    “我房中,就是我的江山!”宝珠反驳!
    陈留郡王噎了一下。
    “对姐丈来说,名将名头是您的江山。对我丈夫来说,忠君报国是他的江山。对我和姐姐来说,我们的房里归我们所有。”宝珠心想我不是姐姐,也不是二太太有错在你手上,我为什么要受你两个妾?
    “她们也是良家女子,在家里也是父母钟爱,在闺中也曾盼过丈夫疼爱,她们难道愿意过没有情意的日子?姐丈你年年耗费人力物力倒也罢了,我也管不着。我的房里我不要,这事儿我说了算!”
    陈留郡王好半天才气急,这才明白:“你在指责我!”
    “是!”宝珠这样的回他,心想你做错事不能指责吗?你当大将军说一不二,那不是刚愎自用吗?
    刚愎自用的人,是成不了名将的。
    同时手在怀里一抽,霞光从衣内放射而出,无数宝石光染上宝珠手指。
    她的手中握住一把短剑,陈留郡王认得,正是瑞庆殿下给小弟的那一把。这剑相当的快,割她自己手不成问题。
    陈留郡王那脸色黑的跟深潭似的,割我你是休想,你打算割你自己威胁我不成?
    他很快明白,他一意孤行下去,宝珠打算和他拼命。
    宝珠横剑于身前,不卑不亢地再次责问:“姐丈是名将,请问姐丈,有人占据你的地方,你让也不让?”
    陈留郡王怕是不怕的,只是眉头更紧皱起来。
    他不回话,宝珠还有一腔话呢。
    “乱花迷人眼!我夫妻恩爱正好,为什么要送人过来?我为他千里迢迢来府上打扰,为的是夫妻相聚,从没有做过出让之想!”
    陈留郡王又嗤上一声。
    宝珠让他嗤之以鼻模样完全惹恼,捎带的心里话全出来:“就是姐丈你,也要惜福才好!姐姐不好吗?姐丈又儿女双全。为姐丈妾的人,我才说过她们也是好人家女子,为让姐丈喜欢一时片刻的,弄得人终身孤守,她们不是人吗?又不是只猫呀狗呀的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为尊者不爱百姓,这是哪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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