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拧她肩头:“分钱,到分钱时候就没有我,寻人办事就只有我。你这黑心小呆子,今天不给钱,我把你……。”
    宝珠眨巴着眼:“怎样?”
    “我呀,我把你就地正法……”袁训拖长了嗓门,忽地一笑:“正法到明天晚上,”他得意起来:“你怕也不怕?”
    宝珠惊呼一声,随即小嘴儿一噘,嘴硬地道:“我不怕,横竖别人笑话的也有你不是。”手上又让拧上一下,宝珠“啊呜”,在袁训手指上轻咬一口,这就找了回来。
    袁训揉着手笑:“我不怕,”把胸脯一挺:“我是男人我皮厚!”
    “哈哈哈哈……”银铃似的笑声飞出锦帐,在宝珠的笑声里,皮厚的袁将军扬眉头:“你呢,你怕不怕?”
    “怕,”宝珠竭力忍住笑,装出满面憨厚模样,软软的来求他:“我怕呢,也不想分你钱,你说可怎么办?”
    说过咧出一嘴小白牙,笑得狡黠狡猾的。
    这笑容若无数流萤飞动,总能撞中袁训心头最柔软那一块儿。他们夫妻并不是真的分帐,袁训也不是真的和宝珠讨钱。在逼出这样的笑容后,袁训自觉得满意。笑眯眯欣赏着这笑,眼睛转动几下,又觉得这样放过宝珠不好,漫漫长夜,岂可轻饶了她。
    袁训一本正经的拒绝,大模大样的摇着头:“那没办法,只能把你正法到后天晚上也不起来。”张开手臂作状要扑,宝珠笑得气也喘不过来,摆动一只手当白旗:“且住,我还有话说。”
    身子一紧,让袁训紧紧按在怀里。袁将军半坐着,这就居高临下,想来是尽显丈夫威风:“你就这样说,说得好便罢,说得不好记大过一次,过年画一只雀子在脸上过年,你现在有了女儿,让你女儿笑话你去。”
    “说得好呢?”宝珠动弹不得,却能微侧面庞。从这个角度,以下往上地看,把她丈夫雕刻般的面容全收在眼中。对着他烛下过人的姿容,似清越静谷之风充满胸怀,霁月朗朗照亮人的心头。
    宝珠嫣然的笑,再也没有比袁训在她身边更开心的事,也再没有比夫妻房闱说话更温馨的事。宝珠拧着他:“说得好,也给你记大过一次,过年画个老虎在你脸上,陪加寿玩耍。”
    久别深恋的小夫妻,爱也爱不够,恋也恋不完。袁训本就满心里怜惜宝珠追随自己而来,又生下女儿,又见她娇痴地缠过来,由不得的全化成柔情万端。
    抱住宝珠亲了再亲,袁将军难得认怂一回,叹气道:“我是还行,不过我听当兵的吹牛,想生好孩子,可不能太贪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宝珠飞红面庞,在他手指上一捻,锦帐中只有两个人在,也放低嗓音,含羞难言地道:“我必不依,哪有个这样贪的人……”
    在这里止住语声,急急忙忙地换个话题,仰面轻笑:“我有功呢,有功一回减一回过可好?”再嘟囔:“人家可有什么过呢,还不是让你欺负出来的。”
    袁训含笑注视她,依就贫嘴贫舌:“生孩子可不算,我得挣回来一半,有一半功劳是我的。”他得意的把个脚尖点着:“加寿是我的好女儿,当父亲的那一半,你可不能全拦下来。”
    “谁要对你说这个。”宝珠灵活的把眸子一转,袁训忽然发现好女儿加寿今天吃明珠那会儿,也是这样的小眼神。
    那小眼皮子一转,就对明珠瞬间来了兴致。
    袁训大乐,催着宝珠快说。
    宝珠嘟起嘴:“从回来到现在,你就没有问过我去拜祠堂可好不好?”袁训脸色微微一沉,把宝珠拍几拍,更加的柔情上来:“好不好?”
    “好!”宝珠眉飞色舞:“我带人闯进去的,还闯到舅父府里,还……。”对着袁训越来越黑的脸,宝珠摇摇他:“我又没事,我教训人,教训人可真痛快,”她小心翼翼:“你又生气了吗?”
    袁训重打笑容给她。
    宝珠就不说这些,忙着告诉他买田的事。说到红花扮洪奶奶,袁训也笑:“红花儿出息了,你也出息了。”
    这就话风一转,袁将军一古脑儿把金子全贴自己脸上。小夫妻在一起本来就是玩耍的,不开心的事全抛到一旁。他得意洋洋把自己一通的夸:“看看我多能耐,宝珠跟着我,这就由小呆子变成小宝儿,这就又会起铺子,又会生孩子,又会吓人,又会打人。”
    宝珠吃吃笑得喘不过气,她的丈夫又自我感叹:“我这样的功劳,不知能升几等的官?”宝珠不依了,把他视线扳回来,也问他:“那你的功劳呢,也有宝珠的一半才行。”学着他的腔调,宝珠小鼻子翘得高高,摇头晃脑:“有宝珠多好,你呀这就又会打仗,又会开弓,又能中探花,又能喝酒,又能吃饭,”
    袁训绷紧面皮:“还有一条,”
    “又能让小二服你,又会耍赖皮,”
    “还有,”她的丈夫还不满意。
    宝珠手托住腮,杏眼如晕:“没了。”
    耳朵上凑过一团温热,低低的语声似火般灸热。“还有我现在,可忍不住了。”
    锦帐中传出来“唔唔”地微声,很快就消失在旖旎中……
    第二天一早,陈留郡王不改习武的习惯,在院子里正比划拳脚。袁训步子轻快地走出来,打声招呼:“姐丈早。”就去兵器架上选武器。
    身后飘来话:“收着点儿,大白天的,我都代你难为情。”
    出其不意听到这样的话,袁训让口水呛住,大声的咳嗽起来。
    ……
    老侯办事一向快速,又隔上一天,袁训带着宝珠去城外为萧观等人送行,见官道上有一队趾高气扬的车马过来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马车上有明显的标记,宝珠没认出来,从萧观到太子党全认出来,那是项城郡王府的马车。
    小王爷不关心别人,侧侧目就过去,继续对袁训道:“说好的明年几月份到,你可别在家里抱女儿记不得。”
    “您也别在京里抱老婆记不得来。”袁训手点着他们,戏谑而又遗憾:“总算你们要成亲,又可惜我不回去。”
    连渊等人不放心上,他们全是早定好的亲事,年纪都已超过十六岁,已经算是晚婚,对成亲不难为情。
    萧观却红着脸,嘟囔道:“我还没说答应,也许不成亲。”
    袁训见到项城郡王妃到了,没有心思和他们多说笑,把给他们的东西一一点清楚。“小连的,小沈的,小王爷的……这些是你们成亲的东西。”
    又取出几个包袱,当众点给他们:“这个是给太子殿下的,这个是给瑞庆小殿下的……。”他每点一个,宝珠跟在后面福上一福,多多的拜托给他们。
    他们也急着回京,这就上马。沈渭在马上回眸:“小袁,我这就生你女婿去了。”袁训哈哈大笑,挥手道:“好,几时生出来几时再过来。”
    这话荤的宝珠低下头,直听到马蹄声飞扬而起,才抬起头对袁训好笑:“你什么时候把女儿给了沈家?”
    “他一厢情愿,”袁训也好笑。
    宝珠扯扯他衣袖:“不是我要怪你,是你没想过姑母若是不答应,就不好见小沈将军。”宝珠算一算:“有加寿养胎的时候,姑母就不断寄来东西。”再伸伸舌头:“加寿是个姑娘,母亲姐姐都没说什么,只有姑母来信像是有点儿,”
    她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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