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训略有意外。
    蒋德也不以小袁将军来称呼他,径直道:“袁大人,您是娘娘的眼珠子。”袁训忍住笑,差不多。
    “您就没听说过宫中有隐卫?”
    袁训面容微动:“失敬失敬,原来……。”他心头在此就是一凉!
    隐卫?
    看出袁训的心思,蒋德缓缓解释:“宫中有十二隐卫,有六个在当今我皇身边,还有四个在太子殿下身边,余下的两个,我是其中之一,跟在中宫娘娘身边。”
    袁训的心就更冰一下。
    在他看来,如今是太平盛世。就朝堂上来说,结党营私的官员们还是有,但皇上和太子父子互相信任,姑母又深得皇上宠爱,虽年纪渐长而不见减少,怎么会出来隐卫呢?
    宫中的侍卫们袁训都见过,功夫忠诚都是了得。皇上备下隐卫,又是为着防备谁?随即,他想到自己身负钦差之职到此,要查的那件案子……袁训不寒而栗,水面无波,水底永远是不平静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这会儿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袁训先放到一旁,又问道:“那关兄,”姑母只有两个隐卫,袁训相信姑母疼爱自己胜过她自己,但她一下子把两个隐卫全送到自己身边,皇上要问起来,她可怎么回答呢?
    “关安的来历我不知道。本来我防着他,他防着我。后来出了内奸那件事上,我看出他对你的心和我一样,他也明白我,我们才心思合一。”
    蒋德沉吟一下:“难不成是太子殿下?”
    “不会。”袁训道:“殿下允我调动的已经很多,他如果派人给我,一定会明说。”暗中派人保护自己,只有姑母才能办得出来。
    虽然还不明白关安的身份,但蒋德的身份已经明白,袁训在窄小的空间里,把大拇指对他伸上一伸。
    时间也过去很久,怕尚栋随时回来,两个人这就不再交谈,只默默等着。
    尚栋再回来,喜笑颜开:“小袁,我们找到往上的一道水井,下面三分之一岩石不平,能踩上去。但再往上面去,那工匠手艺不错,是只飞鸟也站不住。你在这里得先答应我,回去给你找一把好刀剑,要削铁如泥的那种,能在石头上开条路……。”
    “有!”袁训满口反应。
    尚栋倒愣住:“这么爽快,你难道带着?”
    见袁训抬起手臂,贴着手臂往下的地方,绑着一个小小皮囊。皮囊不知用什么做的,和肌肤颜色差不多。
    从里面一寸一寸抽出的,是把镶满宝石的短剑。
    “天呐!你身上还有这个?”尚栋目瞪口呆,对于小袁将军藏东西的本身佩服之极。他爱惜的接在手中,不用袁训交待也道:“我会小心的。”
    袁训解下手臂皮囊给他,尚栋又眯了眼,慢吞吞地道:“我说,这东西眼熟,像皇上御书房里的那把?”
    “你趁手就行,管那么宽!”
    尚栋长叹一声:“你的圣眷真是不坏啊。”袁训给他一个白眼,这不是圣眷,这是瑞庆小殿下给我的,托宝珠远路带来。
    ……
    月明星稀,眼见得天色已过三更。辅国公还在帐篷外面站着,看似在关注那怪东西,其实心思不住地往营地外面去。
    “父亲,小弟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龙怀城走到他身边,为他披上一件衣裳。辅国公拽拽衣角:“没事就好。”当儿子的体贴他,辅国公也不愿意让他陪着一直不睡。和龙怀城往帐篷那里过去,帐篷不是他们的大帐,是萧观安排的空闲帐篷,辅国公没有和儿子同睡一处,而是和女婿陈留郡王在一个帐篷里。
    在帐篷外面,就见到里面还点着蜡烛。辅国公就知道陈留郡王还没有睡,让龙怀城回去睡,辅国公走进去,见陈留郡王伏在书案上,挥笔画着什么。
    他嘴里还有自语:“这样攻城吗?不对不对,那是这样,也不对。”原来他在这里没有沙盘看,就自己画出石头城地形,一个人在这里考虑。
    抬头见到辅国公出来,陈留郡王放下笔,面上虽有笑容,却还是双眸谨慎:“岳父回来了,我也全弄清楚了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怎么一回事?”辅国公依然没有就睡的意思,坐下来带着准备长谈。
    这一对人全在为袁训考虑,这就毫无睡意。
    陈留郡王道:“打石头城,是小王爷一时兴起。”辅国公微微一笑:“年青热血。”谁不是打热血的时候过来的?
    “但来到这里,定下攻城的主张,却是小弟!”
    辅国公这就不笑了,沉默一下,道:“可立下军令状没有?”
    “这倒没有。”陈留郡王负起手,若有所思地道“可听小王爷的意思,小弟对石头城是势在必得。”
    这是刚才半个时辰以前,几家郡王们不愿意蒙在鼓里,一起去见萧观。小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到底年青还轻,经不住这四个犀利的郡王一通敲打,也就说出来七七八八。
    真是让尚栋说对萧观,萧观幸好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整个的计策,也能让郡王们逼出来。可他不知道,这就说不出来什么。
    东安、靖和、定边郡王是不相信萧观不知道,陈留郡王却是相信萧观不知道内情。陈留郡王太相信自己的小舅子不是个好说话的,这就对辅国公道:“要我信小弟拿那沉得搬不动的东西去攻城,我是不会相信。事实上他做的是什么,都没有人能看出来。”
    “名将也没招了?”辅国公笑话他。陈留郡王走出来两步,和辅国公悄声道:“我们没招倒是小事,但是小弟他们有招,我冷眼看着定边郡王不是好脸色。”
    “另外两个也不是好东西!全是眼红嫉妒的人!”辅国公抚须道:“换成以前,我才不管。但现在太子殿下是亲戚,阿训又是这些人中为首的,不得不为他们作个打算。他们打下这石头城,回去日子可就不好过。”
    他说的是在郡王帐下供职的太子党们。
    陈留郡王正要回话,猛然见到帐篷外面有人影子一闪。他厉声喝道:“谁在外面!”一会儿功夫,有人呵呵笑着走进来,东安、靖和和定边三郡王走进来,满面笑容道:“你们也没有睡啊,我们也是睡不着,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们,真是一天也不让人省心啊。”
    陈留郡王对辅国公使个眼色,看看,就因为小弟是个为首的,他们又盯上我们了?
    五个人都全无睡意,不管真心假心地在这里聊着。这一夜就这样过去,直到天亮,才听到有人回话:“小袁将军回来了。”
    五个人一起走出帐篷,见回来的士兵精神还好,就是太子党们一个一个哈欠连天,知道的说他们做准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晚上偷女人去了。
    “小袁,”尚栋最累,他在水底蹿来蹿去,别人只蹿一趟,他来回的接他们,至少两到三趟。睡眼惺忪喊一声,宝光自尚栋手中出现。
    那是一把镶满宝石的短剑,霞光灿烂,云色氤蔚。定边郡王大惊失色,这东西他见过!这是二十年前他往京中朝见,在御书房里见过这把剑,这是异邦进贡而来,只此一把,所以记得清楚。
    这剑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定边郡王又嫉又恨,恨不能上前去抓过来看个清楚。就见尚栋把剑对袁训一摆,口齿不清地道:“还你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袁训也累了,虽然没到眼睛睁不开的地步,但不想对着郡王们解释,也装随时会睡着的神态。随意地扫一眼短剑,摆手道:“你先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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