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刀去是宰他。”
    “扑通!”宝珠往地上一摔。袁训无奈坐起,和坐在地上的宝珠大眼瞪小眼:“我问你坐稳没有,你说坐稳了,你就这么样的坐稳,这地上稳的很吧?”
    宝珠吸吸鼻子,就是没挤出眼泪。不但没挤上眼泪,反而坐着稳稳的地面,心里滑稽上来。心里想笑,这还怎么能起得优雅端庄,只怕起来时,也是身子半软,笑意存于心,不太中看的那种。
    就娇滴滴:“劳驾,帮我叫红花进来扶我。”
    袁训欠身伸手:“有我在,还找什么红花。”
    宝珠犹豫一下,隔袖把手交到他的手上,两个人隔着长袖手心互碰,只觉得一点热直到心头,荡漾出无数的涟漪。
    一圈一圈的,把近日的思念、感爱、爱怜无限放大,再一圈圈的回到心头。
    “宝珠,”袁训见那小小腰肢就在面前,鬼使神差的把手握住,握住后,隔衣也香滑柔软,他原地定住,品味着这感觉,只觉得放在这里就挺好挺好挺好……
    宝珠娇羞满面,偏偏舍不得放开他的手,也舍不得离开这榻前。心里知道有,这步子是一步也动不了。
    油然的,她生出理解掌珠之心。
    青春年少的人失足,其中有对青春的任性,有对青春的怠慢,也有对青春的肆意……
    宝珠尚且如此,何况是掌珠。
    宝珠就低低的叹道:“是我,尚思念于你;姐姐她……”话一出口,宝珠懊恼不已。表凶虽好,却也不能说此类知心话。万一他看轻自己……
    这是宝珠把表凶当成“夫主”来看,她就这样的想。
    而袁训呢,同样是个少年。他和纨绔们相比,有才有貌有财有人,章台走马,袁训也能理解几分。
    他没有想到宝珠这话不对,反而吃吃的笑:“这怎么能比?你我是明媒正聘。大姐呢,是胡行乱走。”
    宝珠心服,掌珠想的是不该想的人,同行的也是不应该同行的人。换成宝珠,可不会那样去做。
    放下后悔失言的心思,宝珠又转回到掌珠亲事上去。适才说话表凶没有听出不对,或者是没有见怪,宝珠就又出来一句。她立于榻前,小腰身在表凶手上,是背转身子在害羞,此时还是背对着他,娇嗔道:“可是你去宰人,这也太狡猾了吧?”
    “哈哈哈……”袁训大笑出声,再放低嗓音:“知我者,宝珠也。”
    得到夸奖的宝珠,好奇心油然生出,就把害羞忘记。回身担心地道:“可你又放了他,他还会来求吗?又或是求得不诚恳,祖母不肯答应可怎么好?”
    宝珠这一回头,袁训手再搭在她腰间,就好似宝珠在他怀里。他含笑松开手,默默地算了下离成亲还有几天,等到那一天,宝珠就全是自己的了。再笑道:“他敢?他不好好的求带着家人来求,我可不担保他走路让人压死,喝酒让呛死……。”
    第一百三十章好
    “就这样解决了,”太子殿下微噙笑意,把手中公文拿到一旁。在他面前回话的是阮梁明,阮梁明微有得色,毕竟袁训是他的亲戚。
    而这件事情,办得不错。
    阮小侯爷还不知道袁训同太子的亲戚关系更近,假如知道,他一定不敢这么得瑟。
    “回殿下,韩世拓吓得魂飞天外,苦苦哀求要成亲事。”
    太子笑笑,也觉得办得不错。这里不是一群有点儿不对就杀戮、下毒、伤人性命的人。
    宽恕、原谅、善良本就是为人处事之根本!
    至于衍生出来的你善良别人不善良,也没有人让你以德德德德……一直德下去而不施于教训!
    遇到一件或几件你善良而别人不善良的事情,也不代表着你就让别人的不善良给改变,从此跟着他的指挥棒转悠,从此看人就以发泄为主。
    太子殿下中肯的道:“文章世子虽然风流,好歹也是个世子。那姑娘,也是自己寻来的,怨不得别人。”
    阮梁明亦叹气:“殿下说的半点儿也不错,安家大表妹个性要强,遇事不管有理没理,常占三分上风。太要强了!”
    “你表妹?”太子狐疑。
    阮梁明陪笑躬身:“殿下不记得了,我和小袁乃是远亲。”太子掌不住一笑:“原来你们也是亲戚,你说过的,我忘记了。”
    这“也”是亲戚,就透着怪。阮梁明但不敢再问。
    而太子心里犯嘀咕,那么我和你也是远亲?……。他有无话可说之感。
    “田中兴和那个什么杨夫人的事查得怎样?”太子换而又问。
    这事情阮梁明也跟随查询,忙道:“田中兴的尸体一出现,冷捕头就带人把守城门的士兵叫来问,又把河边附近居住的人叫来问。按腐烂程度推算出来的时间,游春的不过那几家,唯有杨姓一家离小袁当时打架的地方最近。而屋主杨夫人和田中兴也曾认识。杨夫人是十年前京外来的,嫁了一任丈夫,任六部里小官员,已去世多年。她并不以放荡为主,主要是经营走私生意,如刀剑铜铁等,也往关外去运。量并不大,又有自己出城的密道,也就没有查出。”太子哦了一声,往前俯了俯身子:“出城密道?”
    “是,”阮梁明惭愧,提起衣角跪下:“殿下恕罪,这女子贩卖的铜铁量极低微,主要是盐巴……”
    太子微笑:“你起来,京里这么多人,哪里能全都掌握。我只想知道,她那出城密道你可探明了?”
    “已探明一头在她的内室中,经地下是旧的地洞,由她打通过旧惠王府,兵部大堂,再过城西一个监狱地下,由护城河水门下面又掏了个洞,”
    太子双眸放光:“水门下面全是淤泥,她怎么掏的洞?”
    “就是这点她太能耐,她手下必然有力士一流的人,用大缸在淤泥中一个一个相连,硬是泥中穿出一条路来。”阮梁明还是难为情,他也为殿下效力几年,居然还有这种事没查出来。
    “殿下若不派我今天的差事,我准备带人把这路堵上。”
    太子含笑悠然:“啊啊,不必堵上,这路,就给她留着吧。”
    “啊?”阮梁明诧异抬眸,才见到太子满面轻松,并没有因为京中有条私密通道而震怒。
    “留着!但她的财路不能全留,不惊动她,给她在城外面截住,留三分之一,不,留五分之一给她,足够吃喝的就行!”
    太子压抑不住的喜欢,打仗要出奇兵,治国也是一样。京城从来是最重视,最应该固若金汤的地方,但狡兔三窟并没有坏处,留下这么一条不是在他掌握中的出城路,狡兔又多出一窟。
    这位太子,虽不文成武德,却也是处事清明,并不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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