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画冬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这样啊,那真的是多谢姐姐提醒了,我以后一定会离这里远远的!”
    她的态度好,丫环也觉得安心,轻点了一下头。
    吴画冬便又套丫环的话:“徐大人掌管着织造局,他本身应该很喜欢织造的这些东西吧?”
    丫环回答:“这个是自然,我听说我家老爷以前还曾跟人去学织过缂丝,据说织得极好。”
    吴画冬有些意外:“徐大人竟还会织缂丝?”
    丫环觉得这件事情算不得什么事,便也没有避讳:“是的啊,他闲下来都会织一织,不过缂丝这种东西织起来实在是太复杂,几个月才能织成一幅。”
    “我家老爷平时事忙,现在已经很少有时候去织了。”
    吴画冬的眸光深了些,问道:“那你知道你家老爷跟谁学的吗?你也知道,我家里也是织缂丝的,我也会织上一点,但是技艺平平。”
    “能教徐大人织缂丝的人,一定是大匠了,我要是能拜他为师,精进一下我的缂丝技艺就好了。”
    丫环不疑有他,直接嘲笑她道:“你这话一听就是外行,谁不知缂丝技术极多,很多都是家传的,轻易不外传。”
    “你就算是去学了,对方也未必会把压箱底的本领教给你,人家得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这样的事情发生。”
    吴画冬的脸上满是婉惜之色,丫环又笑着道:“我家老爷身份贵重,他如果想要学的话,就没有人敢不教。”
    “再说了,他学这个也只是兴趣,又不会把缂丝当成是吃饭的东西,所以教他的人,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吴画冬叹气:“你说得真有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要碰碰运气,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徐大人的师父是哪个吧!”
    丫环轻咳一声道:“我家大家学成缂丝技艺都好多年了,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有进府,又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吴画冬有些不解地问:“徐大人很多年前就会缂丝了?”
    丫环知道今日的话说得有些多了,多少有些失言,她轻咳一声道:“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乱说,也不要去想着找到那个位缂丝的大匠,然后跟我家老爷拉近关系。”
    她这些年来见多了那些想要和徐府拉关系的,因为徐知观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总会有人削尖了脑袋和徐府攀上关系,以期能让徐知观给点生意给他们做。
    吴画冬知道丫环这是误会了,但是这样的误会也好,至少也算是有个理由。
    吴画冬对着丫环轻竖了一个大拇指:“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的眼睛,姐姐真聪明!”
    这话丫环爱听,心里却终究起了戒心,不再跟吴画冬多说府里的事情。
    徐府管得甚严,府里的下人要是妄议主子,是要被重罚的。
    吴画冬旁敲侧击了两回之后,没能从丫环的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便也就不再试探,而是把话题一转,说到衣服首饰上去。
    只是女子,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没有免疫力的,两人就又开始讨论起衣服的款式和首饰的样式。
    吴画冬虽然性子野,但是却有着极不错的审美,再加上家里原本就是织缂丝的,对于这些东西都是极为敏感的。
    所以此时她和丫环说起这些东西来,当真是说得头头是道,把那丫环听得一愣一愣的。
    吴画冬若是存心想要讨谁喜欢,那么就没有人会讨厌她,她嘴甜,又见多识广,要哄府里的小丫环,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两人说着说着很自然就说到花样上去了,丫环见时间还早,便让吴画冬也给她画个花样。
    对于这样的要求,吴画冬自然不会拒绝,立即让丫环去寻笔墨。
    徐府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缺笔墨,只是他们这些奴才自然不敢去用那些上好的笔墨,便去找帐房要了最便宜的笔墨。
    这么一折腾,自然就有不少的丫环婆子知道这事。
    此时又值午后,家里只有徐飞燕一个主子在,她又在给祁星河奉茶,府里那些不当值的下人,便都过来凑热闹。
    吴画冬今日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和徐府的下人打好关系,以便从他们的嘴里套出更多的消息,所以今日给他们画花样的时候,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吴画冬在画画这事上极有天份,画这些花样自然是不在话下。
    她考虑到他们只是下人,所以画的花样都是适合他们的。
    于是几个花样画下来,她就收获了一大堆的好听话,那些丫环婆子差点没把吴画冬夸上天。
    吴画冬就趁机从各种角度打探徐府的消息,只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她就探听了一大堆徐府的八卦。
    她混迹于市场多年的经验,让她极快地就能从那些下人的嘴里提练出有用的消息。
    只是徐府是在徐知观成为织造局的郎中之中建成的,所以她偶尔问到之前关于徐知观的讯息时,也没几个人知晓。
    吴画冬问得极有技巧,那些人不自觉地把他们知道的消息说了,却都没多想,仿佛只是在讨论花样而已。
    吴画冬正画得认真,忽然听到徐正卿的声音传来:“吴画冬!”
    吴画冬一听到徐正卿的声音眼睛就眯了起来,她觉得今日也是和这些丫环婆子聊得太过投入,所以这才把徐正卿这个混帐给忘了。
    这里是徐府,徐正卿虽然现在眼睛不太好,但是他终究还是徐府的大少爷,也还是可能会在徐府里走动。
    她这次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把他招来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吴画冬知道徐正卿的无聊,也知道他是个没有下限的,所以她此时也不说话,直接调头就跑。
    这个时候,她只有回到祁星河的身边才会安全。
    徐正卿的眼睛上还缠着绷带,此时什么都看不见,他听到动静,立即大声道:“来人,给我抓住她!”
    徐正卿的身边跟了好些个家丁,一听到他的话,立即就朝吴画冬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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