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画冬知道虽然她以后的处境会极为危险,却终究不像之前那样像无头苍蝇一般了。
    一时间扮演父慈女孝的一对父女站在绣房里,两人各有心事,表面上却还是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唐寅离开吴府之后,立即就去找文衡山,把今日在吴府发生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文衡山听到唐寅的那些话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今日在人前能和吴应龙好好相处,那就表示她能将那个秘密埋在心底。
    只是他也知道,以她那样刚烈的性格,要和吴应龙这样的老狐狸虚以委蛇,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唐寅见他出神,便又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文衡山知道唐寅的嘴是个没把门的,那些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道:“唐兄去和嫂子的事情,不也从来不跟我说?”
    唐寅会在文衡山的面前说花街柳巷的那些风流韵事,但是却从不会说他和他夫人之间的事情。
    唐寅立即就会过意来,笑了笑道:“你拿吴小姐和我家娘子比,我便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真的想娶吴小姐了。”
    文衡山的眼神微有些迷离,但是这事却也无从解释。
    唐寅又满是感叹地道:“吴小姐的性子的确不错,你若是能说服你母亲把她娶回家来,那真是一件极快活的事。”
    文衡山知道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门第之见,但是他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还是让文衡山有些不自在。
    唐寅又对着他的胸口轻拍了拍道:“往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我保证完美完成任务。”
    文衡山笑了笑,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唐寅的娘子徐氏回来了,她见文衡山也在,便笑着道:“恭喜衡山了。”
    文衡山有些好奇地问:“嫂子这话何意,何喜之有?”
    徐氏轻抿着唇笑了笑道:“今日文夫人去请了官媒,说要为你觅得如花美眷,这难道不是大喜事吗?”
    文衡山愣了一下,唐寅则笑了起来:“衡山才华横溢,只有姑苏城里最好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现在知道文衡山喜欢吴画冬,而文夫人却又在给文衡山找官媒说亲,这事一听就觉得有很多的看点。
    文衡山的脸色有些不自在。
    徐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了?”
    文衡山讪笑一声,对唐寅轻拱了一下手道:“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唐寅打开折扇扇了几下后笑了起来:“衡山看起来性子温顺,但是其实极有主见,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徐氏满脸不解地问:“衡山是这怎么了?他今年已经十九了,也该说亲了,现在吴夫人为他说亲,这是一件好事啊!”
    唐寅轻搂着她的纤腰道:“对没有心上人的男子而言是件好事,若是有了心上人,再来说亲就未必是好事了。”
    徐氏有些吃惊地问:“衡山有心上人了?”
    唐寅对她比了个噤声动作,徐氏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她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能让文夫人知晓。
    徐氏又有些好奇地问:“衡山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小姐?不如让文夫人去那家提亲,如此一来,不是两全其美吗?”
    唐寅笑了笑,徐氏立即就明白这是文衡山喜欢的女子和文府门不当户不对了。
    徐氏立即就想起了那天过来找唐寅的吴画冬,她的眼睛睁得大了些:“该不会是那天的那位姑娘吧?”
    唐寅摸了一把自家娘子的脸:“我家娘子真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子!”
    徐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他的手推开:“整日没个正经的样子,哎!你把我放下来!”
    唐寅自不会听她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了房。
    文衡山回到家里的时候,官媒已经走了,却留下了好几位小姐的画像。
    齐氏见他一回来,便笑着喊他过来:“看看有没有合你眼缘的。”
    文衡山扫了那些画像一眼,画像中的女子个个低眉顺眼,看起来个个都温柔小意,都是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乖顺有余,却少了一分灵动。
    他觉得他需要跟齐氏好好聊一聊了,便道:“母亲,这些小姐们都长得很好,但是我觉得她们都不适合我。”
    齐氏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
    文衡山一本正经地胡扯:“我自小身体不好,这些小姐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极为娇弱,不像是那种好生养的。”
    “不管我娶了谁,等成亲之后,生下来的孩子只怕身体都不会太好,这样一来,不利于子嗣,往后只怕还有操不完的心。”
    齐氏仔细一想:“你的话也有道理,但是……”
    “最重要的是,我的性子已经很闷了,再娶个闷闷的妻子回来,那也太无趣了。”文衡山叹气:“难道我成亲之后,就要整天跟我的新婚妻子,比着叹气吗?”
    齐氏知道这些大家闺秀大多都被教养的性子绵软,文衡山因为体弱一直被拘在家里,话也不多。
    她想了一下两口子成亲后的样子,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有些不适合。
    文衡山见她有些意动,便又拍她的马屁:“我喜欢像娘这种性格开朗利落的女子,在我的心里,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这话齐氏爱听,她哈哈一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行了,这些小姐们你要是一个都没有看上的话,改天娘再给你换一波。”
    她若有所思地道:“这你若不喜欢这些文人家的女儿,不如考虑一下那些武将家的一女儿,只是你爹嫌武将们太粗俗,结了亲,以后多有往来,只怕会不好相处。”
    文衡山原本就是引着她往这方面想的,他便又装出一副有些发愁的样子来:“这可如何是好?”
    齐氏最见不得儿子这副发愁的样子,当即大包大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事交给娘来处理就好,包管给你挑一个合你心意、身体健壮、性格开朗,还好生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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