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观冷冷地看向吴应龙,两人拥有最大的秘密,但是却互相猜忌,却又知对方的本事,不敢轻举妄动。
    吴应龙冷笑一声:“但是现在你儿子非要纳吴画冬为妾,吴画冬又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性子,她还怀疑承业是你儿子杀的,到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只怕我们都兜不住!”
    吴画冬的眼睛瞪得滚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因为吴应龙的话里透出了太多的消息。这些消息一时间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一向极为尊敬的父亲,居然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更没有想到,她因为怀疑徐正卿是杀吴承业的凶手,她一度遇险,他明知道凶手不会是徐正卿,却从来没有阻止过她,看着徐正卿坏她的名声,却装做不知。
    到此时,她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咬着唇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徐知观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兜不住的?正卿看上吴画冬的事情你只怕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只有这样吴画冬才能彻底毁掉,才能断了你所有的后顾之忧。”
    吴应龙的面色清冷:“你这话有失偏颇,我养了吴画冬十几年,也是有些感情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她死。”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你儿子不要再打吴画冬的主意,我会给她寻个普通人嫁了。”
    “另一个是把她纳进来之后,睡上几次就把她弄死算了,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吴画冬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简直不敢想像这样狠毒的话居然是那个对她极为疼爱的父亲说出来的!
    徐知观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虚伪,凭什么杀人的这些事情都要我来做?”
    吴应龙冷冷地道:“左右你手里已经沾了吴画冬满门的血,再加上她一个也没什么。”
    吴画冬听到这话只觉得天边响起了惊雷,整个人都蒙在那里。
    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杀害他们全家的仇人,却没料到最亲最近的养父居然知道她的灭门仇人,很可能还参与了那件事!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在那里?”徐知观戒备地道。
    吴画冬虽然此时心乱如麻,却知道此时她要是被徐知观发现的话,一定会被他杀人灭口。
    只是她若是一动,很一定会将他们引过来,因为她对徐府里面并不熟,只要一动,很可能就会惊动徐府的护院。
    正在此时,一只猫从树上跃了下来,再“喵”的叫了一声。
    探头看过来的徐知观见是一只猫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
    吴应龙并没有听到吴画冬踩断树枝的声音,却听到了猫叫:“不过是一只猫罢了,你太紧张了。”
    徐知观淡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吴应龙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并不认同,当下只冷笑一声:“也是,你这些年来背着人做下的那些事情,沾了太多的血,是要小心一点。”
    徐知观对于这话并没有反驳,只恶心吴应龙道:“你说我手里沾了血,你也没强到哪里去,当年吴画冬满门好几十口人的命,同样有你一份。”
    “这些年来你装成老实人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
    吴画冬的脑袋嗡嗡作响,原来当年她家的灭门案吴应龙真的参与了!
    她此时已经不敢去想吴应龙为什么会收养她,整个人几近崩溃,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她吓了一大跳,那人似乎早有所料,伸手捂住她的唇,她扭头一看,竟是文衡山。
    她不知道为什么文衡山今夜会在徐府之中,却知道他救过她几次,对她并没有恶意。
    文衡山示意她跟他走,她此时脑子有些发浑,却也知道她不能再在这里偷听下去,便任由文衡山拉着她退出了那个荒凉的院子,然后跟着他进了另一个院子。
    他将窗帘拉得严实之后,这才点亮了屋子角落里的一盏昏暗油灯。
    吴画冬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双清丽的杏眼里此时满是泪光。
    文衡山看到她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为她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吧!”
    吴画冬的手还在颤抖,接过水杯的时候洒了不少的水出来,好在水杯里的水是温的,并不烫。
    她觉得眼睛有些糊,伸手抹了一把,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泪水,原来她这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颤抖着想将杯里的水递到嘴边喝一口,这么简单的动作,此时对她而言却极难,怎么都没办法把水杯递到嘴边。
    文衡山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有几分心疼,上次她托唐寅将他的玉佩还回来之后,他就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和他划清界线,他也不会再厚着脸皮往她的面前凑,只要她平安开心就好。
    可是今晚他和她一起听到那件关于吴画冬满门被灭的惨案后,他就觉得眼前聪明可爱的少女身世也太过凄惨。
    他本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且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他觉得不管什么安慰的话,都会显得有些苍白和多余。
    因为之前的熟识,所以文衡山知道吴画冬有多坚强勇敢,也正因为有这个对比,此时的她看起来更让人心疼。
    他离她极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压抑、愤怒、无措的心情。
    他想了想,将他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她却没有接,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咬着牙道:“我要去问清楚!”
    文衡山将她拉住,看着她道:“你现在去问他们,除了暴露你自己,让他们将你除之而后快外,还有什么用?”
    吴画冬当然知道她现在去找他们除了会害死自己外,再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她今晚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往日的理智全无。
    到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会想的是吴应对这些年来对她的好,一会又是他今晚跟徐知观说那些话里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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