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一个正眼,她也不尽有些挫败,她想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势力有多强?”
    厉明昕心说你一个在父亲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的傻姑娘,能有什么势力?更何况就你父亲建立起来的那点山匪一样的势力,在朝廷的大军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等我出去就端了你们。
    但是他在张小姐的面前,却是人模狗样的,看上去半点也不倨傲,露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尽可能的套取更多的情报,为自己以后的动作做准备。
    反正男人可以轻松强丨奸女人,女人要强丨奸男人却是难上加难。哪怕他再怎么在危险的边缘摩擦,也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厉明昕就不相信了,这傻姑娘还能把自己办了不成?
    张小姐看他不说话,还以为是看不起自己,赌气地拿出了一只烟斗:“你看看这个。”
    厉明昕定睛一看,只见烟头上面刻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这几个字元嘉帝的寝宫上就刻着,昭德殿的上面也挂着同样的匾,实在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所以他也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小姐。
    张小姐以为他土包子,没有见过世面,得意洋洋地显摆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皇上的御赐之物。”
    厉明昕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烟斗,做工精致,是一副金镶玉的材料,上面刻着的字也挺漂亮,但是皇宫里的东西太多了,以厉明昕的眼力也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御赐之物。
    就像一个人不会留意自己家里摆着的一只杯子一样。
    他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张小姐顿时表演的更卖力了,她告诉厉明昕,这是河霁知州送的。
    她得意洋洋的,仿佛尾巴已经翘到了天上,自己成了大公主一般,向厉明昕炫耀着自己一家人跟河霁知州的亲近。
    “你知道河霁知州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吗?连他也不敢得罪我们,换句话说,只要我们家想,就可以直达天听。”
    厉明昕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张小姐本来就在胡乱吹牛逼,看他笑了,便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脑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厉明昕想了一下,故意说:“我只是觉得奇怪,官商之间相互送礼也是常事,为什么杜大人只不过是送了你们家一顶烟斗,就变成了不敢和你们起冲突?”
    张小姐冷笑道:“我还当你笑什么呢?你这就没见识了吧,我们家和摄政王有联系,他杜若飞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得听摄政王的话。”
    厉明昕:“……”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家朝廷出了摄政王啊!
    原本想着从这傻姑娘嘴里套一些情报,结果越套越觉得她只是单纯的傻,嘴里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骗这种女人还怪有负罪感的。
    厉明昕发愁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愿意跟张小姐说话了。
    张小姐看她又不理自己了,一着急,把自己家的老底掀了出来:“我父亲还和摄政王大人通过信,你不信的话,我拿给你看看。”
    厉明昕心说,这又是跟哪个戏台子的摄政王有了关系,嘴里敷衍了事得哄道:“厉害。”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小姐跑出去一趟,回来还真的拿了几封信给他。
    厉明昕勉强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那些信纸,只一眼,就惊住了。
    信纸上面的字银钩铁画,每一笔都写得苍劲无穷,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可是这样好看的字,落在厉明昕的眼里,却无异于催命的毒药。
    和字的主人明争暗斗这么久,他实在是太熟悉这些字了!
    更何况信纸的下方还盖着厉韬的私印。
    厉明昕弯起嘴角,满不在乎地笑了出来:“你有笔墨纸砚吗?再给我一些信纸。”
    张小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有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很快就让手底下的人拿出了一副笔墨纸砚和几张信纸。
    然后,厉明昕拿起笔,在张小姐震惊的目光中照着厉韬的那几封信临摹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熟悉厉韬的写字方式了,这么多年来,他隐匿在黑暗中,把厉韬当做自己未来最大的阻碍,没有哪一刻敢放松警惕,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把他拉下马来。
    可以说厉韬的思维方式,行为举动,他都熟悉得不得了。
    厉明昕是这个世界上对厉韬最了解的人。
    模仿几行字自然不在话下。
    没过一会儿,他就把那一封信件分毫不差的临摹了下来,临摹完成之后,还有闲心冲着张小姐微微一笑。
    “再做一个印子,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说完,就算在自己的头发上摸索了一会儿,居然从发冠上取下来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印章,那印章一直被他当做发饰绑在头发上,外表看上去又不出众,居然经过了这么多道山匪也没有被人发现。
    他把那印章在印泥里面戳了一下,然后在新写出来的纸上盖了一个戳。
    张小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被他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厉明昕笑一笑:“还有另一个漏洞,那就是我一个升斗小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位厉王爷的真迹,你就算是拿着黄口小儿随便涂抹的几张纸来唬我,我也没办法辨明真伪。”
    张小姐很不服气的说:“这分明就是真的,是我从父亲的卧室里拿出来的。”
    “唉……你就别骗我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跟厉王爷拉上关系又有什么用呢?”厉明昕假惺惺的说。
    张小姐被他气的不清,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在厉明昕下意识的缩回去之前,扭着袖子转了转,把他那宽大的广袖攥在了手里。
    “我带你去看看,只要你看到了我父亲的账本,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样不好吧。”厉明昕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这么快就能达到,因为太容易了,他甚至怀疑这姑娘是装出来的。
    张小姐连眼圈都红了,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知道父亲的账本一般不会轻易拿给人看,但是现在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大不了挨一顿打吧,张小姐心想。
    张小姐带着厉明昕,七转八转的出来,直接来到了张老板的卧房。
    现在是在地震期间,余震从没断过,张老板这个卧房也只是比一般人的棚户更豪华,缠了更多层布而已,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半夜三更被倒塌的房屋压死。
    张小姐就带着他一路过来,碰见了守在门口的看护。
    老远的,张小姐就大声嚷了起来:“厉公子你才是我的丈夫,我奉父亲之命带他来看看。”
    几位看护面面相觑,但是他们也早就知道张小姐对这位厉公子念念不忘,想来小姐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便退了下去。
    厉明昕是第一次进张老板的“卧房。”
    整个卧房都干净得不像话,泥制的地面被强行铺上了几层石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刚刚经历了地动以后的地方的临时住房,收拾的比军用的帐篷还要整洁了。
    张小姐直扑卧房的床头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动的,直接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张小姐很害怕,他以前也从来没有碰过这个盒子,但是现在为了情郎,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直接把盒子递到了厉明昕的手上:“打开它你就知道了。”
    天空中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隐匿进了云层之中,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天亮还早,而且因为天气状况不佳,甚至已经让人看不清路了。
    唐绣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摸黑走了大半夜。
    她足下是一片坚硬的土地,因为地震之后供水的沟渠被堵塞了,所以田里的禾苗便没有了供水,长时间的不浇灌,导致这些禾苗现在萎靡不振的瘫在田里,就连它们生长的苗床也已经干裂了。
    再不浇点水,这些禾苗就活不了了,唐绣瑾心想,然后她又想着,还不抓紧时间,厉明昕也要遭毒手了。
    她走的时候,厉明昕的表情堪称一场魔幻的大戏,他整个人就像是台子上的老将军一样,面色又青又白,对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唐绣瑾丢下自己离开。
    而唐绣瑾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已经不在乎厉明昕这次前来调查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了,她只想尽快把李香云她们带过来,让厉明昕恢复身份。
    只有皇子的身份,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压倒贪官奸贼。
    花了整整半夜的时间,唐绣瑾徒步三十里,终于来到了沫湖。
    沫湖并不单单指一片单独的湖泊,但它却是整个河霁最为出名的一个湖泊,无数文人骚客都对这里心生向往,恨不得来此一观沫湖的美景。
    时间久了,本地人也以这片湖泊为荣,原先的小城不知道被迁移到了哪里,湖泊附近的一大片村庄、城镇都直接改叫了沫湖。
    唐绣瑾是来这里跟李香云会合的。
    李香云那一行人带着皇子的仪仗,一路上还得和沿途赶来的、源源不断的官员打机锋,偶尔还会被他们有意识地带偏离原本的目的地,不足千里的路程,硬是比快马加鞭的唐绣瑾一行人慢了月余。
    甚至到了现在,唐绣瑾也并不确定李香云是不是已经到了。
    她心跳的很快,脚底也磨出了几个血泡,到现在的唐绣瑾却根本没有闲暇顾及自己的身体了,因为她听见了远方沫湖湿润的水声。
    终于到了,这场噩梦就要结束了。
    唐绣瑾又走了几步,她想,自己应该让断嗔直接带着官兵去新乡围剿,揭穿那些悍匪的谎言,把麻木的百姓都救出来,这样厉明昕也不至于跟那个张小姐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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