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修士所言极是,我们若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没有必要发兵东荒了,就等着魔族打上我们家门口吧。”有人听闻却是没有反驳,而是随声附和,顿时让气氛中多了几分凝重。
    秋雨泽扫视全场,然后一笑道:“樊修士说的不错,如今妖王随时都可能开启祭坛,祭坛一开降临的会是什么谁也不敢保证,真要是魔族大举越界而来,试问诸位我们还能守住这阳州吗?
    所以最好的机会便是破坏妖王的祭坛,将魔族的险恶计划扼杀在萌芽当中,故此我们更是没有时间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争执上,难道没有丹药我们就不去阻止魔族的阴谋了?
    难道我们忍心眼睁睁看着妖王完成献祭,让魔族降临此界荼毒人族同胞吗?我相信在座的有识之士都不会甘心看到这一幕出现的,所以秋某在此拜托大家,尽早发兵东荒。
    同时我也代表炼天宗向大家保证,此次出兵我宗一定会拿出全部力量,不但是兵力上还有丹药、法宝、阵法材料,只要是对此战有帮助的,我宗绝不吝惜,就算倾尽家财也不会有半分吝惜。
    除魔之战乃大是大非,万望诸位摒弃前嫌合心一处,以平息魔患为第一,秋某便在此拜托大家了!”
    说着竟是一揖到地,顿时让不少人都大为动容,慌忙站起身来还礼,“秋宗主言重了,相信在座只要不是已经投靠魔族便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故意拖延,我等这便动身召集人手,保证三日之内赶到炼天宗布置的传送大阵,到时候在下便与诸位在妖王老巢城下汇合,告辞。”
    有人带头余下之人便纷纷起身离开,这一场纠缠许久的商讨大会终于要落下帷幕,可包括炼天宗和舞云宫等阳州几大宗门的宗主们脸上神情却更加凝重起来。
    樊季奇的心情同样沉重,虽然他遵照孟妖主的指示,并通过林岩交代的办法成功保住了联盟没有最终破裂,但他心里却也十分清楚,现在的联盟不过是有形无实,谁也不敢保证人族和自己一方的妖族相遇,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两族是否会因为积怨再起龃龉,就不是他这个小小半妖能够控制的了,但他却隐隐感觉,人族当中一定会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妖主大人不在,凭借自己这小小管事真正约束妖族一方吗?他心中凄苦地摇摇头。
    正当他心事重重地随着众人准备走出大厅之时,却是突然听到秋雨泽的传音,“樊小友一会可有空闲?若没什么重要的事还请回到此处一叙如何?”
    这话顿时让他一愣,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什么用处能够让这位阳州第一宗门的宗主如此高看,还要相约单独叙谈?
    可当他看到大厅内还有几位大宗宗主没有离开,特别是舞云宫宫主舞若淑也在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却是突然让他有了一种想法,“怕是接下来对方要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他马上给了对方肯定的答复,然后转身径直离开,而此时秋雨泽却是一脸紧张地朝旁边问了一句,“师叔啊,您那丹药到底成是不成啊?到现在咱们也没见到一颗,到时候真拿不出来,这可如何向阳州诸家交代?”
    可他话音落定却是半天没有回音,反倒是隐隐听到有人哂笑,再扫视一看,却是不见了自家师叔的踪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对于这位师叔秋雨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也只能苦笑一下,但略一思索他便计上心头,于是自言自语道:
    “今次还真是多亏了我家师叔,若不是他出来抢白那一通,我们的计划还真不好施展下去,……只可惜师叔他老人家就这么离开了,我本还想跟他商量计策的……”
    其实秋雨泽知道安景什虽然有时候容易犯浑,但在大是大非上却绝不含糊,就算现在不见他的影子,可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监视着这里,所以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
    于是他先是对自己的亲师叔表达了一声谢意,但这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而且言语当中流露出的意思却甚是耐人寻味。
    可还没等他下面的话出口,却听一道愤懑的低吼,随后一道人影由虚转实,正是安景什,“兔崽子乱叫什么?老子可还活的好好的呢,你就那么着急我死?怕不是担心老子哪一天揭开你的本来面目吧!”
    “啊?”这一幕顿时让几人同时大惊,要知道在场哪一位不是身居上位之人?说他们一手掌握千万生灵的生死都不为过,但却对炼天宗这一对古怪的叔侄关系不敢随便置喙。
    刚刚好像还尊贤幼孝的,怎么这说着话就要翻脸还是怎么着?他们有心上前说项,以缓和这对叔侄的矛盾,可又怕自己的话会更添乱,真要是当场打起来,以他二位的实力,那可绝对不好收场。
    所以留下几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稍动,竟是没有注意到,紧随安景什之后进入大厅的,还有一位婆婆,不是舞云宫的温婆婆又会是谁?
    碧玉宫范离尘眉头微蹙,跟一旁的隐龙世家百里家主问道:“难道这安景什又要找秋宗主的麻烦?”
    百里清溪却是微微一笑,似无意的眼神扫过脸上并没有怒意的安景什,还有略显呆滞的秋雨泽,这才传音与范宫主说道:“我看未必,这一次八成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女声对安景什训斥道:“你个老不修,虽说人家是你师侄不假,可好歹人家是一门宗主,你就算不给他留面子,难道连自己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宗门的颜面也不要了?真是越老越回去!你若再这样看我……”
    突然她意识到全场的寂静,急忙止住声音抬眼去看,却是几双眼睛齐刷刷瞪着自己,顿时让她老脸一红,竟是娇羞地躲到了安景什的身后。
    安景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满脸堆着笑意,那神情就好像喝了几十斤蜜糖一般,见温婆婆不好意思,却是探手将她拉到身边,就那么牵着手大大方方站在当场。
    在场诸位可都不是凡人,哪一个不是活了几千岁的老怪?又岂会看不出这一幕意味着什么?这可让所有人都惊得差点眼珠子掉一地。
    任谁也没想到这安景什老了老了,竟然找到了一位道侣,而且是舞云宫的温婆婆,说起来这温婆婆的辈分那可是比现在的宫主舞若淑还要高上一辈,但这辈分却又跟炼天宗平齐,难道两人的结合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如此巧合众人岂会轻易相信?所以彼此以眼神传递着消息,心里更是震惊无比。
    这可不仅仅是一位道侣那么简单,难道是炼天宗和舞云宫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又或者两家干脆缔结了攻守盟约?
    一想到这里其他几家顿时有些坐不住,而随后有人提出疑问,却更是让众人心中一寒,“难道说阳州的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等地步了吗?要两家联手求存?那我们又将如何?”
    各人都怀揣心腹事,自然也就无心去理会场中二人接下来的表现,反倒是最应该说点什么的秋雨泽和舞若淑,好像刚刚知道此事,两眼满是惊疑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位长辈。
    “怕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虽然年纪大了点,可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干啥好像做错事一样不敢见人,老子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老子找到了自己的道……呜呜!”
    不等他说完温婆婆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时翩然扭身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并悄声说道:“哎呀,多难为情呀,你竟还要当众说出来,你若再这样看我还理你!”
    “别别别,我不说就是了,不说就是了,我给你改制的手杖你用着可还顺手?若是不顺手我再帮你改改。”安景什脸上笑容淳朴,但眼中却充满了狡黠。
    显然他话中改制手杖一事,在两人之间另有一番意味,所以温婆婆一听这话顿时脸上一红,暗中传音骂道:“呸,老不羞!人家还有正事等你商量,休要在胡说八道的,这笔账老身先给你记下,过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人影闪入大厅,却是去而复返的樊季奇,眼见气氛凝重的大厅,顿时让他一愣,难道对方约自己前来,竟是要对自己动手不成?
    一瞬间他便想要当即退走,可凭自己那点修为又岂是几位大乘境的对手?所以现在想走却已经来不及,可马上他就意识到,对方如此神态绝不是因为自己。
    这时他才发现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所在,“这时安峰主和……舞云宫的一位前辈?两人拉着手……”顿时他心头轰然一声,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忍不住尴尬说道:“是不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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