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秋雨泽即将爆发的时候,安景什却是先一步跳了出来,直指刚刚发难那位小宗门的门主秋大光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再敢嘚啵一个字,看老子不撕烂了你的臭嘴!”
    “你……!”秋大光好歹也是一门之主,被当众如此辱骂顿时脸色发青,而旁边更有不少门派幸灾乐祸,乐于看他出糗,这便更加让他难堪起来。
    他有心想要动手挽回一丝颜面,但他真没那个底气,因为就算他整个燕子坞捆在一起怕也打安景什的对手,所以这一句骂只能他自己咽下,却也气得胸腹鼓鼓但又不敢再放声。
    安景什见他不说话,便将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还有哪个王八羔子皮痒痒的?出来让大爷帮你松松骨!”
    任谁也想不到一向不问世事的安景什,今天居然会如此强势出手,但他的话可不是没有分量,不说身份便是他的实力,便是整个阳州都没有几人敢于小视,所以场中顿时没了声音,众人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毕竟这尴尬局面是有人跳出来质疑炼天宗造成的,如果继续僵持下去,炼天宗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这些阳州门派却是一个个都霜打茄子一般。
    越是如此便越不能甘于沉默,否则便显得理亏,所以片刻之后便有和事老站出来想打个圆场,道:
    “好了,大家都消消火,今天我们所议之事完全是为了阳州安危、天下安危嘛,虽然有些话不好听,但我敢保证大家都没有藏私心,所以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让彼此都下不来台呢?
    炼天宗的威望相信这许多年来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地,我想绝对不会做出那般不堪之事,所以起先大家竟然质疑秋门主,现在看来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事情既然说破我看也不是坏事,省得大家彼此都藏着心,真要是大战爆发之后再出现此等信任问题,那可就不是脸面下不来的事了,很可能会导致伤亡甚至兵败,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以既然今天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想还是有必要把事情摊开揉碎,大家讲个一清二楚,让彼此心中都没有猜疑,岂不是更好!我想这个小小的要求没有谁会反对吧,除非谁心里真的藏了别样的心思,是吧,呵呵。”
    表面看来此人是在主持公道,要还炼天宗以及秋雨泽一个清白,但话到最后却是话锋一转,最终还是要炼天宗拿出个确切的说法来,甚至隐隐有逼问的意思,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
    相信听到这里不用谁说大家也已经各自有了猜测,此人八成便是此前暗中指使秋大光跳出来发难之人,也或许他只是指使人的其中一个,这个时候跳出来借题发挥继续刁难炼天宗。
    秋雨泽看了看同门诸位峰主,心中暗暗想道:“看来今天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是不行了,也罢……”
    好歹那人还算给炼天宗留了三分薄面,秋雨泽便准备就坡下驴出面解释一下,让彼此都保留最后的几分颜面。
    哪知道安景什朝那人一瞪眼,伸手指着对方鼻子便是一顿臭骂,“你特么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跳到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别看你便宜话说的漂亮,谁还不知道你肚子里藏着那点弯弯肠子?不就是想把我们炼天宗推出来架在火上烤吗?你还没那本事!
    当年我师兄做宗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这么说话?是不是这些年秋小子一味地给你们好脸,让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今天给你们留着面子,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还要我们给你个说法,我呸,惯的你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老子给你说法你敢听吗?不想死的痛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呆着去!”
    “你……!”那人被这一通咒骂气得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他有心爆发但安景什的话却又正好戳中他的小心思,再加上忌惮对方的实力让他根本生不起对抗之心。
    所以今天这一口气只能自己生生咽下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但恰好在这时安景什冰冷的眼光望过来,让他急忙避开对方眼神,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怨毒。
    随之气势上便又矮了三分,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若趁着怒火真动起手来或许就没了这些顾虑,一旦胸中那口气松了,再想动手便没了胆气。
    他很想拉上几个帮手,但偷偷扫视周围,却是一个个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人敢跟他交流。
    所以今天被当众辱骂的这一口恶气是再没有机会找回来了,但他心中不甘又想说点什么挽回最后一点小自尊,踟蹰少许干脆一跺脚,咬牙说道:“看你是前辈不与你计较。”
    “我呸,没卵蛋的怂包,你倒是计较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打出你屎来!”哪知道安景什不依不饶,还真就撸胳膊挽袖子地要动手教训他一番。
    被安景什这么一闹,刚刚的尴尬荡然无存,炼天宗虽然免不了被扣上以大欺小的名头,可这面子保住了。
    秋雨泽见火候差不多了,还真等着安景什出手不成?那时候可就不太好收场了,所以急忙上前一把拦住自己师叔,陪着笑脸安慰道:
    “好了我的亲师叔,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将邪火撒到诸位英雄头上?如今魔患就在眼前,我辈修士应该同仇敌忾才是,岂能因为一点小小误会自乱阵脚?”
    “就他们也配称英雄?我呸!真是辱没了英雄二字!”安景什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动手,所以继续咒骂两句,很是甩给大家一个脸子,但却并没有坚持,反而是秋雨泽一拦他便一屁股坐回去,然后抬手点指在场诸位说道: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老子手里到底有没有化解冥魔气的丹药吗?今天我就给你们交个实底,丹药有,但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证,因为我又没用过。
    况且目前这丹药数量有限,每一颗都金贵的很,我也没舍得拿出来做个验证,你们要是觉得心里没底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去弄点冥魔气试试,你要是有胆量亲自试验,那我也不吝啬,肯定拿出丹药来给你服用。
    怎么样?你们几个不是叫的欢吗?要不就辛苦一趟给大家试个药?”安景什笑盈盈地看着此前刁难的那几位,却是看得那几人脸色更加难堪。
    自然没人敢去试验冥魔气,所以安景什继续说道:“虽说这丹药效力如何不好保证,不过据老夫所知,有这玩意还是比没有强的多。
    虽然我没用过,但我徒弟可是凭借此丹救过好几个中了冥魔气的修士,目前看来还是一切正常,所以能够化解冥魔气是肯定的,至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时间还短无从判断。
    不过你们几个嘛!一个个黑心黑肝的,全都是一肚子的龌龊伎俩,阴损劲比那些烂了肚肠的魔头也强不到哪去。
    你们几个要真中了冥魔气的话,就算给你们吞服丹药只怕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因为这药只能净化魔气,却没法医好你们黑了的心肝,所以你们几个对战之时还是自求多福,千万别沾染上冥魔气才好。”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又是一片哗然,众人并没有在意安景什对那几人的揶揄,而是所有的关心都放在了丹药的质与量上。
    “竟会是这等情况?如此说来强如炼天宗也无法保证此丹效力,甚至数量都无法保证,这可如何是好?”
    “以炼天宗炼制丹药的能力竟然也无法大量炼制,如此看来这丹药分派上可就大有门道了,那些高门大派自然不必说,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该当如何?岂不是说一旦沾染魔气便是无解了吗?”
    当然这当中也少不了各种质疑,“或许这并非实情,而是安景什在帮着秋雨泽打圆场吧。”
    “不错,若这丹药数量珍惜,确实可以让其价值倍增啊,到时候只怕……呵呵。”虽未明说,但话中意味却也不言而喻了。
    此前他们便认定在丹药上炼天宗酝酿着阴谋,可突然发现安景什当众说破却是将这阴谋变成了阳谋,就是明白告诉你们丹药有限,你们有本事就来继续跟我作对,看我到时候给不给你丹药,竟是没人敢于反驳,只能乖乖入了炼天宗的窠臼。
    众人面面相觑,暗中交流道:“谁说安景什是个脾气暴躁毫无智计之人?”“难道这不是秋雨泽的计谋?”这念头一起,顿时让众人一阵无力,
    “没想到看似温和的秋大宗主,竟是如此心思老辣之辈,我们几天决计不可轻易屈从,咱们几个赶紧联络同道,定要将这一局搬过来。”
    在这暗流涌动之下,顿时场面再度嘈杂起来,很快便要汇聚成一股洪流,重新扑向炼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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