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樊季奇的话还没等说完,便有一个不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些许小妖罢了,就算是身在榕祖城中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它们要是真有本事,不早就弄死了妖王那厮,还让它猖狂到今日?所以依在下看,联不联系都没什么必要,我人族集阳州一州之力讨伐妖族一城,那还不是摧枯拉朽一般?
    若是那些小妖想帮忙就让它们帮,若是它们碍事,顺便除了也就是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一出,顿时让不少人都是脸色复杂起来,此时人族正因为妖主孟宇琼不顾盟约擅自行动一事,让两方关系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位小派首领竟是突然冒出这等言论,其背后用意不可谓不阴险,但明知道他的用意阴险,可他的话却得到不少人内心附和,甚至暗自大加赞同。
    如此一来顿时让场面一僵,偏偏秋雨泽不知心里怎么想的,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出面喝止,其中意味便更加耐人寻味了,所以众人纷纷将所有目光投向了樊季奇,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樊季奇耳听那番诛心之言,又看到众人如此表现,自然心知肚明,如此不合时宜的言论,而众人竟是坐视,就连秋雨泽和舞若淑两位都没有第一时间出面阻止,显然跟孟宇琼擅自离开造成如今尴尬局面脱不开的,所以人族一方是要给妖族一点颜色看看。
    樊季奇想到这点先是微微一皱眉头,但瞬间便又释然,说起来他对孟宇琼擅自行动也是心存不满的,但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更不能因为对方出言不逊便发怒。
    经过在孟妖主手下长达一年多时间的历练,他的性子可是被磨掉了大半,做事更加沉稳老辣,若是熟悉之人见到如今的他,怕是很难相信这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大名鼎鼎的火妖。
    他目光淡然地扫视一周,倒是要看看都是些什么货色暗中藏着不轨之心,当然光是用眼去看自然难以看出什么,但在他如此冷静的扫视之下,那些心存不轨之人难免有些心虚。
    发现几人闪避的目光后,他不免微微一笑,然后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妖族性命是小,但铲除魔患却是不容有失,毕竟这事关整个阳州甚至天下的安危,我想在座诸位都是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断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一点龌龊心思就做出不智之事吧。”
    樊季奇如此直言不讳指出那人的歹毒心思,并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某些人的讥讽,自然会激起一些不满,但还不能那些人开口,便被秋雨泽冰冷的目光制止了,也得以让前者能够继续说下去。
    “东荒妖族的确已经不复当年荣光,但也绝对不是谁都能随便轻视的,震要以如此轻慢之心,以在下看来也没必要进入东荒去送死了,而且不但害了自己性命,还要连累同道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可就晚了,我想在座诸位皆是德被四方的睿智高士,自然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诸位,这许多年来反抗妖王的战斗从没停歇过,但它何以能够至今仍掌控东荒?便说明它手下的力量不虚,甚至还有更加恐怖的一些手段没有施展出来,这是我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的。
    更何况这榕祖城经过妖王数千年不断祭炼,早已经炼化得堪比一件顶级法宝一般,当中凶险我想不用我多说诸位也能推想得到吧!
    妖主在榕祖城中的实力虽然无法正面对抗妖王,但也绝非一无是处,如今更是花费无数性命为代价,才成功破开外城大部分防御禁制,这些禁制被破坏自然可免除攻城之时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不过刚刚那位人修却是对此不屑一顾,显然是早已不将榕祖城放在眼里,那定是对攻破此城有了十足的把握,那么我妖族花费无数性命破坏那些禁制,还真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倘若真是我妖族不自量力也怨不得别人,诸位认为联络了榕祖城的妖族便是呈了我妖族的情,便让胜利的光环沾染了灰尘,那在下自然也不敢勉强。
    我便在这里大胆问一句,诸位真当我妖族不过宵小之辈?不愿意与我等联手讨伐妖王吗?
    若诸君都是与刚刚大放厥词那人一样想法,那我这便回去转告榕祖城中的妖族兄弟,让它们适时撤出榕祖城,以免耽误诸位攻城。
    同时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便将榕祖城完整留给诸位攻伐,讨伐妖王这份荣耀我妖族自然也不敢沾染分毫,全都让与诸君便是,樊某在此预祝你等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要知道此间所坐可都是人族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樊季奇这么一说顿时有几位脸上挂不住,便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站住!”“放肆!”“此地岂是你这半妖撒野的地方!”“你这是在威胁我等不成?”
    说话间便要动手,但后者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而今我妖族内忧外患自顾不暇被人轻贱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妖主大人吩咐的事在下却是一字不敢疏漏,不管诸君愿不愿意听,还请诸位等我把话全都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那些高门上派却还不屑与樊季奇纠缠,但那些小帮派却是按捺不住,当即便有几人跳出来想要动手,但却被秋雨泽一声清嗽定住身形,随后飞快地回转自己座位乖乖听讲。
    樊季奇其实心里也是不住打鼓,见秋雨泽如此自然领情,于是向上施礼同时说道:
    “我妖族不但破坏了榕祖城外城的禁制,同时还在内城核心处布下传送阵法,诸位攻城之时可以通过此传送阵直抵内城要害,如此一来定然可为攻城提供不小帮助,为诸位除魔免去不少麻烦。
    若诸位看得上这点帮助便请事先联络,我妖族好提前做好准备,辅助诸位攻破内城,若诸位无意与我妖族联手,那便权当没有此事也就是了,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这番态度可谓是不卑不亢,而且言语也是恰到好处的点出了关键,倒是让人族众位刚刚还想为难樊季奇的几位,如今也有些犯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道攻城最怕的就是城中无数的禁制,敌人好杀城防难破,多一瞬便不知要牺牲多少性命,如今人家竟是在榕祖城中布下了传送阵直抵内城,他们又岂会真的无视?
    秋雨泽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标明态度了,所以当即起身施礼道:“刚刚是我人族多有不敬之处,也是因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请樊修士莫往心里去。”
    秋雨泽都亲自出面道歉了,樊季奇自然是连称不敢笑着应下,也算是赚足了面子,但暗地里却是湿透了脊背。
    这些话真的是孟宇琼交代他说的吗?自然不是,其实这些话包括他此前那般强硬的态度,都是林岩暗中指导的,所以他心里没底,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小命搭上。
    如今在这大势面前,自己性命倒是次要,真要是激化了两族矛盾,那才是百死莫赎的罪过。
    好在最终结果真就像林岩推测的一般,让他长出一口气,赶忙开口说道:“多谢秋宗主宽宏大量,不计较在下莽撞之言。
    孟妖主曾吩咐在下,若说了之前一番话人族态度冷淡,在下便可告辞离开,若态度友善便将另外一事相告。
    如今秋宗主如此礼遇,在下自然要将所知一切尽数相告,妖主大人提醒在座诸位,东荒妖王这一次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召唤魔族降临这么简单,当中怕是还牵扯到气运之争,一旦此间气运被它所夺,只怕殃及的便不是阳州一地,甚至将是整个天下,故此万望诸位小心应对。”
    有人当即疑问失声,“气运?怎么又牵扯到气运了?这是不是有些故弄玄虚了?”
    这话音刚落便顿时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就是啊,这气运虚无缥缈,岂会是那些蛮妖所能掌控?不过是耸人听闻罢了。”
    “哏哏,我看是孟妖主怕了妖王所以借故躲了起来,却又怕失了面子,所以才想出这一番说辞,故意将事态夸大些,弄得玄之又玄的,让人摸不透虚实,才好掩盖她胆怯避战的丑态?”“哈哈,此话有理。”
    樊季奇对这些质疑甚至嘲讽之言自然是听得真真切切,但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不卑不亢向上施礼说道:“在下话已经带到,至于信与不信便全凭诸位自己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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