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枯木进入大阵,只听轰然一声剧震,不但那店门剧烈震动,就连一大片天街都跟着抖了一抖,足见此阵威力之强。
    林岩本以为这一下店门就要被攻破,但却发现那扇老旧木门竟是不住扭曲,似乎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但就是倔强地屹立不倒。
    看到这里他猛然想起那枯木是何物,“破地木?渡海石!原来他布置的是一道乙木破金石之阵,想以此阵来破开店门?不太合适吧!
    这夯货原来也就这点见识,还真是高看了他了,难道他没看出那门上留下的乃是符道吗?唯有用符道才能破解,否则你就算是将这店拆了那门也不会破,呵呵,
    不过单从这动静来看却是对得起那么多珍贵的材料了,只是他没想过会惊动旁人吗?”
    若这是野外自然任凭他庄皓轩随便折腾,可这里是天街,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岂能没人来查探?
    林岩心知随时都有可能会来人,便没有耐心继续看他作怪,眼珠一转立时以最快速度在地上一划拉,施展空空妙手当即将庄皓轩放在地上的材料尽数收走,
    随后便想要以一记焚惔瘟焰弄残了庄皓轩算了,谁让这货几次三番的坑害自己,可还没等动手便突然心生警兆,“不好有人来了。”
    来不及细想他便急忙一个闪身再度藏入阴影当中,随后将掩阵催发到极致,果然林岩刚藏好,便有天街守卫簇拥着一人急速而至,竟赫然是宗主秋雨泽,“他怎么来了?”
    秋雨泽的出现顿时便让林岩一愣,按说这么一点小事还不至于惊动到宗主亲临解决吧,那当中就一定另有隐情。
    “难道说宗主在暗中监视自己的弟子?此来就是要惩罚庄皓轩这个胡作非为的徒弟?他应该没有那么闲吧!”林岩瞬间推翻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呵呵不管了,总之这一次庄皓轩这个夯货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只是不知道这回又该怎么处治呢?天大地大热闹最大,还是老实看热闹吧。”林岩按下好奇决定继续看下去。
    庄皓轩此刻才发现师傅竟带着一队守卫赶来,顿时便是大惊失色,慌忙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本还想将材料收起,可低头一看却是干干净净,连个柴火刺都不见,顿时便又是一惊。
    这一惊之下差点让他将早就想好的应对之词忘掉,在旁人眼中更是好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东瞅瞅西看看,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师傅,所以这次一定又是他惹出来的祸。
    “哼,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为师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吗?”秋雨泽先开口责骂了一句,顿时吓得庄皓轩还了魂,这才慌忙整理仪容噗通一声跪倒行礼。
    “师傅且听弟子禀报,今天弟子来这还来居……采买一些材料,却不意发现此间店主木珺洮与一可疑修士交谈,见我进店顿时慌忙止住,弟子见他们神色慌张便上前盘问,哪知道那人竟是一名邪修,二话不说便对我仆从下毒,可怜他们……死了……”
    不等他说完秋雨泽便冷冷打断他道:“是这样的吗?”庄皓轩顿时愣住,毕竟他是在说谎面对师傅自然会心虚,不免脸色一白大股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是……是,是这样的,师傅,弟子怎敢有半句欺瞒?”
    “哼,你是不敢有半句欺瞒,却是敢通篇都是鬼话!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到木峰主后人的店里来胡作非为?”秋雨泽一脸煞气,顿时吓得庄皓轩如筛糠一般不住颤抖,趴在地上久久不敢稍动。
    此时倒是林岩先一步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一定是那位木珺洮暗中联系天街守卫,先一步告了这位庄大公子的刁状,以那小女子的性子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呢,这才惹得宗主亲临。
    而庄皓轩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告了状,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木珺洮胆敢向宗主告状,难道她不怕揭出那个邪修?可现在没时间给他分析这些,必须先让师傅消气才行。
    就在庄皓轩抓耳挠腮想着对策的时候,屋檐阴影当中林岩忍不住高兴地抱着膀子手扶下颌,突然摸到了自己颌下三绺短须,便当即愣住,
    “这怎么可能?易容符不是应该早就失效了吗?”那一张易容符本就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急忙小心地内视自身想要在自己身上寻找出异常之处,可找来找去也不见任何端倪,心里便更加恐惧起来。
    “难道是谁以高明手段在小爷易容符上动了手脚?”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吓得他心里一片冰凉,刚刚秋雨泽说的什么?木峰主的后人?莫非那位木珺洮……
    一瞬间他想到了木珺洮的身份,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通常的桥段里这等出身的小姐背后都有一位身手了得的老仆人暗中保护,若是那人想要他性命……,他已经不敢想了。
    可接下来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除了那位狡猾的店主木珺洮,他忍着心中恐惧将整个过程仔细回想一遍,终于认定,“一定是那个鬼丫头在捣鬼!”
    他再次将自己浑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终于在他衣服后背的丝线纹理当中发现了一点痕迹,那应该是一道符箓留下的印痕,只是他一时想不起这符箓如何跑到他背上的。
    “啊!原来是那时候她推了我一记,同时给我用了一张符箓,只是这到底是一张什么符箓?竟有如此厉害的作用。”他悄悄将衣服脱下发现易容仍在,将衣服塞入乾坤袋,才终于屏蔽掉符箓作用。
    “呼,好强的威力,不行小爷必须搞清楚这张符箓是什么,”想到这他不禁眼珠一转,此符对他来说可是关键异常,若能搞到手便可以解决他易容符时效太短的问题,林岩冷冷一笑暗道:“哼哼,小娘皮你坑我一次总要付出代价,这张符箓就算做利息吧。”
    就在林岩走神的功夫,秋雨泽已经对庄皓轩做出了处置,“我对你这逆徒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也不用再求我,为师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明天你便到青羊坪去,这一次你不是我的亲传也不是核心甚至不是内门弟子身份,只做一名普通的边军驿卒在那里镇守两年,听明白了吗?”
    “师傅,我……”庄皓轩一听大惊失色,急忙跪倒磕头求饶,他可是知道的,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无论是边军还是驿卒驻扎在东荒边缘死亡率都是奇高,若再没有了亲传弟子这层身份的保护,不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吗?
    “怎么你不愿意?”见他犹豫不决想说有不敢说的样子,秋雨泽脸色当即一沉,顿时让庄皓轩浑身一抖当即瘫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不答应便再没有机会,虽然师傅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却难免被剥夺身份甚至逐出宗门的下场,那便意味着他将失去所有的一切,没有了炼天宗宗主亲传这个光鲜的身份,他还是个什么东西,怕是连地上的一滩狗屎都不如,所以他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弟子诚心接受一切惩罚,弟子愿意……”庄皓轩瞬间便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急忙趴在地上表示决心,
    但却惹得秋雨泽哈哈大笑,“惩罚吗?原来为师让你去历练成长的一番苦心,在你眼里只当做是一场惩罚,罢了,你去吧!”
    庄皓轩当即石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已经被发配到青羊坪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充当边军,难道这还不算是惩罚吗?
    但师傅已经决定的事他又能如何?现在又实在猜不透师傅如此对待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只能如丧考妣一般地默默退下。
    可当他看到自己手下的时候顿时又是一惊,明白了师傅为什么一听他说邪修便勃然大怒的原因,“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被那邪修下了毒的,怎么会……好了?”
    庄皓轩慌忙附身下去查看手下的情况,发现那些人除了气血亏虚仍处于昏迷当中,竟然再没有任何异常,“我明明亲眼看见他们中毒的呀?怎么会这样?对,一定是那邪修给他们解了毒,一定是这样的……”
    庄皓轩本来还想找师傅分辨两句,可一回想此前师傅那冰冷的神情,顿时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却是此时秋雨泽已经迈步来到还来居门口,对着木门规规矩矩深施一礼,然后整肃说道:“炼天宗第三百七十二代宗主秋雨泽向木重枫前辈致意,师妹可否开门一见。”
    “能让秋雨泽如此毕恭毕敬,那个臭丫头到底什么来头?”林岩当即便是一惊,“只是一任峰主后人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恭敬吧,难道这当中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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