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秋雨泽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岩。而后者轻轻一笑道:“在下不过繁峰寻常一人,可担不起宗主这一声师弟。”
    然后转向郭执事大声说道:“你演得真好,就算是园子里的头牌戏子怕是都不如你的演技,只可惜我是穷人只能赏你一枚铜钱,可不要嫌少啊。”
    郭执事脸色如常竟然弯腰捡起了那枚铜钱,细细的吹掉那枚铜钱上的尘土,然后仔细的揣在袖中,这才抬头直视林岩说道:“不知林公子为何说我在演戏?”
    “别的我也懒得说对错,单说什么护卫堂的弟子,你言之凿凿说有两人被我杀了,那我问你杀人得有尸首吧,尸首呢?”林岩对着郭执事一伸手。
    “被你藏起来了,这对修士来说不难,只要有个储物袋就足够了。”郭执事面带微笑,似乎已经吃定了林岩。
    林岩看着对方许久才点头说道:“好,就算你说得对,我杀人藏尸,那么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总要有一个原因吧。”
    “刚刚我已经说了,你是因为一头苏狐纠纷,所以才悍然出手杀人,足见你心思歹毒本性邪恶,若不是安太师叔祖护着你,炼天宗岂能容你这邪佞之徒?”郭执事丝毫不让。
    “好,说得好!这一番义正辞严,果然有道字峰的风骨啊。”林岩拍着手围绕对方慢慢踱着步子,突然停下转头问道:“可有证人?证物?你不会就想凭着这么两句话就给我定罪吧?”
    “此事只是我一人猜测所以没有证据,若我错了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但若让一个邪佞之人逃脱,便是我等失职大罪,两相比较在下甘愿冒险指证。”后半句郭执事已经转向秋雨泽然后噗通跪倒,似乎是铁了心要让宗主治林岩的罪。
    这小小的转折却让林岩眉头微皱,开始他认为对方是要栽赃给自己好为庄皓轩开脱,若不是莫守成和宫宏学在自己手上,他甚至都怀疑郭执事会杀了他们嫁祸自己。
    可现在对方突然明言自己只是猜测,只是怕放过了歹人,这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他就是对林岩有意见,所以宁可错告也不愿意放过吗?
    如此说辞让人生疑,秋雨泽马上让人去查一查这郭执事的底细,特别是他跟林岩之间是否有任何恩怨纠葛。
    然后秋雨泽转过来对安景什说道:“师叔,您看此事怎么办?”“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一切都按规矩办就是,难道我是偏袒弟子的人吗?”
    “多谢师叔高义,在下知道怎么办了。”秋雨泽当即对郭执事问道:“既然你出面指证却又没有证据、证人,那被害之人姓名你总该知道吧,他们是谁?”
    “回禀宗主,是外门护卫堂曲离昭的弟子莫守成还有宫宏学,属下怀疑此二人皆已经被林岩所害,请宗主为这二人讨还公道!”郭执事说着一头磕在地上,竟发出嘣一声响。
    “来人,给我查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能落下一个坏人,一旦水落石出你们该有的处罚谁也逃不掉。”秋雨泽目光扫过二人。
    林岩却是微微一笑道:“宗主不必这么麻烦了,我让这两个人出来与诸位说话就是,特别是这位郭执事,说得言之凿凿,想必一定是认识这二人的,一定要看好了,看看是不是正主,别是我找人假扮的吧。”
    早在郭执事突然指控林岩杀人的时候,雷正垣便心里一惊,没想到一切还真被林岩料到了,若当时真将这二人处理掉现在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不过二人没死可就有那位郭执事的好看了。
    很快莫守成和宫宏学便被悄悄放出来,先是让他们几位师兄弟见了一面私聊几句,然后才在人提醒下一起朝着这边走来,
    有认识的当即认出几人特别是莫、宫二人欢蹦乱跳的在那里,郭执事所说自然不攻自破了。
    道字峰是什么地方?那是最讲真求实的所在,但现在竟然一位道字峰执事告污状,众人忍不住开始议论,这议论声起初不过一个点,但很快就如同一块大石投入湖中荡起层层涟漪般荡漾开来,在人群中迅速传播。
    人一多这议论声也就如潮翻涌,别说秋雨泽等人的实力,就连郭执事本人都已经听出众人议论的话题,急忙转身去看,却顿时大惊失色跌扑在地,“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当时我明明看见……”
    郭执事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似乎是气急又像是怕极了,但谁也没想到他突然箕踞而坐伸手指着林岩痛骂道:“你这恶贼,今天我不能为我家哥哥报仇便算是便宜了你,今后你给我小心吧,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出现在你身后掐住你的脖子亲手结果了你……哈哈哈哈哈!”
    正在所有人被郭执事的表现闹得一头雾水的时候,秋雨泽派去调查的人刚好赶回来,传音说了几句什么便让秋雨泽暗暗点头,总算明白了郭执事这一切的目的所在。
    不过现在他明白了周围众人可还糊涂着呢,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从头理顺才行,秋雨泽对几名修士说道:“你等上前来,报上自己名姓。”
    “在下外门护卫堂曲离昭弟子莫守成,”“宫宏学”“拜见宗主。”两人越众而出刚要给秋雨泽行礼,对方却一摆手止住二人然后对郭执事说道:“你现在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宗主要打要罚我都认了,虽然我是诬陷林岩,但我不悔,只恨我没能成功,没能铲除这个邪恶之徒!炼天宗有这样弟子大祸不远了,还请宗主将这勾结魔族的邪恶之徒……”
    “哼!此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外门执事在这里指手画脚!”秋雨泽冷哼一声,当即出手将郭执事声音封住,不让他再胡言乱语下去。
    “本座已经查明,你有一位堂兄本也是道字峰弟子,却在半年前那场灾难当中不幸陨落,于是你便将这份仇恨记在林岩身上,所以此次想要借机诬告以行报复,是也不是?”郭执事虽然口不能言,但听完这番话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
    “为了一己之私诬陷宗门亲传弟子,甚至不惜煽动众人制造混乱以达到你报仇的目的,你可知道这是何等大罪?”秋雨泽一声质问吓得郭执事脸色一白,但他不能说话所以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本宗念你在外门传法数十载没有大过,而且这次你也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便从轻发落,你自己去道字峰领五十法杖吧,另外以你所作所为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担任执事一职,贬为普通弟子继续在外门服役十年以作惩处,你可认罚。”
    郭执事被解开封印,毫不犹豫跪倒叩头,“多谢宗主从宽发落,弟子认罚。”“好,既然你已认罚那此事便算了结,退下去吧。”
    然后秋雨泽转身看着庄皓轩忍不住眉头皱了又皱,终于狠狠一甩袍袖怒道:“你这逆徒,本宗真是……,哎,你怎么就不能给为师争点气呢?”秋雨泽此刻心中酸涩当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从这一句话也能看出秋雨泽已经相信了郭执事的话,又或者是郭执事这一番搅和,让他借机原谅了自己的弟子。
    庄皓轩又躲过一劫,急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同时指天对地的发誓,今后一定好好修行再也不惹事生非。
    “你的誓言要能算数一次为师也就知足了,虽然这次狐宠的事跟你无关,但你擅自做主扰乱秩序,给我滚回去老老实实领二十鞭,然后闭门思过三月,今后没有为师命令不得擅自离峰!”
    如此处置众人自然说不出什么,何况秋雨泽一向名声在那摆着,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叫好,随后便是一片赞扬之声,自然都是夸秋雨泽处罚得当一视同仁,不吝溢美之词。
    但还有一人没有处置,秋雨泽脸色一冷,对随从说道:“王姓掌柜一事牵涉不小,又事涉我那劣徒,若我一人处置怕是有人猜疑我因私心泄愤,你们还是将几位峰主请来大家一同公断吧。”
    很快几位峰主便被请来,听完来龙去脉,却是脸色各异,但却也有人狠毒地看着林岩,恨不能上去咬死他才好。
    “王家屡教不改实在让人心寒,雨泽不敢独断,所以请各位峰主前来议一议,看看该如何处置。”秋雨泽也是一脸难过,一是为了王家感觉痛心,二来为外门坊市藏污纳垢感到痛恨。
    余羿樵看了看秋雨泽,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开口说道:
    “宗主你就是太仁慈了,上一次王长老勾结魔族本就应该夷三族的,可你说他只是一时糊涂,非要给他们王家留下一条根,结果如何?一旦心被魔吞噬就再难做回人了,所以这次一定要彻查到底,绝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他一边说着却将目光落在林岩的身上,似乎同时也是意有所指,想要将目标转移到林岩身上,最起码让人联想到当初林岩可也是跟魔族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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