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荣太上惊呼一声便冲上前去,爆发所有法力一剑斩落,想要凭借剑气化解那股邪气。
    但他的剑光刚刚斩在邪气团中,便瞬间消失无踪,邪气更是要顺着剑光轨迹冲入他的身体,惊得他急忙撤去法力,却还是被反震得口吐鲜血跌落尘埃。
    这一剑所消磨的邪气相比总量来说实在微乎其微,不禁让众人大为焦急,急忙齐齐出手。
    丰太上、李太上随后爆发,却是同样的结果,蹇输傲祭起功德尺,也只勉强抵挡一瞬,那团邪气却已经在这短短瞬间暴涨到数里大小,如同一块墨色乌云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炸开,那将是不可收拾的灭域之灾。
    荣太上再不迟疑,急忙再度祭出重楼,却并非用此伪洞天之宝来对付邪气,而是从中走出一人,赫然便是宋墨涵。
    宋墨涵依旧是渡劫巅峰,但与荣长老却因林岩修炼星辉剑体而另得机缘,让二人创出一套大阴阳两仪剑阵,原本是打算留作无奈之时针对邪修的最后一招,现在却用来抵挡邪气入侵。
    两仪剑阵一出,邪气顿时被困在其中,并在剑阵的压力之下拘束成团,暂时没了炸开的危险,却也不可能完全化去,那团邪气当中存在黄泉本源之力,尤其是那么容易就被化去的?而两人的法力却消耗太快,眼看便支撑不住。
    突然一个邋遢身影冲霄而起,同时一尊大鼎从天而降,竟轰然暴涨到百里方圆,然后鼎口朝下直奔那片邪气乌云罩落。
    邪气毕竟是死物,轻易便被收入鼎中。随后大鼎爆发出雷鸣般的爆响,剧烈震荡着歪歪斜斜落向地面,邋遢身影几次变化,终于勉强稳住鼎身。
    但要想凭借此鼎炼化黄泉本源岂是轻易之事?好在邋遢身影丹道也颇为不俗,一株株珍贵药材不计成本地投入其中,竟真的让那团邪气向内收缩。
    这般炼制法力消耗实在太过巨大,而且还缺少一个凝聚邪气的核心所在,不能将所有邪气聚拢一起,便始终有炸裂的危险。
    几位大乘急忙上前襄助,将法力不惜性命地灌输给那邋遢身影,众人合力之下邪气被飞速炼化,但众人的脸色却阵阵发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仲阳,也或者说是许仲阳的本尊。原本他的本尊正在闭关当中,只留下分身治疗瘟疫灾民。不到万不得已蹇输傲不愿意打断老友闭关。这也算是蹇输傲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
    观战当中,原本他几次忍不住差点出手,但局势转变实在太过迅速,还没等他出手,便被林岩身上飞出的巨棺搅了局。
    本以为危机解除应该是风平浪静,可没曾想又喷出这股邪气来,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没有能力来抵挡,所以他便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他还是小看了那团邪气,本以为凭借宝鼎就算不能炼化,起码也能封困,只可惜这一出手才知道,那道本源根本不是他所能力所及之物。
    无奈之下他竟一狠心,接连将自己数个合体境分身召唤而来,以分身血肉和一身修为献祭宝鼎,才终于将那邪气控在鼎中。
    但大鼎却也快到了极限,震颤得越来越剧烈,许仲阳一脸凝重,众人也知道厉害,所以都拼命压榨自己的法力,力图在大鼎撑不住之前能将邪气凝固下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眼看邪气已经收缩到碗口大小,大鼎却吱呀声中裂开一道缝隙,许仲阳见此惊叫一声:“不好,谁有能够收纳邪气的天材地宝还请不要藏私,赶紧投入鼎中或许还有机会!”
    只可惜身边几位大乘没有一个身上会携带此物,倒是林岩手上有那可九星鬼王的星核,便毫不犹豫的投了出去。
    星核一进入鼎中,便如如同沸油滴入了冷水一般,瞬间疯狂翻滚,鼎身吱呀声音越来越密集,裂缝也越来越多,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鼎炸了。
    众位大乘四散抛飞,齐齐喷出一道血剑,许仲阳更是脸一黑便昏死过去。那团被高度压缩的邪气也在爆炸威力下冲上半空,但鬼王星核总算起了作用,不然这一炸之下定然会四散开来,而现在却依旧是一团,但却在不断膨胀,转眼便有桌面大小。
    虽然这是迟早的结果,但却是在林岩投入鬼王星核时发生,于是这黑锅毫无意外的落在他的身上,丰太上更是心中恨道:“这个灾星,遇到他准备好事!”
    邪气再度脱出控制,荣太上等人岂能甘心?毕竟是黄泉本源邪气,就算它不会扩散开来,但不管它沾染到哪里,都将是一片死地。
    就算没了灭域之灾,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就在他们咬牙准备不惜性命也要封印邪气的时候,突然一道鳞光闪烁。
    一条足有百丈大鱼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邪气跟前,然后咔嚓一口便将所有邪气吞进肚子,或许是这团邪气太过庞大,妖鱼的肚子猛地鼓起,撑得它忍不住打一个饱嗝,便有丝丝邪气从口中溢出,尽管数量极少,但还是贻害无穷。
    妖鱼几次张口试图将那邪气吞下肚子,可几次试探都没能成功,不免委屈的传音说道:“大哥,实在是吃不下了,饶了我行不?”
    这吃货再度吃撑,也是让林岩十分无语,只好无奈的将之收回御灵镯中。然后心思便被转到御灵镯之上,也不知道那犼到底做了什么,只是让他感觉御灵镯多了些东西,而且妖鱼也变得无比乖巧,却一时闹不明白。
    漏网的几缕邪气终于被荣太上和宋堂主的两仪剑阵消磨殆尽,所有人都累得虚脱一般,若不是顾忌自己身份强撑着,只怕现在早就躺在地上。
    丰太上看着林岩脸色阴晴不定,怎么看这些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但细一想又实在无法责怪他,毕竟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出自好心,只是这结果?
    “罢了!”丰太上最终一咬牙,决定将此事咽到肚子里,永远再不提起。毕竟剑气宗没有太大损失,反倒重创黄泉帝宗和幽冥鬼宗,怎么看这都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只可惜这胜利来得惨烈,让人无法高兴。
    蹇输傲和李太上已经先一步奔到许仲阳身旁,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不免心如刀绞一般。
    喂下几颗救命丹药之后,许仲阳终于缓过神来,对着老友略一点头,对方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便送出法力助他换回了分身留在这里,本尊回到洞府当中闭关疗伤。
    “把林岩叫过来吧。”许仲阳这具分身没有丝毫法力,唯一擅长便是医术,由于本尊牵累,让这分身也十分委顿,似是大病一场。
    林岩奔来见此不免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虽然两人接触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许仲阳真心待他,虽然偶尔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但也全都是为了他好。
    “许前辈,你这是怎么了?”许仲阳惨然一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流泪?要知道你留下的每一滴泪都会成为敌人的笑柄,成为亲人心头的伤痛,憋回去!”
    “我咔,要是没有后仨字该是多么煽情的一幕,可惜全被破坏了!”林岩暗自腹诽,突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勉强撑出一个笑脸。
    许仲阳喘息一阵继续说道:“虽然我对你有授业之情,但却没有师徒缘分,哎,这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了,若是有来生,你是否愿意拜在我门下,与我一同精研医术,解救万民疾苦?”
    “不是说好了不哭吗?你还整这么煽情的段子出来害我吗?”林岩发现跟许仲阳在一起,总是让他正经不起来,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糗,毕竟许仲阳看起来真的伤势危重。
    “我愿意。”林岩话音刚落,许仲阳便挣扎着要坐起来,蹇输傲本想拦着,但见到他坚毅的眼神,最终只好扶他坐起。
    林岩也赶忙到一旁搀扶着,却被许仲阳拦住,同时看向李太上说道:“我知道你是剑气宗弟子,不能转入我门下,但我对你授业之情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我行将就木,你能否拜我一拜?也不枉对你授业一场。”
    林岩听到这话,眼泪再度掉落,毫不犹豫的退到对方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要拜下去,却又被许仲阳拦住。
    “他是拜我一个人,你们在旁边占什么便宜,都给我一边呆着去。”饶是老友蹇输傲都忍不住腹诽一句,“这个矫情。”但还是跟李太上两人退到一旁。
    许仲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林岩面前,“小子,你占大便宜了,磕一个头就给你一本秘籍,现在磕吧,我快撑不住了。”
    这话怎么就那么别扭?本来挺严肃点事,他这一说反倒让人哭笑不得了。林岩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总算又找回了伤心的情绪,然后郑重地一个头磕在地上。
    却不想许仲阳完完整整受了这一个头,却突然“噗!”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同时喃喃说了一句:“果然分……身还是不成啊!哎,拿去吧!”话音未落,他的手竟然化作飞灰,那本秘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许前辈!”林岩真的傻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头居然磕死了一位师傅,“许前辈!”他悲怆一声扑上前去,却无法改变许仲阳缓缓化灰的事实,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授业之师在他怀中寸寸飘散。
    “老天,这都什么情况啊?难道是我一个头将老师磕死了吗?苍天啊大地啊,出来给个解释啊先!”林岩脸色漆黑,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而周围几人见此忍不住一阵唏嘘,更让本就沉重的心染上一层死灰。丰太上更是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低声咒骂道:“这个灾星果然是赫胥转世不成?”
    反倒是蹇输傲知道真相并没有那么伤心,上前劝解道:“林贤侄不要伤心难过,或许这样对他也是好事,能够早一天进入轮回,谁说不是一种机缘呢?也许在将来某一天你们还会相见。”
    林岩不疑有他也只能当是一句安慰的话,收拾起悲怆的心情,先将那本秘籍妥善收好,然后小心地将灰烬收集在一起,装入一个罐子当中,就地挖了一个深坑将之掩埋,然后又找来一块青石工整地刻一块墓碑。
    上书恩师许仲阳之墓,弟子林岩敬立,忙完一切他又到碑前跪倒,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刚刚抬头却听咔嚓一声响,墓碑裂了!
    “我咔!”林岩瞬间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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