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岩冥思苦想想不清楚这制作气石的组织真正目的的时候,卢伯彦心里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看了看手中气石,再看看林岩,然后抬头看着房顶默默无语。
    突然他低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组织,最好能够打入其中我相信家族血仇的根源一定跟他有关。”
    林岩虽然在想着事情,但却不妨碍他听到这些话,不觉心头一动,略一思索便说道:“卢兄切不可有这想法。”
    “为何?”“卢兄刚刚说过,这组织极为庞大,那么卢兄要怎么进入其中,靠着家族传承的符文吗?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有,这组织能做此事,定然其中严密之极,而且隐藏极深,别说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就算知道了只怕也无法进入其中,一个不好就是身死魂灭。”
    卢伯彦想了想,感觉这话有理,别说想办法进入其中,就算搞清楚这组织是谁,在何处,就已经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丧气,“难道家族的仇就真的没法报了吗?”“不,有办法,而且还可以查处这个组织是谁。”“什么办法?”“当然还是进入天鬼去调查。”
    “怎么还要进入天鬼之中?”“卢兄是关心则乱,试问卢兄,你家族灭门惨案假定就是这个组织所为,那么是他亲自动手吗?你又有什么线索?就凭手中这几块气石吗?与其花费无穷的力气进入这个是否存在的庞大组织,我们莫不如切实一点想办法混入天鬼当中,
    既然当年出手的是天鬼,那么就定然会有蛛丝马迹,而且你家传承的符文并非法宝,可以随意抢夺,定然是要有精通符文的人才能够获得吧,若是天鬼中有此样人,那目标就减小了大半,毕竟精通符文的人并不多。
    若不是天鬼中人所为,那就是那个庞大的组织暗中出手,其中用和何种办法,当年天鬼动手的人里一定会有人知道。
    还有那个奇怪的斗宝斋,我想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不可能是针对你家而来,你也可以设法查一下,看看在你家遇难的前后,也就是斗宝斋经营的时间内,次州还发生了哪些奇怪的事。”
    “贤弟所说极是,是我心乱了。好,我们就想办法先进入天鬼再说,我就不信查不出个水落石出。”卢伯彦终于打定主意。
    片刻之后他却突然面露犹豫,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贤弟能否答应。”
    “卢兄尽管说,看我是否能够办到。”林岩见对方有求,想到自己身上种种困厄,便谨慎说道。
    “我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而我卢家传承的符文只怕到我这一代就要断绝了,却平白便宜了那些贼子,我不甘心,所以想将这符文传授给贤弟,不知贤弟是否愿意接受。”
    林岩一听心中一喜,但想来对方定然还有其他条件,所以并不急于接受,而是面上不露声色,随口说着:“卢兄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大仇也定然能够报了。”
    “呵呵,贤弟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这一次前方就是龙潭虎穴,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准备,但我真的不希望家族传承的符文技法就此断绝,我没有其他条件,只希望贤弟有朝一日能够揭破那些该死的贼子之时,遥空祭拜我卢家就好。”
    这条件看似简单,但其中却另有深意,那组织处心积虑的将这符文秘法弄到手,自然不希望世上还有人会,所以谁会这秘法便会成为那组织的必要除之的目标,而且学了卢家的符文,同样也就肩负了有朝一日戳穿那组织的责任,想来可都不是好承受的。
    不过林岩飞快衡量之后,感觉这事倒也没那么危险,首先自己学了不在人前显露自然不会招惹麻烦,其次揭穿那个神秘组织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再说那组织是否存在?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两人凭空臆断出来,根本就是一些散修所为?谁也说不准的事又何必去烦恼?
    所以他下定决心,“那多谢卢兄了。”“这么说你答应了?”“小弟对符文颇有兴趣,卢兄家中传承的符文又如此玄妙,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再说我跟天鬼同样有仇,跟卢兄你却是一见如故,这事又是我占了便宜,我如何能不答应?”
    “好,好,多谢贤弟,希望此后贤弟若能寻到一个合适之人,心思良善根骨上佳的,将我卢家的符文传承下去,只有一样,希望他能姓卢,也算延续我家族香火。”敢情还有这样的一个附加条件。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自古以来一些秘术都是传内不传外,要想学习核心秘术,自然要成为一家人,那么入宗改姓也是常事,找这样一个人自然不难。
    随后几天,卢伯彦将自己所知尽数倾囊相授,这番接触让他也不禁感慨,林岩在符文方面确实有绝高的天赋,几乎一点就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有时候提出的问题他都难以回答,但越是这样便越是让他欣喜,传授起来也就更加尽心尽力。
    期间卢伯彦还常与林岩切磋术法,同时提出林岩应该走专精体修的路子,毕竟他的法力实在不敢恭维,而他的身体却远超一般体修。
    林岩闻听不由心中大动,他幼年随孟爷学过不少俗世的拳法,打下不错的基本功,身体柔韧性灵活性都是上乘,但现在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体修功法。
    听到这些,卢伯彦却是一笑,说道:“强横的体修无不是身如精铁力如龙象,单单凭借身体力量就足以移山填海,修炼到此等程度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招法,贤弟又何必拘泥?我看你平时打的那些俗世拳法很是精妙,只要你能将自身体修的修炼法门融入其中,将自身的力量爆发出来,未尝不是一门功法。”
    此话对林岩大有启发,自此来到次州之后连连遇险,自己确实感觉到没什么合用的招法,每次对敌都是那几个来回,让他感觉捉襟见肘,卢伯彦到底修炼时间长久,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一语点醒梦中人。
    此后林岩干脆放弃法力,专门琢磨如何发挥自身优势,短时间倒是让他摸到一些门道。
    这一天,李卫帆终于回来,但看他脸色便知道此行只怕颇多变故,卢伯彦见此也是脸色不善,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卫帆啊,此行可还顺利?”
    “哦,大哥,挺顺利的,没什么意外,兄弟们我都已经通知了一遍,他们让大哥好好养伤,不要太过焦急。”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那他们对我退出联盟之事可有什么看法?”“他们没什么看法,都表示理解和赞同。是的,都没说什么。”
    李卫帆越是想强调自己没有隐瞒也没有说谎,便越是让人不能信服,但林岩虽然看出却不会说什么,卢伯彦也是哀叹一声再不言语。
    卢伯彦知道这些人貌似忠义,其实不过还是利益驱使,虽然他们这个反天鬼联盟没什么大油水,但对于那些刚刚踏入修炼界,没有什么根基的修士来说,还是一株不错的可以依靠的大树。
    这些年他费劲心力积攒资源,以期让这些人提升修为,却不想如今自己让李卫帆去通知他们解散联盟,却一个个都不言不语,好像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甚至他知道一些人知道联盟解体心力定然是欢欣鼓舞,毕竟自己修炼有所成,却又不用看他脸色听他召唤却对抗恐怖的天鬼。
    这就是人心,又有谁能看透?林岩看着卢伯彦一脸黯然,知道他心里难过。对于这个耿直的汉子,此番接触下来林岩还是颇为喜欢的,若易时易地或许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兄弟,但现在对方打定主意要进入天鬼内部,自然是越少牵绊越好。
    不过现在他却不能不说点什么了。拿出两壶烈酒默默递给对方一壶,然后在他身旁坐下,抿一口酒后这才缓缓开口道:“人心凉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正所谓道不同不足与谋,你又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枉费心力?”
    “哎,只怪我心思太过淳朴,我总想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便应该是一心的,可没曾想我对他们千般的好,却换不来一寸真心。”
    “无所谓,我反倒觉得这是好事,让他们都人为你已经心灰意冷,甚至伤重难愈,就此消沉下去,渐渐也就忘了你的存在,这岂不是让你更加安全?那些软骨头若真知道了你的计划,反而会坏事。”
    卢伯彦听到这话感觉很是刺耳,不禁扭头看了看林岩,见他正抬头望着天,表情淡然,便仔细咂摸一下这番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哎,本还想今后借助他们帮上一帮,可惜,没有一个是真能交心交底的,也罢,就让他随风而逝吧。”说着卢伯彦崩的一声打开酒壶将半壶酒倾倒在地,然后举起剩下半壶咕噜噜灌了下去。
    却听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林岩急忙回头发现正是李卫帆,看他肩头耸动,定然是心中有无限的委屈,再看到卢伯彦的表现顿时触动了内心却又不希望让人看见,所以急忙跑开。
    “这是个有心的孩子,有他帮你足矣。”“不错,只是可惜,让这孩子卷入这场危险当中,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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