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缠绵之际,林岩已经在路上,这次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在附近村头雇佣了一乘“步辇”。
    说起来这荒僻之地哪里有步辇?不过是一架迎亲的花轿,被林岩用重金买下,将轿子锯掉一截,然后铺上一个蒲团,再用绸缎包裹一番,便成了一乘步辇。
    他试着坐在上面,感觉顿时涨了气势,再一想自己不能就这么四个壮汉抬着去,气势上还是不足,便干脆将那些吹鼓手也一并雇佣了,一路吹吹打打直奔乌良镇。
    莫大初终于安抚下张倩华,正当他抱着一团温香软玉想要一亲芳泽之时,却听门外家丁小声呼喊:“神仙老爷,门外来了个道爷,非要给我们家老爷算卦,您看您是不是去看看?”
    “怎么回事?”张倩华嗔怪一声,而莫大初却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恨得对方狠狠的一把抓住他肋下软肉拼命的扭了一气:“瞧你这点出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前院,却见一个年轻道士正坐在一乘步辇上,口若悬河的跟张老爷说着命数。而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一般吹鼓手,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这是又来了神仙吧。”“可不是,这张大户也不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然又来了个神仙给他算命。”“哎,老几位,我看这位神仙可是比早两年那个厉害的多啊,你看人家这气势。”
    就在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张老爷已经被林岩的话吓得体如筛糠,浑身冷汗一双一对的顺着脖子往下淌。
    “嗯哼!”莫大初不明就里,便先一声咳嗽提醒,然后快走几步上前,抬手施礼道:“在下五老峰弟子莫大初,敢问道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啊哈哈哈,相见便是有缘,又何必追问名姓?我却说这位道友,怕近日要有血光之灾!”林岩故作深沉却是用上了江湖伎俩,先一步惊了对方。
    见莫大初吓得目瞪口呆,他便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然后笑道:“倒是我小看了道友,那灾暂时算是被一个不在六道不入常伦之物挡住了,不过道友若还执迷不悟的话,这因果却最终还是要报在你身上,你可准备好了?”
    莫大初的脸色更见苍白,大有见势不好拔腿就跑的架势,可那张倩华却脸色一沉怒道:“那里来的一个毛脚道士,竟然在此妖言惑众?还不给我赶出去?”
    林岩没想到这张大户家里竟然还有如此一名女子,看她美艳当中美占了三分,而艳却独占七分,分明就是个放浪之人,怕也是邪修之流。
    他便随口说道:“风尘一去仙资筑,倒是琼华两样人。哈哈哈,这位仙子,贫道有礼了。”他本是说这女子如果少点风尘气便是仙资了,可惜有这风尘气便跟仙子两个样了。
    既然来了,而且戏码已经开锣,他便没有回头路,明知道两名邪修,他若露出胆怯,那便死得更快,所以他一定要撑住场面,而其实他暗地里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哪知道他这两句胡诌调侃对方的话,听在张倩华耳中却是别有味道。她这风尘劫只与莫大初说过,但对方竟然说出风尘一去仙资筑,这不分明是点醒自己风尘劫一过便筑就仙基吗?
    还有更玄的下一句,倒是琼华两样人。这涉及到只有她和姐姐两人知道的秘密。
    张倩华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张月华,说起姐姐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竟然是东戎百花谷的谷主,身具魂寂修为。
    为何这两姐妹修为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却是因为她们的母亲,前任百花谷主在身怀六甲之时被仇敌算计,结果身负重伤,腹中双生胎儿只能保全一个,便用自身修为将姐妹二人魂魄寄养一身。
    等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便是张月华,但妹妹的魂魄却在姐姐的身体里沉睡,直到张月华成就元婴之时才得以分离,再到她魂寂大成,终于将妹妹的魂魄送入轮回。
    妹妹转世身一降生,便让她接入百花谷,在无数天材地宝的供养下,成就了绝强的先天。
    但妹妹天生阴灵根,并非上等,就算再有天材地宝供养,想要成就上品筑基,怕也是不足三成,如此一来妹妹这一生怕是成就有限,姐姐在失望之余却也想通,便让她自己出谷寻找机缘。
    哪知道她竟然遇到了因为贪淫好色被赶出五老峰的莫大初,而后者又偷了师门丹经躲到这戎州来。
    莫大初本就好色,一见张倩华便惊为天人,一番死缠烂打之后,张倩华心知在戎州一个丹师的重要,便半推半就的倒入他的怀中,那一刻当真让他恍若仙人,便夸下海口,只要寻到一个身居上品灵根的女童,便可以帮助张倩华逆补灵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倩华当即返回百花谷,取来检测灵根的宝镜,拉着莫大初直寻找了大半个东戎,终于在一个贫苦人家找到了早儿。
    那道士说她两样人,难道就是指的此事?自己转世之魂,本就等于两世为人,而自己要逆改灵根,可不又是两样为人?这道士难道真是一个高人,在用此机语点醒自己?
    她慌忙见礼满脸堆笑说道:“奴家不知是真人在此,失礼之处还望原谅。”
    如此一来围观百姓顿时炸了锅,同时也便坐实了林岩世外高人的身份,也便让莫大初更加害怕起来。
    林岩一见这番变化,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哇哈哈,小爷这运气,当真是挡也挡不住,竟然胡诌一句就能蒙混过关。”
    但他脸上却丝毫不显,冷冷点一点头算作还礼,然后又装模作样的捻指掐算,片刻之后才猛然一抬头道:“此宅中三日之后必成凶地,今天既然被贫道遇见,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也罢,就算拼了这一身命魂,也要救黎民与水火,我便在这宅子住下,你等各自退去吧。”
    说着抬脚下了步辇,将一众人等打发干净,却是早已经做好的扣子,那些轿夫吹鼓手纷纷跪拜,口称仙人,万般的依依不舍之情,看得人有种一同跪拜的冲动,那张大户早已经跪下了,而且头磕得如同小鸡叨米一般。
    林岩便在众多礼拜声中,大摇大摆的朝着后院走去,莫大初和张倩华紧紧跟随左右,大有一副随驾侍奉的架势。
    这番变化让林岩很是受用,但也不过片刻他就冷静下来,暗自吓了一身冷汗,一旦自己得意忘形势必要露出马脚,到那时可就真不知怎么死的了。
    “嗯,这宅子嘛,风水上来看确实马马虎虎,也不怪张员外你身体不好了,不如有空我帮你指点一二,保管你明年抱个大胖小子,啊哈哈。”为了掩饰自己神情的变化,林岩故意装作随意的点拨一番。
    张大户自然是千恩万谢,将他安排在东厢上房住下。晚上更是设宴款待。但这顿饭可吃得颇不轻松。
    席间莫大初和张倩华二人轮番上阵,不住的打听他的来历,虽然言语中依然是礼敬有加,但也让林岩感觉到了危机。
    毕竟两人都是红尘中翻滚过多年的老手,难免会从一些意想不到细枝末节当中探出端倪,便让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速战速决。
    终于应付过去,林岩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毫无睡意,不是他不困乏,而是他不敢也不能。
    万一自己睡着了被对方出手擒拿,那一切可就都完了,他从来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便加了万分的小心。
    将屋子例外都布置了一番,无非也就是贴了几章符箓,一点有人触动便会引发,也算有个提醒。
    然后便开始盘膝打坐养足精神。终于夜色降临,将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片朦胧当中,大户人家虽然夜晚也会有廊灯映照,终归不似白天那般明亮。
    林岩换好一身黑衣便如灵猫一般推窗而出,飞快的潜向莫大初的屋子。
    灯影下,两人还没休息,正在桌前对坐详谈,因为是冬天,窗子关得严实,而且还有厚窗纱罩着,便阻挡了声音的传递。
    林岩有心附耳过去,但有怕对方发觉自己的气息,虽然有木系掩阵,却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正当他苦无对策的时候,突然想起摘星楼的功法,便急忙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小心的画下一道玄妙符文,然后用丝线绑在符纸之上,催动点点内力控制符纸慢慢贴上窗棂。
    等到他再画出一张同样的符纸,绑在丝线另一端,屋子里的声音便清晰的落入他耳中。
    “这摘星老祖果然是偷儿的祖宗,就连这听窗根的活竟然都如此专业。”林岩暗自好笑,却不肯漏过屋内丝毫信息。
    “哼,我看那小贼不过就是个骗子,他的话你竟然也会相信,还将自己吓成这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张倩华的话异常尖刻。
    而莫大初却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双手拦住她道:“是不是你一会不就知道了嘛!”“呸,你这色胚,满脑子就那么点事,现在那小贼已经住进了宅子,我看八成就是冲着你这色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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