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楼,四单元,四零四室,是东方大叔所住多年的员工宿舍,此时,劳累了一天一宿的陈放,李獒等三人一犬都熟睡在美梦里,好似他们都未曾察觉到在他们的卧室之外,一直有一个诡异的身影。
    “呵,陈仇,你坏我修为,夺我宝枪,害的我被寄生的盅虫反噬,害的我被钱家扫地出门,我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是时候把这些给找回来了。”
    这道身影身高不到一六五,左眼带着个黑色眼罩,两双手掌,都各自只剩下食指那一根手指。
    他整个人,面朝着四零四室,把额头,胸口,大腿和脚尖都抵在东方大叔家的宿舍墙面上。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用力,就像是想把自己的身体通过这厚实的墙体给挤到屋子里一样。
    由于他用力过大,但是墙体又没有丝毫被他侵入,所以他的鼻子和嘴都已经被按压变形了,但是他那只没有佩戴眼罩的右眼,却是始终在死死的瞪着这面雪白的墙,丝毫不去管自己已经在变形的身体,好像是要用眼神击透墙体,杀死他的目标一样。
    这栋单元,住户并不是很多,不过由于是在上班时间,楼道里偶尔还是会走过三五个人影,可不论这些人怎么路过四零四室,都根本看不到这个不停在对墙用力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文华,他以前在赌博界的江湖里有个诨号,叫赌鬼。
    文华曾经在陈放与钱布多爆发矛盾时,被派到绯红酒吧,想要设计干掉陈放和酒吧内的众人,结果不仅计划失败,自己带去的三个人。两死一失踪,自己更是被体内的蛊给反噬。
    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回不了钱家,回不了门派。
    由于连续输给陈放而产生阴影,现在他连任何的赌博游戏都碰不了了,骰子,牌九,麻将,扑克牌,这些以前伴随他大半个人生的必须品,现在别说是参与,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会成为他那好不容易被压制好的蛊虫的诱发引子。
    对于一个以赌中之鬼来做名号的人来说,再也无法去赌的这种折磨,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嘿嘿嘿呵,陈放,我在阮七七家门口守了一整夜也等不到你,转念一想来这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是守到了呢,哈哈哈,现在,就把我受过的苦,加倍的送给你好好品尝品尝。”
    文华的眼球瞪的更大,他被自己身体按的发白的嘴唇,闪过一丝阴森的笑意。
    彼时的陈放还在处于懵懂状态,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他依稀的记得自己明明是愉快的睡了个提神觉,在梦里还舒适的在海面上上漂游呢,结果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而陷入海中。
    这些过程虽然迷糊但都还有些印象,他甚至还回忆起,自己当时非常的想醒过来,但是无论如何就是睁不开眼睛,手脚也不听使唤,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发挥他最大的精神能力,把求救的消息顺着海水给传出去。
    在消息传出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触底了,就在他的身体在浮力的作用下开始触底反弹之际,突然,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手,绕过他的腋下从背后狠狠的抱住了他,然后他觉得自己被死命的一拉,他的精神体就被拽出了一部分。
    现在状态下的他,就是被拽出的那一部分。
    “咕咕咕。”
    “滴答,滴答。”
    “哗啦啦。”
    陈放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些潮湿,他的耳边不停的再有蝉鸣和鸟叫,这里的风应该很大,树枝摇动,树叶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
    身边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滴着感受不出来的液体,这液体离自己不远,它掉落在地面上,砸起的碎瓣,还能划过自己的脸,好像还有温度,还有些腥气。
    “咚咚,咚咚,咚咚。”
    地面上传来阵阵波动,应该是有什么体积庞大的生物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来了。
    陈放感觉到了危机,他挣扎,他躁动,他反抗,可是明明身体上什么都没有,但就好像是被绳子从头到脚给一圈一圈的绑上了一般,只会越挣扎越紧,根本就无法挣脱开来。
    “咚咚,咚咚。”
    地面的震动幅度更大了,由泥土传导过来的音波让陈放觉得刺耳,原先环绕在身体周围的鸟呀,虫啊,兽啊也都停止不叫了,体表的汗毛和飞扬的长发都在告诉陈放,这风刮的剧烈程度已经能够伤害到他的皮肤了。
    “啊…!”
    陈放在心里呐喊,他感觉非常的心烦,这样的境地让他很愤怒,很暴躁,束手束脚,不能张口,不能开目,只能凭听力和皮肤的感觉来感受周边发生的一切。
    感受着。
    那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身边的大风和生物的寂静产生强烈的反差对比,这无法不让陈放在脑海,凭借现有不多的信息在脑海里自己幻想可能出现的场面。
    这和在椿树空间里那次不同,那时的陈放也不能动,但是他周遭是安全的,那些浸入他身体里的灵力尽管驳杂不堪,可也毕竟是灵力啊,随着他《天命衍生诀》运转和消磨,是可以勉强再利用的,重点是没有这样的折磨感。
    有部电影里有过这样的台词,叫做,但凡你能看到的事物,即便长得再丑陋,再血腥,再不可理解,也不能算恐怖。
    而最恐怖的是那些你完全看不到的东西,即使它们本来在生活里很普通。
    就像,在风雨交加的夜里,没有灯,你什么也感触不到,忽然,在摸索之中你赤裸的脚踩到了一只毛绒绒的玩具,这样的刺激是一般人都接受不了的,这就是那种叫做未知的能力。
    陈放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那种看不见,只能靠猜,靠在心里幻想的的感觉让他很愤恨,很恼怒,哪怕是打不过的敌人,能够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干一下也好啊,总胜过这种精神折磨。
    “咚!!”
    那脚步声近的已经能把陈放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了,他感觉对方的下一脚就能踏在他的头上,他呼吸粗重,就像身体上扛着一座大山。
    “啊,尼玛的,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陈放这一部分的精神体已经处于在随时奔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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