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凡哼了一声道:“好,程大侠,我们走。”随之望了望在江中颠簸的小船,心里不觉的害怕,那船离他们有二三十米远,想上去都是个难事,更不用说在踏浪而行了。如果再不上去,那船被风浪吹的就更远了。
    老人笑道:“公子,怎么?害怕了?”
    程风眼睛一沉道:“我们怕什么?你以八十多岁高龄都能过去,何况我们?”
    穆卓凡牙关一咬道:“好,程大侠,我们走。”
    说话间,一个巨大的风浪打来,那小船几乎像是要翻了一样,瞬间倒立了起来,这个危险动作实在太吓人了。穆卓凡犹豫着不敢上前,渡江跟送死差不多。
    程风大声道:“公子,我先过去了。”随之双脚一点,身子一闪,犹如一道电光一般,落到那翻转不定的小船上,小船翻滚了几下,这才勉强站稳,随时都有再翻过去的可能。但程风没有任何的害怕,一直向穆卓凡招手,示意他过来。
    程风大声道:“公子,快上来。”
    那老人徐徐道:“公子快走吧,大江虽然凶险,但比你现在所处的情况要好的太多了。”
    穆卓凡听到此,心中一横,进入大江可能还有生机,若是被穆云生的人抓到,痛快的死已经是便宜的,不知这些人怎么要折磨死自己。
    穆卓凡躬身道:“谢谢老人家指点,我这就告辞。”
    话音落下,穆卓凡身子一闪,向着小船疾掠而去。穆卓凡刚落到小船上,一个浪头打了过来,惊的穆卓凡瞬间紧张万分。
    程风急忙控制住船,大叫道:“公子,站稳了。”
    穆卓凡这才东倒西歪站住了。
    程风抓起双桨道:“公子,站稳了,我们走。”
    穆卓凡再次拜别老人,小船乘风破浪向前驶去。
    老人望着小船在江中艰难的前行,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不禁道:“穆卓凡,你有大志是不错,但有时志威向太大,只能称为野心了。你野心太大,不甘心为人臣,费尽心机想登上王位,但这却是乱臣贼子的所为,为东胜国人所不容,而你又遇上了勤政爱民的穆云生,战无不胜的伍天少,你焉能不败?若你安分守己,忠君报国,不失为治世之能臣,可你偏要做乱世之奸雄,你的失败是必然的,这才造成了你逃向楚昭国。若你幡然醒悟,潜修大道,也可度过余生,你有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是好,但不知你最后的命运究竟如何?”
    “唉,楚昭国的路比你想象的要艰辛,但愿你能明哲保身。”老人又叹道,似乎他对穆卓凡的事一清二楚,对其未来也有预测,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那船在江中不见了踪影,那老人低头看了看剑,幽幽道:“此剑杀气太重,我取下此剑,希望穆卓凡能手收敛杀气,只是他心魔太重,唯有修道才能化解,就是不知他什么时候能遁入道途。”
    老人感叹之余,对穆卓凡有些惋惜。穆卓凡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这在只知花天酒地的东胜国贵族子弟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甚至在天下的王族近亲中已经是异类了。但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这条路上支持他的人并不多。不要说什么贵族门阀支持他,最大的主体是普通大众,或者是说寒门之人。一旦这个主体倒向谁,谁就很可能获胜,这只是穆卓凡失败的其中一个原因,但却是最根本一个原因。
    忽然间,老人进入一个虚空之内,虽然外部的世界清晰可见,但外部的世界根本看不到他。
    老人见上面盘坐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要说这老者真比下面的老者年龄大,也不尽然,只是仙气比他更足。
    下面的老者慌忙跪拜道:“尊上,弟子不知你大驾而来,失敬失敬。”
    上坐老人徐徐开口道:“鬼谷,你这次度化穆卓凡,有何感想?”
    原来坐下那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鬼谷,不世出之圣人,与文圣孔子道圣老子齐名的隐圣。
    鬼谷起身道:“尊上,穆卓凡杀气太重,不愿退出世间的争斗,我只是把他的剑收下,希望能减轻他的杀气。”
    尊上朗然一笑道:“鬼谷,穆卓凡杀气太重,只是没到他收敛杀气的时候,世间万事万物,莫不遵循天道,就连你我都不例外。”
    鬼谷道:“尊上,是的,万事万物皆要遵循天道,可尊上你却有改变天道的能力,尊上为何不改变天道?”
    尊上微微笑道:“鬼谷,如果我改变天道,破坏了世间万事万物,就算现在一切如初,但日后必然破坏世间的平衡。所以任由其发展,才是大道。”
    鬼谷躬身道:“弟子明白。”
    尊上又道:“穆卓凡此去楚昭国,乃是他人生的经历,天意所定,你我皆不能该变。穆卓凡完全消除身上的戾气,只是机缘未到,他受尽磨难之后,机缘才到,天道自有安排,自会有人度化他。”
    鬼谷道:“弟子遵循天道。”
    尊上又道:“鬼谷,你的座下弟子可否都已下山?”
    鬼谷道:“弟子已在十几年命他们全部下山,去辅佐世间的君主,只是弟子惭愧,他们到现在无一建树。”
    尊上道:“你不必担心,他们日后必有人建立丰功伟业,只是时机未到。”
    “天下大势,面临一统,各地诸候,谁主沉浮,道德英雄,厚德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天下亘古不变之势,你的弟子必有用武之地,比你在几百年前下山的那些弟子建立的功业更大。”
    听尊上的说法鬼谷已经活了几百年,这个在历史上的确有这一说法,鬼谷子是道家的祖师之一,兵法集大成者,纵横家创始人,他的弟子在战国时期操控着整个战国的时局,其弟子个个声名显赫,如雷贯耳,比如孙膑,庞涓,苏秦,张仪,白起,李牧,商鞅,这些人不是能臣就是名将,甚至是出将入相,世间最高荣誉,后世为师者,能与比之的根本没有。
    刚才鬼谷告诉穆卓凡他八十有三,看来是骗他的,但说出来他的实际年龄,估计穆卓凡也不会信。这只是他度化穆卓凡的一步而已。至于穆卓凡的未来,就像尊上所说,上天自有安排。
    鬼谷道:“尊上,你所言就是伍天少以后会大有所为。”
    尊上道:“天机不可妄猜,你我皆不得多言。”
    鬼谷暗道:这伍天少到底是什么人?就连尊上都不得多言,尊上可是至圣至尊,在神界可是至高无上的大人物,就连他都不得多言,那伍天少的身份可不是青龙太子那么简单了。难道他的身份还在尊上之上吗?自己可是凡间至圣,任何事都逃不过其法眼,但对于伍天少的身份,只能感觉到他凡间的身份,对于其他则是一无所知,根本感应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尊上道:“鬼谷,不要多想了,这不是你凡间至圣该想的事。”
    “是,弟子遵命。尊上可以掌控任何人的心机,弟子不敢妄自多想。”鬼谷道。
    尊上面色沉重,幽幽叹口气道:“世间万事万物多有劫难,小劫不计其数,大劫几百年一次,甚至更多,这是世间发展的必然,此次正是世间之大劫,你的弟子下山可以开启这大劫,也可以终结这大劫,唉,但不知有多少生灵死于此次大劫,但这是谁都不能阻挡的事。没人愿意大劫到来,但他却始终贯穿于世间。世间之人都希望一帆风顺,万事如意,但谁会有这样的运势哪?个人尚且如此,偌大的世间又岂会一帆风顺,万事如意?但愿世间无灾无难。”
    鬼谷躬身道:“尊上,弟子愿为世间祈福,愿世间少灾少难。”
    尊上又道:“世间经此大难后,必是一个新的开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tuo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你只管教导弟子就是了,将来他们怎样,那就看个人的发展了。虽然有天道,但天道也是由规律的,完全看个人的能力,运势等综合因素,不是天注定就万事无忧。”
    鬼谷道:“弟子遵命。”
    在古代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在人类发展的历程中,战争,瘟疫,天灾,祸乱等等,一直伴随其中。这些事就是尊上口中所说的劫难。而大劫,恐怕就是最严重的那种,无数生灵涂炭,整个世间一片黑暗。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上天又以万物为刍狗。任何事物都逃不开天道,都要遵循自然法则。
    穆卓凡正在拼命的逃,穆云生的婚礼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穆云生是喜笑颜开,同各位贵宾痛饮。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次,也许以后不会再有了。他怎能不完全放开?但他并不是一个无脑之人,无论是穆卓凡还是周伟强,也就是天恒东,他一刻也没有停止抓这些人或者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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