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见戚寒言之凿凿,倨傲地冲邵逸铭抬了抬下巴,示意邵逸铭配合检查。
    邵逸铭沉下脸色,迟迟没有动。
    戚寒明明是在冤枉他,而且是在阮恬面前!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而男人的虚荣心作祟起来,是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意丢脸的。
    阮恬心中焦急,上前一步,发出啊啊的声响。
    戚寒却在她有所动作时,拉扯住阮恬的手肘,把她拖到自己身后。
    阮恬猝不及防地踉跄,狼狈地依靠在戚寒身边。
    她真不敢相信戚寒会做这样的事情,失望又愤怒地捶打戚寒的手臂,借此表达她强烈的愤慨。
    戚寒三两下抓住阮恬的手腕,低声怒吼,“你冷静些。”
    顿了顿又说:“那个陌生男人突然冒出来,差点要了你的命。我是为你好。”
    “阮恬,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但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健康安全。”
    “有话回家再说。你现在给我安分点。”
    阮恬咬着下唇,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水光。
    戚寒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周围耳中。
    邵逸铭听到这些话,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只有眼底的眸光略微闪烁,泄露了他几分情绪。
    他主动举起双手,垂着眼眸,看似认命地接受检查。
    警员很快检查他身前身后,确认没发现任何可疑物体。
    戚寒冷冷地盯着邵逸铭,问他,“你身上什么都没带?那你是怎么把那个男人吓唬住的?”
    邵逸铭看着戚寒,全身上下虽然没有敌意,但却有种从骨子里偷出来的幽冷。这种冷太强烈,周围人都以为邵逸铭不愿意和戚寒交流,不会回答戚寒的问话。没想到只是片刻,他们却听邵逸铭说了三个字,“空城计。”
    空城计。
    这是一种古老的谋略战术。以难辨真假,迷惑敌人为手段,以心理打击为核心,直接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从而取到压倒性胜利……
    略通华国文化的警员,赞叹地竖起大拇指。有个警员甚至卖弄自己的文化,高声表示,“脑子是个好东西,为什么我们没有?”
    阮恬,戚寒:“……”
    警员录完笔录后,哗啦哗啦离开了。
    邵逸铭没有和阮恬多说一句话,倒是看了戚寒两眼。然后,带着桂依云离开。
    他来时开车。只是车子被陌生男人开走了,他只能和桂依云步行离开。
    他们转身之时,旁若无人地交谈。
    阮恬耳尖,听到邵逸铭提到“肥仔”。
    他说:“马上就要到暑假了。我不放心肥仔一个人在家。想把他接到这边。”
    桂依云说:“肥仔是你儿子。你想怎么做,放手去做就行了。妈妈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早就自顾不暇,管不了你了。”
    邵逸铭用平静无波的音调说话,内容像是撒娇,但语气实在不像。
    “妈妈,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不管我多大,这点不会改变。”
    两人越走越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戚寒拉住阮恬的胳膊,问她,“你嗓子……怎么样了?”
    阮恬瞥了他一眼,又匆匆挪开目光。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戚寒。
    咄咄逼人,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但他刚才真的那么做了。
    他和邵逸铭明明认识,却装作不认识。说白了,就是为了有更足的底气,来质问邵逸铭。
    而他质问邵逸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也可能是真的关心她。
    关心则乱,她又以什么立场来批评指责他?
    戚寒见阮恬态度冷淡,心中沉甸甸的。
    他想解释。但语言太过于苍白。
    而且现在的处境中,解释是最没必要的。
    他抓住阮恬的手腕,不顾她怔愣反对,带她去附近的医院。
    按照他的经验判断,阮恬脖子上的伤没有大碍。但他总担心自己会有疏漏。还是得去医院,借助正规机器检查一遍,他才能彻底放心。
    大概两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阮恬的确没有大问题,只不过脖子上的红痕很明显,看着非常吓人。
    戚寒买了些药膏,向护士借了纸笔,把用药的时间次数写下来,又一再叮嘱阮恬,要按时用药……
    这个男人啰啰嗦嗦的,更让阮恬不好意思开口提刚才的事情了。甚至回到家中,她再回想戚寒那些刻薄蛮横,无理取闹的举动,也懒得生气了。
    不过邵逸铭提到“肥仔”,倒是让阮恬很上心。
    离婚的时候,她主动放弃肥仔,并不是真的不爱那孩子,而是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她没有和邵逸铭撕破脸,倒是方便向他提“看望肥仔”的要求。
    心动不如行动。
    阮恬当即给邵逸铭打电话。
    她看着时间,此时是晚上九点半。
    这个时间点,邵逸铭应该没有休息。
    可邵逸铭接起电话,说问候语的声音,听起来恹恹地,很懵很懒散,还有种刚从梦中醒来后的迷糊。
    阮恬不确定地问他,“我是不是得打扰你了?”
    邵逸铭“嗯”了一声,又很快否认,“没有。你找我有事吗?”
    阮恬说明来意。
    邵逸铭静静地听着,她说完,他也没回复。
    在沉默中,阮恬听到听筒中响起微弱嘈杂的电流声,然后便是一阵清晰的流水声。
    邵逸铭说:“稍等,我洗个脸。”
    阮恬:“……”
    大概过了半分钟,阮恬又听到邵逸铭的声音。他没有解释刚才为什么洗脸,直接和阮恬说:“肥仔也是你的孩子。你当然能来看望他。但你方便,你周围人方便吗?”
    邵逸铭隐晦地提到了戚寒。
    阮恬说:“方便。”
    邵逸铭当即和阮恬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肥仔刚来y国,正在倒时差。最近几天不方便去外面。你能来我这里吗?”
    阮恬说可以。
    邵逸铭又说:“肥仔还不知道你新交了男朋友。你最好一个人过来。或者带上宝贝过来。”
    他怕阮恬误会,多加了句解释,“我相信肥仔有很强的接受能力。但还是得给孩子一个缓冲期。你觉得呢?”
    阮恬认为邵逸铭言之有理。
    就这么着,她同意了邵逸铭的要求,只带上宝贝,去邵逸铭住的地方,看望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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