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吓得全身冒出冷汗,宝贝却在那边笑的没心没肺。
    水光反射出他模糊的身影,他举着胳膊摇晃,“妈妈,你快过来玩啊!这里居然有鱼,真是太神奇了。”
    阮恬提起的心落在肚子里,后知后觉地感到全身发软,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吊起嗓子吆喝,“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吓死我!”
    她大步冲过去,却被戚寒拉住胳膊。
    猝不及防中,她被拽得趔趄。
    戚寒说:“和孩子好好说话。千万别动火。”
    阮恬语塞,“我……”
    戚寒拍了拍她胳膊,“让我来说。”
    阮恬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戚寒趁机走到岩石边,弯腰和宝贝说了几句悄悄话,阮恬没听到他具体说了什么,就见他把宝贝抱回来,
    宝贝乖巧地蜷缩着戚寒怀中,在戚寒从阮恬身边走过时,这孩子拉着阮恬的胳膊撒娇,“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高兴,想让你过去玩,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阮恬满心怒气,被这孩子的一拉扯打散了。
    孩子是好心,她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呢。
    火气消下去后,阮恬又觉得自己好笑。
    这孩子真是她的克星!
    她只是抿起了嘴角,却清晰地听到低沉的笑声。
    显然,这笑声是戚寒发出来的。
    阮恬闷闷地问,“你笑什么?”
    戚寒说:“很少见到你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阮恬心想,关心则乱。谁面对自己在意的人,不会情绪化呢?随即又想,戚寒和她相处时间还短。他对她的认识,还处在刻板印象中。等时间长了,就能发现她更多的样子,她没必要急吼吼地为自己说什么。便笑了笑,没说话。
    黑暗中,戚寒自然看不到她的笑容。
    他以为自己某句话说错了,惹得阮恬不高兴,不免思考,该怎么道歉。
    一路上,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宝贝偶尔感慨两句“哇塞,天上的星星真亮”,“刚才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想明天也过来玩耍。”
    到了小屋门前,阮恬从戚寒手中接过宝贝,戚寒冷不丁地说:“恬恬,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阮恬:“……什么话?”
    戚寒以为她心中憋着气,故意说反话,叹息着解释,“我不是有意嘲讽你情绪化。”
    阮恬:“……”
    故意解释,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不过她知道,他不会嘲讽他。那么只能是,他是发自真心道歉的。
    何必呢?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何至于如此小心翼翼。
    阮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戚寒,我没有生气。真的。”
    戚寒:“嗯。”
    阮恬一听,就知道戚寒没听进去。
    这男人真是固执,该相信的不去信,没影儿的事反而深信不疑。
    阮恬忍不住叹息,“戚寒,你好歹也是个钻石王老五,是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应该很自信呀!”
    戚寒疑惑,“钻石王老五?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你真的这么想?”
    阮恬再次觉得他可爱——一种知世故而不世故,内心纯粹干净的可爱。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时间不早了,我带着孩子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戚寒愣愣地点头,目送阮恬回房间。
    随着两人关系迈进一大步,阮恬开始和戚寒讨论,给宝贝安排入学的问题。
    戚寒的建议是,这边虽然有学校,但教学质量跟不上国际平均水平。虽然孩子不会在知识上吃亏,却很难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这对孩子以后的发展不利。最好是去一个发达国家长期定居。
    阮恬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便点头同意了。
    这样的态度,好像很随便,又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
    反正她点头后,戚寒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宝贝知道自己逃不过上学的命运,嚎啕了两天,最后被阮恬打包带上直升飞机,才认命地抱着阮恬的胳膊诉苦,“妈妈,我听说上学会考试。万一我考试不及格,给你丢人怎么办?”
    如此之外,他还问了些更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妈妈,学校中有女同学。万一我看上某个可爱的女生,你会不会吃醋?”
    “哦,不,万一我爱上某个可爱的女生,就不能再爱你了。那你该有多么可怜。所以,我千万不能去学校啊……”
    阮恬一路忍受宝贝的聒噪,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
    戚寒和阮恬商量好选择的定居国家,是一个常年多雨,天色阴沉,却不乏浪漫的国家。
    街头偶尔驶过双层巴士,路人手中握着伞,男士见到女士,都十分具有绅士风度地礼让。
    阮恬站在街头,做了个深呼吸,扭头看向戚寒。
    戚寒低头用手机讲电话,一连串深沉优雅的音节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质感。
    宝贝抱着阮恬的腿,小声和阮恬说:“妈妈,戚寒叔叔的英文,讲的真好听。”
    阮恬拍拍宝贝的脑袋,轻声“嗯”了一下。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后车厢摇下车窗,露出阮恬熟悉的一张脸。
    戚寒看到来人后,惊讶地瞪大眼,随即看向阮恬。
    阮恬慢半拍地眨眼,问戚寒,“这是你安排的?”
    戚寒有苦说不出,“我安排的司机遇到点事,会迟到两分钟。这……”
    车中的邵逸铭主动推开车门,“先上车再说。”
    顿了顿又说:“恬恬,我特意来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戚寒也上来吧。”
    既然邀请他们三人,就说明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戚寒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主动把车门拉得更敞开,让阮恬和宝贝先上车。
    车厢中的空间很大。
    戚寒,阮恬,宝贝坐在一排。邵逸铭面对他们,坐在对面。
    沉默在车厢中蔓延,发动机单调的声音有节奏地轰鸣。
    宝贝最先打破沉默,“爸爸,邵雅旭怎么没来?”
    两个孩子经常因为“哥哥弟弟”的称呼闹别扭,且他们在学校经常用大名称呼对方,宝贝便习惯称呼肥仔的名字。
    邵逸铭说:“他在家,忙着做功课。”
    宝贝听到功课,忍不住塌下肩膀,弱弱地“哦”了一声。
    谈到肥仔,阮恬紧绷的情绪有了些许缓和,“他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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