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大二那年的暑假,指的是五月底六月初那段时间。气候暖和了,女学生们穿着飘飘渺渺的裙子在校园中走过,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舞蹈社向学生会申请,批行知广场做场地,举办盛夏舞会。并邀请阮恬做技术指导。
    阮恬从小接受精英式教育,跳国标是小菜一碟,当即欣然接受舞蹈社的邀请。甚至提前两三个小时到广场,帮社员摆书桌,摆置孔雀羽毛的仿真面具,训练感兴趣的小白社员跳舞。
    舞蹈社由舞蹈系的学生创办,旨在推广跳舞的趣味,社员全部不是舞蹈系的学生。所以阮恬跳国标的舞伴,只能是社长。
    社长是个瘦小的男生,身段柔软轻佻,很简单的扭腰摆臀,都能被他做出无限风情。
    阮恬有这么个强劲队友,不免鸡血上身,开场舞跳的豪迈了些。
    一曲跳完,两人在掌声雷动中做标准的谢礼,退到一边拎起水瓶喝水。
    社长站在阮恬身边,扭腰碰阮恬,以玩笑的口吻和她商量,“大美人,真不考虑来我这个社团充当技术指导?”
    阮恬说:“指导不敢当,我毕竟是业余的。比不过你这位专业人士。”
    说着,她看到邵逸铭来了,拍了下社长的手,快步走向邵逸铭。
    邵逸铭个头高,身形纤瘦,杵在路灯下,影子狭长孤单,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明明看到她走过去,居然一眼不看她,扭头就走了。
    他的过分之处,可不仅是冷漠地离开!
    接下来一个星期,她主动给他送早餐,陪他上课,他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反倒是吃她的饭吃的很香,上课时主动提走她的课本,才让阮恬懵懵地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讨厌她。
    为此,阮恬没少在宿舍嚷嚷地抱怨,邵逸铭太难搞了……
    “恬恬……”
    随着邵逸铭这一声,阮恬的思绪立刻拉回到广场舞上,才发现他抓住自己的手。
    他说:“那时候,我不会跳舞,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跳。现在学会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跳一支?”
    ???
    !!!
    阮恬一时没跟上邵逸铭的脑回路,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当初他甩脸子,是因为吃醋她和别人跳舞?
    现在在广场舞健身操的狂躁音乐中,他要跳国标?
    到底是夜晚,即便周围亮着路灯,阮恬也只能看清他一个大概轮廓,和一双映着星光路灯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里洋溢着记忆中的年轻雀跃,那些沉淀在四年岁月的渣滓,尽数掩埋在夜色中。
    阮恬的心跟着一松,不防备被他拽到一条僻静的石子路上。
    他的大手掌搂在她腰肢上,他牵着她的手,嘴里哼着三拍的《雪绒花》,带着她慢慢旋转。
    阮恬握着他的手,搭着他肩膀,感觉广场舞的喧闹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属于她的世界,只有他低声哼唱的这首歌,还有这个人的温暖怀抱。
    她想搂上他的腰,想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的体温。又在刹那的怔忪中,阻止自己这样做。
    也许,在四年婚姻中,她无数次做过同样的事情,而婚姻的结局,是她此时此刻面临的残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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