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烈倒也不恼,也不急。
    就这么看着她,眉眼挑着笑。
    林沫动作笨拙的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先是第一颗,而后是第二颗。
    到了第三颗的时候,她动作就顿住了。
    容烈见她盯着前面不动了,于是低下头,顺着她的视线,便看见了自己敞开着的衬衣,以及露出的麦色胸膛。
    林沫的一双手,就停在了他的第三颗纽扣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胸,而后,还十分贪婪的咽了口唾沫。
    容烈的视线落回到她脸上,有些好笑:“沫沫,你还能再色一点嘛?”
    然后,就像是很听他话似的。
    林沫把手伸了过来,手指一下就碰到了他的肌肤……
    容烈浑身一绷,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沫沫……”
    林沫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目光坠入他那双星河般的眼眸里,同时也被他精准的堵住了嘴巴……
    他们的婚礼,定在三月初。
    正是冰雪融化,草长莺飞的季节,阳光那么暖,连风都变得那么温柔。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可婚礼前夕,林沫却出岔子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她忽然恐婚了。
    原因是看了一部写实题材的电影,剧中男女主从结婚,走到了离婚。
    从相爱,走到了分离。
    从彼此深爱,走到了冷漠分道扬镳。
    一部时长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之后,林沫的情绪崩了。
    睡了一觉之后,她就恐婚了。
    婚礼倒计时的第十天,容爷一大早醒来,发现老婆不见了。
    于是全城搜查,结果不到一分钟,老婆大人的电话打过来了。
    “沫沫。”容烈握着电话,因为过分用力,手指关节都在发白。
    天知道,打不通她电话,她又凭空消失的那种感觉,有多让他揪心。
    已经经历过两次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林沫的电话打进来,他的心稍安,却还是放心不下。
    这边接起电话,手已经拿过外套,匆匆下了楼,进了院子,站在了车旁。
    而电话里的老婆大人,特别幽怨的说道:“你别着急,也别急着来找我,我在简甜这里。”
    容烈的手指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闻言,也只是略顿了顿,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去,发动汽车。
    林沫从听筒里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慌了,“你别来。”
    容烈:“……”
    “我……我需要静静。”
    “……”
    “容烈,我们的婚礼……可以推迟嘛?”
    “不可以。”
    “……”
    “我来找你,待在那别动。”容烈挂了电话,直接驱车离开了君山湖墅。
    彼时,林沫坐在简甜租的小公寓里,看着挂断的电话,一脸崩溃。
    简甜咬着糖果,“你这么一大早的跑了,确实怪吓人的。你信不信,你老公几分钟前,差点将凉城翻个底朝天?”
    “不过,你怎么好好的就恐婚了?就因为看了部电影?”
    “嗯。”林沫点头,表情有点绝望,“怎么办?他现在要过来了,可是我还没调整好情绪。”
    简甜也没经历过这种事,“那要不然,你先躲躲?”
    而后又说:“不过我觉得,不管你躲哪儿,你老公都能找到你的。”
    她一口一个“你老公”,听的林沫头皮都要炸了。
    “恐婚。顾名思义就是对婚姻的恐惧,其实就是对未来生活不确定性的不安全感,以及对即将转变的新身份的不适应感。”简甜照着网页搜查结果读了一遍,“哦,我懂了,肯定是你老公长得太帅,让你产生了极度不安全的感觉。”
    林沫:“……”
    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其实吧……我说老实话,我是看见电影里女主角生孩子九死一生,当时男主角跪在病床旁边,握着女主角的手,对她说要一辈子疼爱她的。但是之后,男主角竟然背叛了她,我觉得,真的很有代入感。”
    简甜想了想,“你是怕生孩子啊?”
    林沫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
    “嗐,这个简单。你不是有容啟了吗?孩子的事情就不在你的考虑中了。”
    “不。”林沫深吸了口气道:“有一天容烈跟我说,还想再要个孩子。”
    “那可以跟他商量,考虑不要孩子了。”
    林沫抓头,“我觉得他真喜欢孩子,如果我这么做,太自私了。我就是需要缓缓,等我喘过这口气了,或许症状就没了。”
    两人的对话,被站在门口的容烈全都听了去。
    他本来要进去的,听完这个,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悄然离开了。
    ……
    因为容烈说他马上过来,林沫一直在等着他,并且一边尽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她要淡定,要淡定。
    要知道,她和容烈不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太多,那种事情不应该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她应该相信容烈,更应该相信自己才对!
    这时,门被敲响。
    简甜道:“我去开门。”
    林沫立刻正襟危坐,刚刚平复一点儿的情绪,又被带起来了。
    可是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容烈,而是提前下工的阮稚。
    林沫一直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把人给等来。
    恐婚的症状在漫长的等待中,并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是呈反比例趋势增长,乃至于当容烈过来的时候,她变得比之前更严重了。
    乃至于容烈来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期待了。
    “你老公来了。”简甜笑着说了一声,拉着阮稚上楼,“我跟阮稚讨论一下人生哲学,你们慢慢聊。”
    林沫:“……”
    她也想讨论人生哲学。
    脚步下意识的往楼梯口那边挪了挪,容烈已经靠过来。
    “那个……”林沫有些紧张,“其实我不是离家出走啦,你不用担心,我只是……”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容烈讨论这个问题。
    临了临了了,告诉他:对不起,我恐婚了。
    这听着都很荒谬。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为婚礼的事操劳。
    他对这场婚礼有多重视,林沫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林沫陷入一个囧境里。
    容烈却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沫沫,不要怕。”
    林沫抬头看他,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的脸色怎么看着有点苍白?”
    容烈的脸和唇都有点苍白,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病痛似的。
    林沫心下揪起,握着他的手指也慢慢的收紧了几分,“你不是又犯病了吧?”
    容烈的旧疾,其实是源于儿时的阴影。
    以至于长大之后,人格有一丝丝分裂,到了月圆的夜晚,就会犯病。
    但是他说,那病已经治好了呀。
    已经很久没犯过了。
    容烈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林沫盯着他的眼睛问。
    容烈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过去。
    林沫狐疑的打开。
    明深医院的诊疗单,上面写着容烈的身份信息。
    病情栏那一处赫然写着两个字:结扎!
    林沫如五雷轰顶般的,捏着那张纸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烈继续握住她的手,道:“沫沫,你不想做的,我绝对不会逼你。”
    林沫:“……”
    “你都听见了?我跟简甜的对话?”
    “嗯。”
    “所以,你就跑去结扎了?”
    “嗯。”容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调轻柔,“别这么遗憾的看着我,只是个小手术而已,又不是被切掉了。”
    林沫:“……”
    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开的出玩笑?
    林沫的眼睛都湿了,鼻子又酸又涩,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
    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哭出声,扑进了容烈的怀里,“你是不是傻?”
    容烈无声的笑着,用手臂拥着她,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发上,“不傻,为你,值得。”
    林沫哭的更厉害了。
    容烈的做法,彻底的让她击退了对婚姻的恐惧。
    三月初,君山湖墅外的草坪之上,一场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
    当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出现在红毯之上,美的像幅画卷。
    新郎容烈,穿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过来。
    婚纱太繁重,裙摆太大,林沫每一步都走的极慢。
    那端,容烈已经抬脚走过来,直接就到了她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
    再一起走向终点。
    底下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
    林沫抬眸,视线透过薄薄的白纱,和她的新郎对视。
    幸福的萌芽在空气中绽放,林沫抿着唇笑,感觉到温暖的阳光洒在她和他的身上,两人十指相扣的掌心相贴,是那么的温暖。
    容烈,此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林沫,将余生交予我,你和未来,我都要。
    ………………………………
    今天,阮稚和简甜是伴娘。
    看着林沫和容烈携手走来,简甜直接就哭了。
    “呜呜呜,太美好了,他们真的太般配了。”
    阮稚的眼圈也红红的,但没有简甜那么夸张。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帕,递给简甜,手臂却被谁撞了一下,手一抖,手帕就掉在了草地上。
    她正要弯腰去捡,可手指还没碰到手帕,就被另一只手抢先捡走了。
    阮稚回头,和徐怀深的目光对上。
    他和秦木大师今天是伴郎,皆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徐怀深平时不怎么穿西装,在阮稚的记忆中,他多是穿着休闲,总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让人觉得没什么架子,总是很温和很好相处的样子。
    算起来,这应该是阮稚第一次见徐怀深穿西装。
    黑色的西装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流的剪裁,完美的线条,将他矜贵优雅的气场一下子释放出来。尤其是那双大长腿,笔直而修长,格外吸睛。
    阮稚在娱乐圈混迹了几年,所见过的男明星,也有很多是颜值逆天,气质绝佳的。
    但绝对没有哪个,能像徐怀深这样的,一下就能深深吸引她目光的。
    这一瞬间,阮稚深深觉得,如果徐怀深出道做明星的话,肯定一炮即红。
    他实在是太有那个感觉了!
    徐怀深大抵还不了解,此刻阮稚内心的想法,将手帕捡起来以后,还给她,“抱歉。”
    阮稚伸手接过,用眼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笔直的目光,心中狠狠一跳,赶紧把视线扯回来,将手帕攥在掌心里,有些慌乱的回了一句,“没事。”
    徐怀深冲她笑了一下,便被秦木拉走了。
    阮稚捏着手帕,就这么站在那,怔怔的看着徐怀深远去的背影,这一刻似乎周围的嘈杂都离她远去,阮稚能清楚的听见她胸膛下,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似乎,在为谁而狂烈。
    “啊啊啊啊,不行了,我好感动。”简甜的声音,将阮稚飘飞的思绪扯回现实。
    阮稚低下头,望了眼手里的帕子,忽然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参加完林沫的婚礼,阮稚就离开了。
    她下午还要赶去剧组拍摄,时间是真的有限。
    换下礼服,阮稚离开了君山湖墅。
    半小时前,她就已经给助理小海发了定位,让他过来接自己。
    但是等她走出婚礼现场,也没看见小海和车。
    阮稚掏出手机,给小海发消息:“人呢?”
    小海秒回,回的语音,声音有些急切,“姐,车胎爆了,我被卡在路上了。等修车师傅过来,大概需要四十分钟。”
    阮稚:“那我怎么办?”
    “要不您打车吧?”
    阮稚:“……”
    收起手机,往四下里张望了片刻。
    今天是容爷和林沫的婚礼,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车也很多。
    但,都是私家车。
    就没有打出租车进来的。
    阮稚正犹豫着,要不要在手机软件上叫个车,就见对面,一辆有些眼熟的银灰色汽车,开了过来。
    很奇怪,这车她好像在哪见过,但真正去想,又想不起来。
    就好像,已经被埋在记忆里太久时间了。
    或许,是某个熟人的车吧?
    阮稚这么想着,就见那车已经开到了面前。
    就在她以为,那车会从她面前一驶而过的时候,那车却堪堪擦过她,停了下来。
    这一刻,阮稚心里的熟悉感,就更加浓烈了。
    可她依然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谁的车。
    车窗慢慢的降下来,阮稚微微弯下腰,和车内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心中又是一跳。
    嘴上已经脱口而出:“徐……医生?”
    她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车,可不就是徐怀深的车么。
    她确实是见过的,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她跟林沫都还在学校读书,她在皇爵酒楼打工的时候,曾经在那里,碰到过徐怀深几次。
    有两次,他是站在车旁边的。
    而且,她好像还坐过他的车……
    记忆有些过于久远了,阮稚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坐过他的车。
    眼下,先压下了心中的好奇,主动跟他打招呼,“徐医生也要走了嘛?”
    “嗯。”徐怀深淡淡的,他虽然没在笑,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温和的。
    像是跟她解释似的,又说了一句,“医院里有个病人,我要回去看看。”
    还真是个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呢。
    阮稚忍不住在心里夸了这么一句。
    就听见徐怀深问她,“你也走了?”
    “嗯。”阮稚点头,“我要去剧组,下午有戏要拍。”
    “在等车?”徐怀深又问。
    “啊,是的。”阮稚犹豫着,小海的车坏在半道上了,她到底是用手机软件叫车呢,还是就顺便搭了徐怀深的这个顺风车呢?
    在她犹豫的这十几秒中,气氛微微安静了几秒。
    几秒后,徐怀深道:“那,再见。”
    “等一下!”就在他要将车开走的时候,阮稚瞬间做好了决定,“那个,我助理的车坏在半路上了,我可以坐您的车吗?将我放到可以打到车的地方就行。”
    徐怀深挑眉,“上车吧。”
    “谢谢。”阮稚松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门一关上,感觉外面的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开来。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阮稚目视着前方,可眼角余光依然能瞥见认真开车的男人。
    甚至她感觉,呼吸都要参杂在一块。
    “拍戏很辛苦。”车拐过前面的弯道,驶入主路,徐怀深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阮稚心神微微一漾,下意识的回答:“还……还行。”
    她觉得,两人如果能找点话题说说,也比这么安静的好。
    于是,没等他再说什么,便主动问他,“听沫沫说,您现在不在中心医院任职了?”
    “嗯。”徐怀深开车的姿势,也极为闲适,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曲起的长腿依然线条好看,“开了家医院。”
    阮稚佯装不知道,问:“这么厉害的吗?”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清净。”他回答的漫不经心。
    似乎,这并不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清净。
    阮稚对这个词的理解是:自己当老板,不用受人管,还可以管别人。想休息就休息,想放假就给自己放假,还不用担心迟到早退等问题。
    确实清净。
    这便是有钱任性了吧。
    有了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想要的人生。
    不会再受人摆布,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阮稚表示很有同感,便点点头道:“是啊,还是有钱好啊。”
    徐怀深偏头看了她一眼,笑:“怎么会有这种感慨?”
    “?”阮稚也偏头看他,“就是觉得……有钱是真的好啊。”
    “……”徐怀深笑笑,没说话。
    阮稚被他这个微笑,弄的心神不宁的。
    难道是她揣摩错了他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不是说有钱,自己做老板很好?
    阮稚想问,但又想到,他们好像并不是那么的熟。
    熟到,可以无所顾虑的谈任何话题。
    除了男女关系之外,阮稚觉得,钱也是一大隐晦话题。
    所以,她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没有再问。
    话题就这么被搁浅了,车内又变得安静下来。
    车又往前开了一阵,阮稚指着前面的路口说:“您把我放在那就可以,那边可以打到车了。”
    徐怀深却是问她,“你剧组在哪?”
    “影视城。”阮稚如实回答,此刻并未能理解他此问的目的。
    当他只是随口一问。
    直到他将车停在了左拐的车道上,并没有按照她说的靠边停车。
    阮稚才意识到:“您不是应该右拐么?”
    徐怀深挑眉,丢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阮稚下意识的道:“您的医院不是在西环路上吗?”
    这个路口,往右拐,才是西环路的方向。
    而往左,则是相反的,影视城方向了啊。
    他这明显是拐错了啊。
    阮稚完全是善意的提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暴露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徐怀深盯着她看了几秒,淡淡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的医院在西环路?”
    阮稚:“…………”
    要死了。
    她刚才上车的时候,还装不知道他开了新医院的事情,而问了他两个问题呢。
    现在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阮稚有种掘坟自埋的感觉。
    “我……”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我猜的。”
    徐怀深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姿态十分的随意,闻言,掀起嘴角,“猜的?”
    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这个理由的。
    到了这一步,阮稚也没法子了。
    她反正是绝对不能认,她早就知道他开医院这件事了。
    不然,这会显得她用心不纯。
    就咬死了不承认就完了。
    阮稚硬着头皮点头,“嗯,猜的。”
    徐怀深:“……”
    “我有没有告诉过您,我其实有一点点会掐算的异能?”阮稚继续扯皮。
    反正徐怀深这么正经的人,肯定会被他扯到的。
    阮稚信心满满。
    接着忽悠。
    岂料,徐怀深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之后,淡幽幽开口道:“那你给我掐算掐算,我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有孩子?”
    阮稚:“……”
    这她哪会?
    但演戏嘛,就得演全套。
    阮稚想了想,问他,“您想结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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