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姐，看着爸能好起来，我挺高兴的，估计妈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也会特别高兴。”
“嗯，肯定会的，还有，你那边缺钱的话，我打给你，等国庆节假期到了，我就过去看爸爸！”
“钱的事，你不用太操心，医院的康复中心，做了前期治疗后，现在有明显效果了，就不用长期住在这边医院了，每周去一次医院就行了，理疗和用药，可以不用那么频繁跑医院了，在家里就可以做了。”
“你的意思是？”
“医生说可以回去了！”
“回去，刚有点好转，医生就让回去？”
“医生说的也有道理，康复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爸躺床上这么多年了，能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后期可能还会有一些好转，但那不是医院能解决的问题了。”
“所以，您们准备带爸回去？”
“我是这样想的，还让爸在这边住两个星期，我们再回省城，在省城第一医院住一段时间看看，这边的主治医生，也跟我们说了，在省城那边，用药和理疗，是和上海这边同步的，医院有患者跟踪联网康复治疗记录，他们医生还可以开展网上医疗会诊。”
“是啊现在的医疗水平真的是要好太多了，咱爸刚出事那会儿，要是能有今天的医疗条件，说不定就不会瘫痪，说不定就能彻底治好了……”
“姐，你不要悲观，我觉得咱爸，一直非常坚强，他心里一直希望自己好起来，所以才会有奇迹出现。”
“那，爸，他能说话吗，简单的字句，能开口了吗？”
“不能，但是他的头能自由活动了，本来他就听得见，现在可以做动作，点头摇头，左手能晃一下……”
“多亏了你，金涛，姐很惭愧！因为有你的坚持，爸才有了希望，我以前都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抱这种希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姐，您相信我，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爸妈，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你自己！”
兄弟如手足，这句话用在这里，陆金枝觉得实在是太多了，只有亲弟弟，才如此关心自己过的好与不好。
但这也让陆金枝更加觉得对不起弟弟，本来有着大号前途的弟弟，就是为了替自己出头，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当初自己要是换一种生活方式，选择另外的职业出路，或者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说去说来，陆金枝悔不当初，她觉得自己更应该为弟弟和父母做点什么！
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公寓里，陆金枝有些疲惫。
但再忙再累，她也不会忘了跟女儿潘家丽打电话。
“小丽呀，妈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您说！”
“就是之前，我不是把你外公和你舅舅的存折和存款，都教给你保管了吗？”
“嗯，我保管着呢，放心，没给你弄丢。”
“是这样的，你外公现在病情有好转了？”
“啊，真的，外公好啦！”
“我是说有好转，他现在胳膊腿都能都动了，医生说以后可能还会好一些，说不定能下地行走……”
“啊，那太好了，只要外公好起来，那外婆就再也不会责怪你了！妈，你不用再有那么重的心里负担了！”
“我不是说的那个意思。”
“你外婆，刀子嘴豆腐心，我不怪她。”
“那您想跟我说什么？”
“你舅舅这次为了给你外公治病，花了不少钱，他前些年跑面的拉客，也没有多少积蓄，就现在搞开发，也是拿的农业贷款，他手头上，肯定缺钱。”
“啊，您说的话，我明白了，可是，我现在暂时给不了您存折和银行卡！”
“为什么？”
“我把存折和卡，放在金马乡水利局职工宿舍——我们家里了。”
“什么，你明知道，我和你爸……”
“可是，那是我的家呀，东西放在家里，我自己的房间书桌抽屉里，锁着呢，还有什么不发不放心的呢！”
“是，是，可是，你怎么……”
“妈，你先别着急，我让我爸把东西拿去还给外公和舅舅！”
“潘家丽，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这钱，不能说给你爸听，再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我爸又不是贪财之人。”
“我跟你爸他，小丽，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金枝觉得小丽说话有点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就是放在家里了啊，要拿，你自己回去拿，要我爸送过去，有什么不可以？”
“小丽，你外公等着钱救命呢，你以为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吗？”
“你手上不是也有存款吗？你先给舅舅转一部分过去呀！”
“你，潘家丽，我金马中学的那张银行卡，不是也在你手里吗？”
“妈，你出书的稿费，还有到杭州私立学校给的的安置费，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三十万吧？”
“你什么意思？”
“妈，外公和舅舅的钱，是该还给外公和舅舅，但是，你自己，作为外公的女儿，不该拿出一些钱，给外公治病吗？”
潘家丽这话说的没有一点错误，可是，在陆金枝听来，仿佛是在扇自己的耳光，她自己感觉脸红一阵白一阵。
二十几年了，陆金枝从来没有指望她父亲的病有一天会好起来。
这些年来，她隔三差五去看望父母，给他们天之一年四季的各种必须用品，悄悄往父亲枕头底下塞了无数回数额不等的钱，给父亲洗脏衣服，擦身子，托朋友海外带药……她在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可今天女儿潘家丽说的这番话，真的是让她感觉在打脸。
潘家丽外公的那笔钱，已经取不出来了，当年的信用合作社都解体了，谁还会承认这笔钱。
还有那张银行卡，对陆金涛来说，是痛苦和屈辱的回忆，对陆金枝来说，同样也是。
这些年，弟弟执意不要这个钱，陆金枝也没有动用半分，他现在是想用这笔钱来给父亲治病，想了去彼此的心结。
可是潘家丽却误会了陆金枝，陆金枝有口难辩。
是啊，自己确实有三十万，可这点钱，要想在杭州买个小面积的房子，连付个首付都不够，她不过是想给小丽一个安稳的家。她挂了电话，兀自苦笑：水往下流！
“嗯，肯定会的，还有，你那边缺钱的话，我打给你，等国庆节假期到了，我就过去看爸爸！”
“钱的事，你不用太操心，医院的康复中心，做了前期治疗后，现在有明显效果了，就不用长期住在这边医院了，每周去一次医院就行了，理疗和用药，可以不用那么频繁跑医院了，在家里就可以做了。”
“你的意思是？”
“医生说可以回去了！”
“回去，刚有点好转，医生就让回去？”
“医生说的也有道理，康复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爸躺床上这么多年了，能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后期可能还会有一些好转，但那不是医院能解决的问题了。”
“所以，您们准备带爸回去？”
“我是这样想的，还让爸在这边住两个星期，我们再回省城，在省城第一医院住一段时间看看，这边的主治医生，也跟我们说了，在省城那边，用药和理疗，是和上海这边同步的，医院有患者跟踪联网康复治疗记录，他们医生还可以开展网上医疗会诊。”
“是啊现在的医疗水平真的是要好太多了，咱爸刚出事那会儿，要是能有今天的医疗条件，说不定就不会瘫痪，说不定就能彻底治好了……”
“姐，你不要悲观，我觉得咱爸，一直非常坚强，他心里一直希望自己好起来，所以才会有奇迹出现。”
“那，爸，他能说话吗，简单的字句，能开口了吗？”
“不能，但是他的头能自由活动了，本来他就听得见，现在可以做动作，点头摇头，左手能晃一下……”
“多亏了你，金涛，姐很惭愧！因为有你的坚持，爸才有了希望，我以前都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抱这种希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姐，您相信我，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爸妈，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你自己！”
兄弟如手足，这句话用在这里，陆金枝觉得实在是太多了，只有亲弟弟，才如此关心自己过的好与不好。
但这也让陆金枝更加觉得对不起弟弟，本来有着大号前途的弟弟，就是为了替自己出头，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当初自己要是换一种生活方式，选择另外的职业出路，或者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说去说来，陆金枝悔不当初，她觉得自己更应该为弟弟和父母做点什么！
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公寓里，陆金枝有些疲惫。
但再忙再累，她也不会忘了跟女儿潘家丽打电话。
“小丽呀，妈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您说！”
“就是之前，我不是把你外公和你舅舅的存折和存款，都教给你保管了吗？”
“嗯，我保管着呢，放心，没给你弄丢。”
“是这样的，你外公现在病情有好转了？”
“啊，真的，外公好啦！”
“我是说有好转，他现在胳膊腿都能都动了，医生说以后可能还会好一些，说不定能下地行走……”
“啊，那太好了，只要外公好起来，那外婆就再也不会责怪你了！妈，你不用再有那么重的心里负担了！”
“我不是说的那个意思。”
“你外婆，刀子嘴豆腐心，我不怪她。”
“那您想跟我说什么？”
“你舅舅这次为了给你外公治病，花了不少钱，他前些年跑面的拉客，也没有多少积蓄，就现在搞开发，也是拿的农业贷款，他手头上，肯定缺钱。”
“啊，您说的话，我明白了，可是，我现在暂时给不了您存折和银行卡！”
“为什么？”
“我把存折和卡，放在金马乡水利局职工宿舍——我们家里了。”
“什么，你明知道，我和你爸……”
“可是，那是我的家呀，东西放在家里，我自己的房间书桌抽屉里，锁着呢，还有什么不发不放心的呢！”
“是，是，可是，你怎么……”
“妈，你先别着急，我让我爸把东西拿去还给外公和舅舅！”
“潘家丽，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这钱，不能说给你爸听，再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我爸又不是贪财之人。”
“我跟你爸他，小丽，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金枝觉得小丽说话有点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就是放在家里了啊，要拿，你自己回去拿，要我爸送过去，有什么不可以？”
“小丽，你外公等着钱救命呢，你以为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吗？”
“你手上不是也有存款吗？你先给舅舅转一部分过去呀！”
“你，潘家丽，我金马中学的那张银行卡，不是也在你手里吗？”
“妈，你出书的稿费，还有到杭州私立学校给的的安置费，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三十万吧？”
“你什么意思？”
“妈，外公和舅舅的钱，是该还给外公和舅舅，但是，你自己，作为外公的女儿，不该拿出一些钱，给外公治病吗？”
潘家丽这话说的没有一点错误，可是，在陆金枝听来，仿佛是在扇自己的耳光，她自己感觉脸红一阵白一阵。
二十几年了，陆金枝从来没有指望她父亲的病有一天会好起来。
这些年来，她隔三差五去看望父母，给他们天之一年四季的各种必须用品，悄悄往父亲枕头底下塞了无数回数额不等的钱，给父亲洗脏衣服，擦身子，托朋友海外带药……她在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可今天女儿潘家丽说的这番话，真的是让她感觉在打脸。
潘家丽外公的那笔钱，已经取不出来了，当年的信用合作社都解体了，谁还会承认这笔钱。
还有那张银行卡，对陆金涛来说，是痛苦和屈辱的回忆，对陆金枝来说，同样也是。
这些年，弟弟执意不要这个钱，陆金枝也没有动用半分，他现在是想用这笔钱来给父亲治病，想了去彼此的心结。
可是潘家丽却误会了陆金枝，陆金枝有口难辩。
是啊，自己确实有三十万，可这点钱，要想在杭州买个小面积的房子，连付个首付都不够，她不过是想给小丽一个安稳的家。她挂了电话，兀自苦笑：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