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那么草率?”
    “我已经想好了。”
    “你这已经够仓促了,john,你还根本不了解那个乡村女教师。”
    “请你们不要用这种语气称呼她,她有名字。”
    “john,你听我说,和那女孩分手吧,我这样劝你,也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您这是为我好吗?您什么时候真正为我好过?”
    “john,我们是爱你的。”
    “爱我?我知道,但请不要绑架我的生活。”
    “john,从你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我们就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不孝子,不肖子,跟你妈妈一个德性。”
    “你说什么,你骂我可以,不可以骂我妈。”
    “老陈,别说了。”
    “john,你也累了,先上楼休息吧,你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当初就不该把他弄回来。”
    “老陈——”
    “john,你别听你爸的,他是气糊涂了。”
    “妈,我知道,你一直受这委屈,为了我,你忍了他太多。”
    “呵,你居然还学会顶嘴了。”
    “你要走就走,走了,最好别再回来,我陈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
    “你终于说出来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你……说什么?”
    老陈心里一惊。
    “我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连保姆他们都偷偷说我是捡来的。”
    “你——”
    “john,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
    “我一直都想离开这个家,这个牢笼一样的家。”
    陈约翰的内心的小宇宙,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多年积压在内心的情绪,此刻,就像一座火山一样,即将喷发出来。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得到确认而已。”
    “哼,那你,够沉得住气的!”
    “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应该不是你们亲生的。”
    “呵,那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但是,没有人能该诉我。”
    “怪不得,你从上高中,就不回家住了,主动要求住校。”
    “那你为什么能守着疑惑,一直到现在?”
    “我是一个孤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把我抚养长大,这些年,我无以为报,只能选择顺从你们的意愿。”
    “说的像真的一样,你,就是一个坏小子。”
    “以前,我不知道,总以为,是因为妈妈的缘故,你总是对我们母子,不冷不热。”
    “呵,你想的可真多。”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是要看你的眼色,她总是要我听话,要我顺从你,说我是她唯一的希望。”
    “现在,我知道了,我是捡来的,是她抱养回来的,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所以,你才那样对他。”
    “john,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厌恶我和你?”
    “john,真的不是。”
    “妈妈,你的养育之恩,我无以回报,那就让我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john,我是你的妈妈,当然,不是你亲生的妈妈。可是,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不需要你的回报。”
    “妈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john,别这么说,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时,你才这么一点大,你看现在,你都成了小伙子了。”
    “是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谢谢你们收养了我,可是,我不可以有自己自己的生活,不可以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吗?”
    “john,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只有你一个,一直把你当亲生的。”
    “我们是爱你的,john。”
    陈约翰的母亲,眼里含着泪水,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我早说过了,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背叛我们,你还不信?”
    “老陈,你……”
    “你就不该把他抱回来,还养这么大,活生生变成白眼狼!”
    “老陈,他也有你们家的血脉,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又怎样,我同意过吗?”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john,有些事,你应该知道真相了。”
    “你——就让他滚吧!”
    “老陈,你不可以再犯当年的错误了。”
    “我没有错,是她不听我的话。还留下祸端,你看,你今天领教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
    陈约翰吼了起来。
    “你还敢如此无理。”
    “我——”
    “john,你别说话。”
    “老陈,你当初不同意你妹妹跟那个外国人交往,可她还是选择了跟那个外国人一起,把家族留给她的产业都放弃了。临终前,她都没把孩子托付给你,而是送到了孤儿院。”
    “你不要再提这事儿。”
    “我怎么能不说,john,他现在长大了,可他身上,终究也留着陈家人的血。”
    “妈,你说什么?”
    “是的,你的亲身生母亲,是你爸爸的亲妹妹。”
    “不,这怎么可能。”
    “孩子,这是真的。”
    “是又怎样,那他还有一半,是那个外国人的,那个浑蛋,是他害死了我妹妹。”
    “你说什么?谁?我的父亲是谁?”
    一直以来,陈约翰都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
    小时候,他有着外国人的高鼻梁,和一头棕黑的卷发,眼睛泛着蓝色,长大后逐渐变黑了,他一直对自己身体的奇妙变化,感到不可思议。
    小时候,别人背地里都说他长得很特别,他也偷偷地照过镜子,跟自己的父母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他也曾一度怀疑过,自己可能不是父母亲生的。
    小时候,他问过家里的老保姆,老保姆含含糊糊的态度,就让他猜到,后来他有一次偷听到父母谈话,嘴里说自己是“那孩子”。
    还有一次,他的一个叔叔也跟家族的另一个伯伯背地里说“陈家那孩子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样的话,他越来越坚信自己不是陈氏夫妻的亲生儿子,可是,他一直找不到他们收养自己的证据。
    他从襁褓里就被陈氏夫妻收养,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被安排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也想过不再追究自己的身世之谜。
    可是,今天,他在家里一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世竟然还如此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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