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进入五月，罗校长每天忙着在外参加大会小会，回到学校，又召集老师开大会小会，敲着桌子，传达上级各种会议精神。
精神一传达下来，金马中学上上下下就忙起来了，各种文件材料，制版复印，上传归档，电子版的，纸质版的，都应有尽有，存放在分类文件柜里，全是为了应付各种检查。
罗木尧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是少不了要杨副校长，一些无关各人机密的中心工作，就去安排给杨副校长了。
杨副校长自从上次饭桌上与罗校长心里有了小隔膜以后，做事明显低调迟缓了许多，自觉的降低了办事效率，控制在罗木尧能接受的节奏范围里。
前些日子，罗木尧随学区主任胡安国到大市里去开会，接到一个通知，说今年的中考招生政策，有重大调整。
胡安国又给罗木尧敲警钟了。
“罗校长，今年省重点高中，地区重点高中，还有县里的重点高中，同时启动了指令性计划招生提前预录工作，而且是面向本省本地区本县市的所有中小学呀！”
“是呀，胡主任，这个改革有点悬呀！”
“罗校长呀，我可提醒你，这既是机会，又是挑战呀！”
“我知道。”
“如果，金马中学的提前录取，能多占几个指标，到时，中考上线指标，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是的，您说的很对！”
“我说的对，还要你拿成绩出来呀！”
“这个——”
“你看，陆金枝那个班，今年，估计能上几个？”
“您说的是省重点，还是地区重点，还是县一中？”
“罗木尧阿罗木尧，你可真敢想，好啊，那你自己说说看！”
“省重点，不晓得他们的自主招生，对学生素质与成绩，偏向于什么要求，我们从来没试过，以前也没给我们机会。”
“好，你的意思是，没戏。”
“地区重点，我倒觉得徐一诺那孩子，很有希望，她数理化长期第一，综合成绩不比县实验中学的学生差。”
“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还有没有？”
“有倒是有一个，罗强军，但那孩子，家庭情况复杂，最近几次考试，成绩起伏较大，不太稳定，这个不好说。”
“县重点呢？”
“应该不比去年差吧？”
“陆金枝，前段时间可是掉了课的，这都不受影响，学生们都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她请假的时间不是很长，再说，这个班，徐嫣然一直顶着，没落下课。”
“你别给我开空头支票，提前录取，是各校在搞牛娃掐尖，考试难度肯定增大，重点高中，教育都有意偏理科，金马中学的物理，一直是个坎，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突破吧！”
“您就是借我三头六臂，我也没办法了呀，这个通知，我们才收到，准备的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月了，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行了，你又要跟我耍赖了，你以为，你在学校改的那个监控器，我不知道？”
“这——”
“这什么这，你搞个事都不跟我们通个气的，我跟你讲，光人在我这儿告你的状，我都给压下来了，你中考成绩要是能打个硬仗，什么都好说。”
“胡主任啦，我这是冤枉呀！”
“你别在我这儿喊，你以为你是窦娥啊！”
“行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了，你回去看着办吧。”
……
金马中学阶梯教室会议室里，九年级所有学科老师，聚齐了，罗木尧说了一大通话之后，撂下最后一句话：
“话，我也就说到这里了，九年级的各位老师，就拜托你们了哈。”
金马中学九年级提前批中招，教师专项会议，开了不下七次了，罗木尧每次都是这样说。
会后，大家也没什么好对策。
几个平行班，是不指望能抢提前录取的名额了，平行班的老师也觉得特没劲，好像都是来打酱油的。
所有的希望与压力，都压在陆金枝班上去了。
“哎呦，什么名师出高徒哟，要我看啦，是反过来才对，高徒出名师，学校非要搞什么实验班，还不是掐尖，把全校的好学生都集中到她陆金枝班上了，她当然教的好。”
“教育哪来的公平，现在，越来越不公平了。”
“是呀，一些孩子，在起点就输了别人几条街了。”
“还能怎样，以前，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子女，都能留在金马中学，你看，陆金枝再牛，她顶着金马中学“毕业班王牌”的这块牌子，也只能混在金马乡，她能牛得过县城，地区，还有省里学校里的那些老师？”
“你那瞧不起她，那你自己搞个金字招牌出来撒！”
“呵，我才不像她，要钱不要命！”
“谁说不是呢，她的津贴补助，是金马中学最高的吧？”
“莫羡慕那几个小钱，那是拿命在换，你多活她几年，多拿国家几个退休工资，不就赚回来，全都在里面了。”
“说的有道理，自己健健康康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管他张家李家的姑娘儿子，你们想想，有几个学生出息了，会记得感念自己小学初中老师的，他不骂你就是阿弥陀佛了。”
“啊，说的也是，你们瞧瞧，越是成绩好的学生，越是没有几个记得老师的，遇到老师连招呼都不打的，他们一个个好像不晓得几有优越感似的，觉得你这老师，就该对他们好，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唉，谁说不是，反倒是那些在学校小调皮捣蛋的，你当初打他摸他几下，受了教训的那些孩子，他毕业了，到社会上了，再遇到老师，还能主动跟你热情的打招呼。”
“嗯，是呀，就前些日子，我去县城，车上遇到一小子，非要抢着给我买车票，我当时都没认出来，那小子自报家门，说您忘了，我是您几几届班里的那个混世魔王呀，这名字还是您给我取的。”
“呵呵，谁说不是呢！”
“混世魔王长大了，也没走歪门邪道，规规矩矩打工赚钱，有时候我也想，读书考大学是一条路，但也是要有一定天分和条件的，但有些学生，总是读不进去的，你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狗屁专家说的，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让他来教的试试看，我就不相信，他能把一个班里的孩子，个个都培养成高材生。”
“行了，这不是你能操的心，你管得了吗，就你说的，大家都知道，你我只是农村最底层的那种教书匠，发出的声音，连蚊子都不如，能改变决定得了什么呢？”
“不如回去洗洗睡吧！”
九年级几个老师，由中考预录指标的话题扯开去，天马行空的，越扯越远……
精神一传达下来，金马中学上上下下就忙起来了，各种文件材料，制版复印，上传归档，电子版的，纸质版的，都应有尽有，存放在分类文件柜里，全是为了应付各种检查。
罗木尧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是少不了要杨副校长，一些无关各人机密的中心工作，就去安排给杨副校长了。
杨副校长自从上次饭桌上与罗校长心里有了小隔膜以后，做事明显低调迟缓了许多，自觉的降低了办事效率，控制在罗木尧能接受的节奏范围里。
前些日子，罗木尧随学区主任胡安国到大市里去开会，接到一个通知，说今年的中考招生政策，有重大调整。
胡安国又给罗木尧敲警钟了。
“罗校长，今年省重点高中，地区重点高中，还有县里的重点高中，同时启动了指令性计划招生提前预录工作，而且是面向本省本地区本县市的所有中小学呀！”
“是呀，胡主任，这个改革有点悬呀！”
“罗校长呀，我可提醒你，这既是机会，又是挑战呀！”
“我知道。”
“如果，金马中学的提前录取，能多占几个指标，到时，中考上线指标，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是的，您说的很对！”
“我说的对，还要你拿成绩出来呀！”
“这个——”
“你看，陆金枝那个班，今年，估计能上几个？”
“您说的是省重点，还是地区重点，还是县一中？”
“罗木尧阿罗木尧，你可真敢想，好啊，那你自己说说看！”
“省重点，不晓得他们的自主招生，对学生素质与成绩，偏向于什么要求，我们从来没试过，以前也没给我们机会。”
“好，你的意思是，没戏。”
“地区重点，我倒觉得徐一诺那孩子，很有希望，她数理化长期第一，综合成绩不比县实验中学的学生差。”
“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还有没有？”
“有倒是有一个，罗强军，但那孩子，家庭情况复杂，最近几次考试，成绩起伏较大，不太稳定，这个不好说。”
“县重点呢？”
“应该不比去年差吧？”
“陆金枝，前段时间可是掉了课的，这都不受影响，学生们都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她请假的时间不是很长，再说，这个班，徐嫣然一直顶着，没落下课。”
“你别给我开空头支票，提前录取，是各校在搞牛娃掐尖，考试难度肯定增大，重点高中，教育都有意偏理科，金马中学的物理，一直是个坎，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突破吧！”
“您就是借我三头六臂，我也没办法了呀，这个通知，我们才收到，准备的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月了，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行了，你又要跟我耍赖了，你以为，你在学校改的那个监控器，我不知道？”
“这——”
“这什么这，你搞个事都不跟我们通个气的，我跟你讲，光人在我这儿告你的状，我都给压下来了，你中考成绩要是能打个硬仗，什么都好说。”
“胡主任啦，我这是冤枉呀！”
“你别在我这儿喊，你以为你是窦娥啊！”
“行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了，你回去看着办吧。”
……
金马中学阶梯教室会议室里，九年级所有学科老师，聚齐了，罗木尧说了一大通话之后，撂下最后一句话：
“话，我也就说到这里了，九年级的各位老师，就拜托你们了哈。”
金马中学九年级提前批中招，教师专项会议，开了不下七次了，罗木尧每次都是这样说。
会后，大家也没什么好对策。
几个平行班，是不指望能抢提前录取的名额了，平行班的老师也觉得特没劲，好像都是来打酱油的。
所有的希望与压力，都压在陆金枝班上去了。
“哎呦，什么名师出高徒哟，要我看啦，是反过来才对，高徒出名师，学校非要搞什么实验班，还不是掐尖，把全校的好学生都集中到她陆金枝班上了，她当然教的好。”
“教育哪来的公平，现在，越来越不公平了。”
“是呀，一些孩子，在起点就输了别人几条街了。”
“还能怎样，以前，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子女，都能留在金马中学，你看，陆金枝再牛，她顶着金马中学“毕业班王牌”的这块牌子，也只能混在金马乡，她能牛得过县城，地区，还有省里学校里的那些老师？”
“你那瞧不起她，那你自己搞个金字招牌出来撒！”
“呵，我才不像她，要钱不要命！”
“谁说不是呢，她的津贴补助，是金马中学最高的吧？”
“莫羡慕那几个小钱，那是拿命在换，你多活她几年，多拿国家几个退休工资，不就赚回来，全都在里面了。”
“说的有道理，自己健健康康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管他张家李家的姑娘儿子，你们想想，有几个学生出息了，会记得感念自己小学初中老师的，他不骂你就是阿弥陀佛了。”
“啊，说的也是，你们瞧瞧，越是成绩好的学生，越是没有几个记得老师的，遇到老师连招呼都不打的，他们一个个好像不晓得几有优越感似的，觉得你这老师，就该对他们好，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唉，谁说不是，反倒是那些在学校小调皮捣蛋的，你当初打他摸他几下，受了教训的那些孩子，他毕业了，到社会上了，再遇到老师，还能主动跟你热情的打招呼。”
“嗯，是呀，就前些日子，我去县城，车上遇到一小子，非要抢着给我买车票，我当时都没认出来，那小子自报家门，说您忘了，我是您几几届班里的那个混世魔王呀，这名字还是您给我取的。”
“呵呵，谁说不是呢！”
“混世魔王长大了，也没走歪门邪道，规规矩矩打工赚钱，有时候我也想，读书考大学是一条路，但也是要有一定天分和条件的，但有些学生，总是读不进去的，你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狗屁专家说的，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让他来教的试试看，我就不相信，他能把一个班里的孩子，个个都培养成高材生。”
“行了，这不是你能操的心，你管得了吗，就你说的，大家都知道，你我只是农村最底层的那种教书匠，发出的声音，连蚊子都不如，能改变决定得了什么呢？”
“不如回去洗洗睡吧！”
九年级几个老师，由中考预录指标的话题扯开去，天马行空的，越扯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