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糊涂点,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刘斐翻个白眼,他是聪明人,相信李易也是睿智之士,定然能看到他的尴尬,反正已经看到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反倒是落了下乘。
    “呵呵,那么明显的偏袒,傻子都能看出来。”李易不屑地笑了,看来刘明鑫中意的是刘斖,刘斑也就是个陪衬,刘斐就是在忙乎也白搭。
    “我自问经商手段高明,却也是无可奈何,此番扫荡边货,更是赚的盆满钵溢,却没想到家大人还是偏向大哥,不得已拿子明装装门面,却不想弄巧成拙,让你受了委屈。”刘斐很坦诚地道,该承认错误他毫不藏拙,却还是留了些许。
    “恐怕,你是要借南侍制的威望,却没想到还是无力回天。”李易毫不留情揭穿,看死胖子挺真诚的,要是全信那就傻了,真是作商人的天才,骗死你不带商量的。
    刘斐摸了摸鼻子,脸上不再有多少尴尬,干笑道:“不过是随意而发,当不得真的。”
    “好了,不跟你说了,回去我稍加收拾,就出去寻个客栈。”李易加快了脚步,既然公开甩开了脸,他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更不会去看别人脸色。
    刘斐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李易不可能留下,也没有再多挽留,人家是有自己的傲气的,说多了才是屁,低声赔笑道:“算了,我带是认识汇贤楼的大掌柜,去哪里住比较合适。”
    “感情,还能省几个钱?”李易转首看了眼刘斐,目光充满了调侃色彩。
    刘斐哭笑不得,指着李易笑骂道:“得了,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我这可是脸面,比钱还值钱很多,你以为随便就能认识大掌柜了。”
    “那就承蒙惠让了,呵呵。”李易不以为意地笑了,他是建康的过客,哪有功夫去认识大掌柜。
    “交友不慎,只能大出血了。”刘斐夸张的摇头,心下却相当高兴,李易欠他的人情越多越好,反正他是看好李易,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直觉,是瞬间的认定。
    也不知为何,他凭借自觉认定,李易并非池中物,急躁的投资恐会有巨大回报,正所谓不可计数的奇货可居。不过,他对于李易又有某种感念,不能类似于商业手段,要真正和对方做朋友,这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某种冥冥的灵感,他有过这种感觉并投入,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话说,你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生活还真是奢侈,不要说这酒菜了,就是鼓乐也是极为奢靡。”李易想到了家宴的排场,再想想自己曾经的生活,不由地苦笑摇头。
    “没办法,讲究个脸面,无论建康还是平江、真州那些大户,哪个不是极尽奢华。”刘斐毫不在意地道。
    “哎,末世必有妖孽。”李易摇头笑道。
    “子明这是何意?”刘斐眨眨眼,玩味地看着李易。
    “我是说有钱真好啊!”李易不屑地笑了,人家有钱奢侈干他鸟事,不外乎有些感叹又有些嫉妒。
    “哦,腐朽而已。”刘斐惊秫李易口中的末世,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论,眼看李易倒是善于掩饰的改口,也就放下心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真是任性的话,恐怕早早就被镇压,还要连累他人,这样的友人不要也罢。
    “明个,我陪你去西水门,那可不是良善的地界。”
    “不用了,就你这一身去了,恐怕不想惹麻烦,也会有麻烦上门的。”
    “你配着直刀总归不好,建康府胥吏要是问了,恐怕会有不小的折腾,要不我安排几名护卫。”
    “无妨,我自有主张。”李易毫不犹豫地谢绝好意,有些事他不想太招摇,有刘斐陪着反而不好。
    是夜,李易出去的消息传来,众人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对于盐茶公事和刘明骏等人而言,南霁云是士林大儒不假,却没有到竭力巴结的程度,何况和南霁云关系不知深浅的道人,刘明鑫也是不可置否,反正又不是正面冲突。
    酒宴散了,刘斖送走了客人追上刘斑,笑眯眯地道:“二哥,你这次从淮东回来,可算是铩羽而归了。”
    刘斑没好气地瞥了眼刘斖,冷冷地道:“不过是买卖,有赚就有赔,何况。。。。。。嘿嘿。”?
    原来,刘明鑫作为家族考验三个儿子,分派给他们淮东、淮西和两浙路商道买卖,看谁能够尽善尽美完成,作为刘家家主的培养,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干系到家族的兴衰存亡,断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哪怕带有倾向性也不能直接指定,不然会遭到族老们的非议。
    说不得,刘斐表现真的很优秀,在淮东西路水起风生,让他有了极大的忌惮,相反老三却是碌碌无为。就算刘明鑫有意于他却依然充满变数,他才暗中施展了杀手,却没想到出现李易这个变数,让很完美的水贼截杀落空,反而隐隐有北人发觉的危险。
    好在他平素的温文尔雅,颇具有欺骗性,利用愚蠢的老三矛头针对老二,让他颇多渔翁之利,今个又是个不错的机会,老三为了区区小道士公然顶撞刘明鑫,在诸位长辈面前失分,简直是得了失心疯,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不过,他可不能亲自出面,造成兄弟阋墙的恶劣印象,被族老们看在眼里,只能通过老二来构陷,他在长辈的眼中,永远都是温文尔雅,善待族人的的好后生。
    “算了,老三不过是护犊子,那小道士毕竟是他的人,又和南大人有些瓜葛,许是不好计较。”
    这话,不说也就算,刘斑听了立即满脸张红,仿佛受到了羞辱,急促地道:“这个泼道辱我门客,决不能善罢甘休。”说着话,盯着刘斖不善地道:“不过是和南侍制有点头之交,这里是建康不是临安,岂能容泼道辱我。”
    刘斖心下狂喜,老三总是那么没脑子,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却本着脸道:“糊涂,南侍制是士林大儒,岂能是你轻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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