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这个魏家根本没有与严家结亲的资格,但这样的话说出来肯定会惹得严太太更生气,所以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点。
    哪知再委婉,也还是把严太太彻底惹毛了。
    “严谨尧你这是在影射我高攀你了吗?”
    欧晴脸色一沉,蹙眉瞅着严谨尧,语气瞬时冷若寒冰。
    严谨尧心里咯噔一跳。
    “你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他无语轻叫,简直哭笑不得。
    欧晴不管,立马红了眼眶。
    严谨尧见状,心中大慌,刚想说点什么补救补救,哪知那向来跟他不对盘的亲生女儿却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云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老爹一脸惊慌与憋屈的模样,愉快地对老妈娇嗲,“哎哟,欧小晴,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闭嘴!”严谨尧冲着云裳狠狠一眼瞪过去。
    云裳笑得更愉快了,慵懒悠闲地窝在郁大爷的怀里,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家老爹,“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某些人被戳穿,恼羞成怒了咯……”
    严谨尧在思考,如果他把这个不孝女揍一顿,欧小晴会不会跟他离婚……
    他还没思考出结果,就听见他的小白兔带着哭音说:“我家世更一般,我还二婚……”
    “合适合适合适合适合适!很合适!非常合适!超级合适!!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严谨尧忙不迭地大喊,点头如捣蒜,喊完后他爱恨不能地看着严太太,压低声音求饶地问:“行了吧!?”
    真是怕了她了!
    怕她翻旧账,更怕她掉眼泪。
    她若真不高兴了他一会儿还得哄,哄得好便罢,哄不好说不定得睡十天半月的书房,想想都好虐。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得罪不起的人,还是别得罪了。
    “哼!”欧晴撇开头,一副对他的讨好不屑一顾的傲娇模样。
    见严太太不理自己了,严谨尧连忙看向侄儿严楚斐。
    严楚斐接收到四叔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心脏狠狠一缩,顿感不妙。
    果然……
    “严楚斐,敢作敢当!尽快找个时间把人带回来,让我跟你婶婶看看!”严谨尧脸色严肃,口气强硬地对侄儿命令道。
    “四叔,这……”严楚斐欲哭无泪。
    “早干吗去了?!”严谨尧冷冷瞪了严楚斐一眼,表示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都是他自己活该。
    可不是么!
    要玩儿也得注意场合,被人拍了都不知道,如此粗心大意他没罚他就不错了,他还敢跟他摆出一副冤枉的表情?
    如果这事儿没曝光,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他家小白兔都插手了,他还能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肯定得听严太太的话啊,毕竟他并不想睡书房好伐!
    严楚斐急了,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可是四叔……你当初不是……”
    他欲言又止,表情略带怨气。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不懂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严谨尧瞥了侄儿一眼,冷冷哼道。
    “……”严楚斐无语了。
    他想说,四叔你身为总统如此没原则真的好么?
    严楚斐心中怨气深重,可他却敢怒不敢言。
    严谨尧知道自己侄儿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睨着他,说:“这个姓魏的姑娘家世虽然并不显赫,但好歹身世清白,带出去也没人敢戳你脊梁骨。可你以前那个呢?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女孩子,你觉得严家容得下?”
    “那不是她的错!”严楚斐勃然大喝,瞠大双眼一副愤怒到极致的模样。
    严楚斐的情绪突然如此激动,惹得云裳和郁凌恒以及欧晴三人的目光像经过彩排一般,不约而同地朝他看去。
    啪地一声。
    严谨尧狠狠一掌拍在茶几上。
    “那又怎样?!”严谨尧冷了脸,疾言厉色地喝道:“不管是谁的错都无法改变她是私生女的事实!”
    见总统大人动了怒,所有人闭嘴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本就不太好的气氛,瞬时僵到谷底。
    连欧晴都不敢矫情了,忙不迭地拉起他拍桌的手,心疼地吹了吹他的掌心。
    拍那么用力,肯定很疼吧……
    本来一肚子火的总统大人立马被他家小白兔这个举动给温暖得不要不要的。
    手掌一转,将她的手反握在自己手里,轻轻捏了捏,表示自己没事。
    然后他转头看向侄儿,语气格外严厉与强硬,“严楚斐,事儿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你自己看着办!”
    严谨尧看到严楚斐这副失控样子就头痛,他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不过是随口提起那个女孩子,侄儿的情绪还能如此激动……
    难道说……他对那个女孩子还念念不忘?
    不行!
    得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严谨尧想,跟以前那个身世不明的女孩子比起来,这个姓魏的姑娘好太多了。
    嗯,严太太的决定是对的,得让他尽快跟魏家小姐结婚,得让他与过去彻底了断。
    严楚斐暗暗咬着牙根,脸色很难看。
    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强迫着做一件事,更何况这还是终身大事!
    欧晴见这叔侄俩要闹僵了,连忙出声打圆场,看着严楚斐,苦口婆心地劝,“楚斐啊,你也不小了,这事儿如果没见报倒也罢了,可现在估摸着整个帝都都知道了,如果你跟这姑娘没成,恐怕就会引起很多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你弃军从商不怕绯闻缠身,可你四叔身份敏感,你们这些晚辈若闹出个什么丑闻来,首先丢的就是你四叔的脸,丢脸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怕有人借题发挥,到时就会连累整个严家。你这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严楚斐沉默。
    良久之后,面对叔叔婶婶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他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我懂!”
    魏氏。
    魏可开完会,拿着两份需要签字的文件回自己的办公室。
    “总经理,那个……”
    秘书见到她,连忙起身朝她迎上去,一脸苦恼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帮我冲杯黑咖啡进来。”
    可魏可正在想着刚才开会的内容,没注意到秘书的脸色有多纠结,一边从秘书身边越过去径直朝着办公室快步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她好困,需要一杯黑咖啡提提神。
    秘书嘴角抽了抽,正想说话,魏可却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而门一推开,魏可就愣在了当场。
    因为办公司里,她的大班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面罩寒霜的男人……
    严楚斐!
    魏可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怎么在这里?”
    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她回过神来,一边径直朝着办公桌走去,一边惊讶地失声问道。
    严楚斐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很不好!
    他脸如玄铁,目光冷厉,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寒气,仿佛她欠了他几千个亿似的。
    他不说话,就冷冷看着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魏可觉得自己这会儿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面对他不友善的瞪视,她一脸莫名其妙,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找我有事儿?”
    魏可有些忐忑,忍不住想,他这找上门来不会是真的准备对魏氏展开恶意收购了吧?
    “走吧!”
    当她走到办公桌前,严楚斐起身,冷冷说道。
    “啊?”魏可不解,愣愣地看着一脸冰寒的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走?
    走什么?走去哪儿?
    “听不懂人话?”他冷讥。
    “去哪儿?”她问,满心好奇与疑惑,暂时没空计较他的毒舌。
    他来到她的面前,冷睨着她,轻蔑耻笑,“装什么装!”
    “装?”她狠狠皱眉,更不解了,“我装什么了?”
    怎么了?
    是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了吗?不然为什么他的话她都听不懂呢?
    而且他今天的态度和昨天大相径庭,完全不一样了。
    昨天在车里,他们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达成一致,但也好聚好散,并没有闹得太不愉快啊。
    一夜不见,他怎么又是这样一副内分泌失调的鬼德行了呢?
    什么破脾气!
    看着阴阳怪气的男人,魏可不由在心里默默吐槽。
    严楚斐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女人,心里涌动着一股火,憋屈得很。
    伸手就将办公桌上卷成纸筒的一份报纸抓起来,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自己看!”他沉声怒喝,语气恶狠狠的。
    报纸砸在胸前,她下意识地抬手捧住。
    什么玩意儿?
    魏可带着疑惑打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头条内容……
    “我去!这怎么回事儿啊?!”她霍然瞠大双眼盯着报纸上的照片,错愕地失声叫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严楚斐冷笑,语调阴森可怖。
    魏可一怔,他这口气……
    “严楚斐你不会以为是我吧?”她的眼睛瞠得更大了。
    “呵呵!”严楚斐冷笑更甚。
    魏可矢口否认,“这次真不是我!我手里有比这更劲爆的,我犯得着……”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情急中她差点亲口向他承认那天晚上是她给他下的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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