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正在努力控制局面……”严甯忙不迭地猛点头,焦急解释。
    哪知她话没落音,就听见哥哥轻蔑冷笑,“就你?”
    “哥你瞧不起我!”严甯顿怒,腰杆一挺,对着哥哥不悦大喝。
    严楚斐淡淡睥睨着妹妹,没承认也没否认,抿唇不语。
    严甯不服气,狠狠咬了咬牙,对哥哥愤愤说道:“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好么!”
    “那你叫他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试试!”严楚斐唇角的冷笑更甚,懒洋洋地吐出一句。
    “……”严甯小脸一红,尴尬又窘迫,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早就试过了啊,他怕她拿到那些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不肯给她啊!
    也不得不说,他挺了解她的。
    嗯,他的疑虑是对的,她若得到那些东西,的确不会再这样乖乖受他摆布……
    他若不是这样威胁她,她此生都不可能会嫁给他。
    还生孩子?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嗯?”见妹妹不说话,严楚斐慵懒地发出一声鼻音,看好戏般淡淡催促。
    “那个……我……其实……”严甯心慌意乱,急得语无伦次。
    “对你言听计从?”严楚斐看着“心虚”二字已挂在脸上的妹妹,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呵!”
    “我会让他交出来的!”严甯被哥哥笑得恼羞成怒,狠狠咬着牙根对哥哥大喊道。
    “多久?”严楚斐气定神闲,与妹妹的气急败坏完全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严甯蹙眉咬唇,想了想,对哥哥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
    她想,只要她和霍冬努力点,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怀上吧……
    严楚斐,“一个月!”
    “不行!一个月来不及!!”严甯恼火地大叫。
    “你要做什么,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严楚斐轻挑眉尾,目光锐利地盯着妹妹。
    “就是不够!必须两个月!!”严甯脸颊微微泛红,不敢正面回答哥哥的问题。
    严楚斐默了默,然后淡淡吐出一句,“七仔,夜长梦多。”
    他的语气很轻,却压力十足。
    “不会的!哥你信我一次,我一定能让他把那些东西交出来的!我跟你保证!!”严甯自然听得懂哥哥是在提醒她,急得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严肃认真地保证着。
    其实哥哥的顾虑她都懂,也知道哥哥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可是……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像哥哥那样“洒脱”,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仇人心慈手软,反正她就是……做不到。
    严楚斐不说话。
    “哥,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严甯讨好地轻轻摇着哥哥的手臂,近乎乞求地望着沉默不语的哥哥。
    哥哥一不说话她心里就不踏实,就害怕。
    面对妹妹的乞求,严楚斐不置可否,只是抬手轻抚妹妹的头,“七仔,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信你。”
    “哥……”听哥哥说信她,严甯以为哥哥答应了,心里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紧绷的心松缓下来,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她刚才真的很害怕,怕哥哥一意孤行……
    严楚斐抬腕看表,然后起身,“好了,我还有事,得走了。”
    “哦。”严甯立马跟着站起来,讨好地跟在哥哥身后,送哥哥出门。
    “有事给我打电话!”出门之际,严楚斐停下,亲昵地捏了捏妹妹的脸蛋,略显愧疚地柔声叮嘱。
    他最近是真忙,不仅工作繁重,甚至还后院起火,简直搞得他身心疲惫。
    “嗯嗯,好。”严甯忙不迭地用力点头,乖巧应答。
    她像送瘟神似的,巴不得自家哥哥快点滚蛋。
    即便哥哥对她和颜悦色,她依旧紧张得不行,压力山大。
    若说严谨尧是只老狐狸,那么严楚斐就是只当之无愧的小狐狸,虽然他三十多也不小了。
    所以精明如他,又岂会看不出妹妹恨不得把他撵走的急切心情。
    但他什么也没说,最后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妹妹一眼,然后才阔步离开。
    严甯努力保持微笑,站在门口目送哥哥进入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闭,下降,她才转身进屋。
    呯地一声。
    略重的关门声,泄露了她的慌乱。
    背靠着门板,严甯紧蹙着眉头,脑海里像是有一台复读机,不停地回荡着哥哥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心,始终不能平静,惶惶不安……
    卧室。
    严甯盘腿窝在单人沙发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不在焉。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可集中精神去回想却又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在隔壁度了几天假的八戒终于舍得回家,在麻麻的腿边蹭啊蹭,撒娇求抱。
    “走开!”
    严甯本就心浮气躁,被八戒蹭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尖将小家伙轻轻一脚踢开,不耐烦地喝道。
    八戒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前一窜,跳到两米开外的茶几上,然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麻麻。
    看着八戒一副想靠近她又怕靠近她的可怜模样,严甯有些心软,正想召唤小家伙到自己身边来时,外面响起了开门声。
    听见门响,八戒立马快速地往外跳去。
    开门的人自然是霍冬,前两天他强行拿走了她的备用钥匙。
    看着八戒欢快地朝外跑去的小身影,严甯暗暗龇牙,畜生就是畜生,再有灵性还是不可能分辨得了人类的善恶美丑。
    对八戒来说,只要谁对它好,谁就可以做它的粑粑和麻麻。
    嗯,它就是这样一只没有节操的松鼠。
    其实严甯是很羡慕八戒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动物。
    累了睡,饿了吃,冷了躲窝里,一生虽然短暂,可幸福无比。
    多好啊!
    而做人太累,人生路上有太多太多艰难的选择和深深的无奈,还有太多太多不可避免的伤害……
    严甯靠躺在沙发里,多愁善感地感慨人生艰辛,尽可能地忽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优雅从容地走进卧室里来,八戒一点都不调皮,乖乖蹲在粑粑的肩上。
    “又困了吗?”
    霍冬走上前来,半蹲在单人沙发前,伸手轻轻抓住霍太太微凉的双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柔声问道。
    虽说昨晚他很克制,但还是消耗了她不少体力,所以她是不是睡眠不足才这样无精打采的?
    严甯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然后转眸继续看着窗外,对他爱答不理。
    “我把买来的菜放隔壁了,我们今天去隔壁和舅舅一起吃个饭,好不好?”他用商量的口气轻轻说道,征求她的同意。
    舅舅袁超出狱已经好几天了,他们还没有坐下来正正经经地吃过饭。
    几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虽说分开三十年舅甥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亲人始终是亲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说断就断。
    严甯闻言,眉头一皱,淡淡看他。
    过去吃?
    跟他那个阴阳怪气愤世嫉俗的舅舅一同用餐?
    哦漏!她会消化不、良的好吧!
    她没有明确拒绝,但一脸不愿。
    霍冬等了几秒,见她沉默不语,便起身欲走。
    “你干吗?”
    他刚一转身,就听见她急喊出声。
    他回头看她,轻轻说道:“我去把菜拿过来。”
    既然她不愿意去,那他肯定是不舍得勉强她的。
    见霍先生如此善解人意,霍太太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想,其实与他舅舅吃个饭也没啥的对吧,虽然他舅舅很讨厌,但毕竟她和他已经是夫妻了,身为他舅舅的袁超自然也就变成了她的长辈。
    她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饭她若不去吃,袁超一定又会借机在霍冬面前说她坏话,那样她岂不是就落实了“没教养”这个罪名么。
    那可不行!
    “我有说不过去吗?”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哼。
    霍冬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开心,折回来继续蹲在她的面前,噙着温煦如风的笑柔声问她,“那你是现在跟我过去还是一会儿饭做好了我过来接你?”
    严甯嘴角抽搐。
    就隔着一堵墙而已,还接?
    没等她回答,他像个讨赏的孩子一般双眼放光地看着她,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今天的虾很大只,你想怎么吃?油焖、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椒盐?算了,你不能吃味道太重的,还是清蒸吧。”他给她选择,然后又自顾自地决定,决定之后又想起该征求她的同意,于是连忙又讨好般轻轻补上一句,“好不好?”
    严甯哭笑不得,觉得眼前这男人简直有点人格分裂了。
    他在她面前的样子,与他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让她都搞不清到底哪个样子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了。
    严甯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我?”她微微蹙眉,斜睨着他淡淡地问。
    “比如?”他反问。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跟我哥说了什么吗?”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严甯狠狠磨牙,心里又气又急,她真不明白他怎么就可以做到如此淡定,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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