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坚硬的外壳现在已经彻底脱落干净,用韩真的眼光瞧去,它就如是一只被扒光羽毛的公鸡一般,早死晚死也就是这一会儿的事了。
    看来自己的估计没有错,吴夏蝶确实要比这蜥蜴妖厉害多了。
    谁知紧接着蜥蜴身上的坚硬外皮又渐渐长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韩真一阵发愁,怎么也没有料到白脸妖还有这个本事。
    吴夏蝶所变蟒蛇收回了黑色气流,暂时变回了人身站回到韩真面前。
    韩真向她说道:“主上,每次我见你,你用的法力都不一样,好像一次比一次厉害了,我对你真是越来越佩服了。”
    吴夏蝶说道:“你看的没错,这就是一个不断修行的过程,终有一天我可以翻云覆雨,腾云冲天。”
    韩真心里又在小小的担忧,想着你要是真有了这等本事,这天下的黎明百姓还有几个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岂不是都要屈服于你的魔掌之下,这天下会变成一个蛇妖的世界。呵呵,怎么可能,像这种妖怪,迟早是要被灭掉的,不会长久。
    他说起白脸妖的事情:“主上,依我来看,这蜥蜴的外壳虽然是长出来了,不过倒不足为虑,你可以再用刚才的方法,将它的外壳继续化去,他生出几次你就化去几次,我就不信它的营养这么好,一直能长了出来,就算是哪吒有三头六臂,砍完也就没有了。”
    又拍拍霍鸿鹰道:“主上,有这位慈善家刚才给你贡献的参芝丸,你要跟白脸妖拼法力的话,一定是你取胜的,白脸妖可是饿了大半天了。”
    吴夏蝶说道:“妖界的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以现在来看,这蜥蜴新长出的一层外壳多半要比刚才更加厉害,我必须要用更厉害的法力才可以对付。”
    韩真不解,还有这个说法,蜥蜴之前的外壳就已经很厉害了,更厉害那还能成了什么样子?
    向吴夏蝶问道:“主上,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应该已经找到了降服它的更高明办法了吧。”
    吴夏蝶回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修行的程度,具体来说就是它第二次所生外壳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一时还摸不透,所以不敢冒然前去。”
    韩真向她鼓劲道:“主上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看无论这小蜥蜴怎么变幻,在你面前就是一跳梁小丑,它要是有能力战胜你的话,现在早就闯了过来跟你拼杀了。”
    吴夏蝶觉得韩真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让她更加相信蜥蜴妖的法力是一定在她之下的,只是找对了方法就可以将对方除掉。
    不过再想,她这次前来说是要帮韩真他们的忙,其实也是在帮自己,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这蜥蜴妖比她想象中要厉害的多,若是日后再加以修行,说不定会有超过自己的那一天,今天这一战不应该是普通的法力比拼,不是为了扬名立威,而是生死博杀。略略也有些后悔,一开始要听韩真的把钱占杰跟小绿带着帮忙就好了。
    继续说道:“在攻击他之前我想要先试试他新的外壳有多厉害,这样在攻击他的时候心里才有底。”
    可是这怎么试才好,几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扫到了霍鸿鹰身上。
    霍鸿鹰有些难为道:“刚才你们两个妖怪的打斗我算是见识过了,单凭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也是敌不过的。”
    韩真道:“也不是这么说的霍大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突然发起狂来杀几个妖怪玩玩那也不会是难事。”
    霍鸿鹰道:“韩公子,你不要激将我了,我是不行的,我要是有对付妖怪的本领,你们还用再去另请别的妖怪来对付白脸妖吗。”
    见霍鸿鹰怎么都不肯去,吴夏蝶直接将他抓了起来,向蜥蜴身上扔了过去,她扔的不偏不倚,将他直直砸到了蜥蜴身上。
    霍鸿鹰本来应该是头先着到蜥蜴身上的,临到近处时,用剑横在面前,长剑先一步向蜥蜴的身上刺了去。
    这次长剑倒是没有被蜥蜴融化吸收,这一剑竟然像刺普通人一样刺到了蜥蜴体内。
    霍鸿鹰大叫道:“太好了,我们成功了,它的这层外壳退步了,根本不及起初的那层。”
    他要试着将长剑拔了出来,突然感觉摸到剑柄时有些毛绒绒的感觉,再一看时这把剑已经不是剑的模样,是一条与长剑模样相同的怪虫。
    怪虫闪了出来,身体如蛇一般,但是全身却生着绒绒之毛,样子看上去十分怪异,也有些瘆人。
    霍鸿鹰手里没有了长剑,一时没有了底气,见怪虫向自己追了过来,连连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韩真身边。
    吴夏蝶上前将怪虫抓了起来,略施法力,怪虫就被变成了几截,散落一地。
    她淡淡说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条小虫妖而已。”
    突然她捏怪虫的一只手有些难受,剧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再看时这只手已经全变成了黑色。她很明白,这是中毒之象。紧接着她的整个胳膊也都变成了黑色,眨眼间脖子也被黑色传染,后来黑色又在向她的脸上蔓延去。
    霍鸿鹰指指她惊呼道:“不好了,这位妖后姑娘,你中毒了,快些想办法解毒,要不然你会活活被毒死的。”
    吴夏蝶较为平静说道:“办法倒是有的,很容易。怎么看你的样子怎么比我还要着急,这是我中毒,又不是你中毒。”
    霍鸿鹰说道:“当然会着急了,咱们都是同一战线的,你若有什么不测我们也是好过不了的。”
    吴夏蝶又向他问道:“象棋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要是舍去卒子可以保住老帅,你会怎么办?”
    霍鸿鹰大概也能猜到吴夏蝶话里的意思,尽量离她远一些,以免自己遭到不测。
    吴夏蝶很快近到他身边,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想不明白,我要是想要杀你的话你能跑得了吗!你还是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霍鸿鹰有些提心吊胆,试探问道:“那我有什么地方是可以为你效劳的,究竟这丢卒保帅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吴夏蝶向霍鸿鹰问道:“你瞧瞧我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是浅色的黑还是深色的黑。”
    霍鸿鹰回答她说跟黑炭一样的黑,也就是黑色的。
    吴夏蝶刚才在跟霍鸿鹰说话的时间就是想要看看这毒能不能完全浸染自己整个人,现在看来,脸已成深黑,毒已经完全浸入到体内,现在只有将毒药转到另一人身上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毒药转出去的对象自然就是霍鸿鹰了,这就是她所说的丢卒保帅的意思了。
    霍鸿鹰倒是不再去躲了,又向吴夏蝶说道:“这位姑娘,我认为以象棋来说,留着的棋子越多,胜算越大,这帅是要保的,但是卒子也不一定就非要死,卒子有更好的用途。有时候卒子的作用比那军马炮还要厉害很多。”
    吴夏蝶将他抓得更牢些,说道:“如果要是能用卒子的命换来老帅的命,卒子自然就比车马炮重要了。这位大哥,你想想,我要是被毒死的话,这蜥蜴妖知道是咱们合伙对付它的,它一定会将你也杀掉的。既然你怎么都是死,还不如替我去死。我现在只有把身上的毒药都转到你身上,才能保得了我自己跟韩公子他们的性命。”
    霍鸿鹰急忙说道:“这样我就死得有些太冤了,我是受雇于沈姑娘的,这杀手做着做着就做成了替死鬼,确实有些不甘心,更何况我一两银子都还没有拿到,我……我不干了好不好。”
    吴夏蝶道:“这位大哥,你是没有选择的,要是乖乖去死,名声还会好一些,这叫忠心护主。要是执迷不悟不识抬举的话,不仅死了,还会被责怪。”
    霍鸿鹰十分无奈,终于跟吴夏蝶说自己愿意把毒吸收过来,愿意替她去死。
    沈天瑜跟韩真这时候也没有办法相救霍鸿鹰,他们知道这是吴夏蝶决定的事情,像她这种人性格十分顽固,别人的劝一定是听不进去的。
    霍鸿鹰又向吴夏蝶说道:“这位妖后,我最后还有一点小小的请求,在我临死前你可不可以拿些银子给我,这上路时手里有些银子心情也会好一些。”
    吴夏蝶摸摸自己身上,还真没银子,不过倒是找了一块玉佩出来亲自戴到了霍鸿鹰脖子上。
    她说道:“这位大哥,这块玉很值钱的,你戴着它就像是背着百两黄金一般。”
    霍鸿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吴夏蝶施展法力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毒全都向他身上转移过去。一会儿后,霍鸿鹰由于中毒全身都已经变成了黑色,吴夏蝶身上的毒素去尽之后恢复了正常样子。
    霍鸿鹰看看自己发黑的手臂,全身先是剧痛一阵,然后就麻麻的,知觉越来越模糊,好似有些站不稳,就像是要瘫痪一般。
    越想越是不甘心,向吴夏蝶问道:“妖后姑娘,我可不可以像你一样将自己身上的毒转移到别人身上,我的意思再转回到那蜥蜴身上。这毒药是怎么转的,有没有什么诀窍跟法门?”
    吴夏蝶说道:“这个只怕很难,我劝你还是乖乖受死吧,像这种中毒的情形,你越是挣扎,临死时越是难受。”
    沈天瑜到屋里找了一把长剑递到霍鸿鹰手里,意在让他看看有没有对付白脸妖的机会。
    这时候白脸妖所变巨型蜥蜴仍然没有过来向他们主动进攻,几人有些想不明白。这是因为它刚才元气大伤,趁此间隙也在恢复元气,聚积法力。
    霍鸿鹰提剑就要再次冲向蜥蜴,韩真将他劝了回来道:”霍大哥,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到最后一刻不应该放弃,你的毒也许可以解呢。”
    霍鸿鹰觉得韩真也是为自己着想,这就听从他的意见又折了回来。
    不过也还是很发愁,身上的毒药解起来自然是十分麻烦的,想着一般情况下解毒应该用解药,没有解药的话这又该如何来解。
    韩真帮他出主意道:“霍大哥,好像你们古人有一种什么以毒攻毒解毒的方法,也不知道灵不灵,既然你都死到临头了,也就不用考虑什么风险的问题了,死马当活马医,这个办法是可以试试的。”
    霍鸿鹰皱眉道:“现在我身上只有一种毒药就是砒霜了,本来是我用它来自杀的,不过这种毒药的药效实在是太强了,我怕毒没有解反而加快了我的死亡。”
    韩真分析道:“应该没问题,砒霜只是名气大,像你身上中的这种妖毒,毒性应该不会在砒霜之下,起码来说两种毒药的药效应该是相当的。”
    霍鸿鹰还是有些犹豫,瞧着手里的砒霜,眼神里有些绝望,想想这砒霜的毒性实在太过厉害,这次只怕自己是死到临头了。
    他由于中了妖毒,此时全身已经变得有些僵硬,一个站不稳就向地上倒去了。
    韩真向他劝道:“霍大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只怕是不能再犹豫了。我要是你的话就大胆一试,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是就是一死。棺材我们给你买那种最厚的,墓碑给你用上好的石料打造。”
    霍鸿鹰听着更感害怕,声音苦楚道:“我真的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拿砒霜的这只手本来就有些僵硬,这时一个慌张,砒霜立即就掉到了地上,这装砒霜的瓶子被打碎,里面的砒霜洒了一地。
    他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又站了起来,指指洒了的砒霜向韩真说道:“这个就注定了我不该死,看来这砒霜本来就不该我吃。我确实不太爱吃这种东西。”
    韩真道:“废话,谁会爱吃这种东西,你的种种表现好像感觉我要害你一般。”
    霍鸿鹰瞧瞧地上的砒霜,又装做不经意的踩了几脚,从脸上挤出几分笑容,跟他说自己知道他的好意。
    接着他向韩真说道:“韩公子,你看,这砒霜我也踩坏踩脏了,我现在就算是想吃,把它当成蜜饯果子吃都是没有用了。我觉得刚才砒霜掉到地上根本就是天意。老天都不想让我去死。”
    韩真道:“是你自己胆子小不敢尝试,潜意识里把药瓶扔掉的,与天跟地有什么关系。哪里来的什么天意,天上只有蓝天白云,哪里来的意思。”
    这时正巧刮了一阵风过来,将洒在地上的砒霜全都吹到了一边。
    韩真瞧瞧霍鸿鹰道:“我知道,你一定又说这又是天意,什么天意,你们古人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般愚昧,这是刮风,一种很普通的自然现象。”
    霍鸿鹰说道:“可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处了,所有的砒霜都已经随风而去,我们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它,挽留它,可它已经远去……”
    韩真打断他道:“早就听说你们古代诗人多,看来果真如此。你到死到临头了还能说出这么有诗意的话,真的让我好佩服。”
    韩真说罢后又将地上摔破的一块砒霜瓷瓶拿了起来。
    霍鸿鹰又变得紧张了起来,问道:“韩公子,你拿它做什么,上面说不定还有毒,至少是残留着一些毒药的。”
    韩真仔细瞧瞧这瓷片,连说霍鸿鹰的话是有道理的,瓷片上肯定有毒。又问他敢不敢将这瓷片上残留的砒霜就着水一块服下。
    霍鸿鹰又难为起来,他其实根本不愿意相信什么以毒攻毒的办法,但是又不想直接拒绝韩真这个提议,以免对方说自己胆子小。
    韩真将瓷片递到他手中,嘱咐他拿好了不要又掉了。
    霍鸿鹰瞧瞧手里瓷片,说道:“我看这点砒霜根本不管用,不如我们改换别的方法试试吧。”
    韩真快跑几步,已经到屋里把水端了来。并把那砒霜瓷片泡到了水里,这样就可以将上面的残留的毒药全都融入到了水里。
    霍鸿鹰这时因为中毒,身上皮肤不禁发黑,而且还一片片向下脱落,不禁更加惊慌,连连问韩真该怎么办。
    韩真将沾有砒霜的这杯水放到他面前,劝道:“霍英雄,你要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话,以后如何做个杀手,如何扬名立万,成为这海中城第一杀手。”
    霍鸿鹰终于将这杯水喝到了嘴里,韩真心里也有些忐忑,也怕真的这样把他给喝死了,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没有更好办法。
    霍鸿鹰喝下这口水后并没有咽下去,而是立即就又吐了出来。
    韩真叹息道:“小霍霍,你的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小,喝了又吐,很好玩吗!”
    霍鸿鹰道:“我一般喝水时都喜欢加些蜂蜜进去,这杯水没有蜂蜜,我真的喝不惯。”
    韩真道:“算了,既然你这么有生活品位,我想帮也是帮不了你了。对于解毒的事情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只能静静的看着你去死了。”
    霍鸿鹰有些不好意思,向韩真说道:“其实我知道韩公子你是好意,刚才的事情我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一定全会听你的。”
    韩真问问吴夏蝶身上有没有砒霜。
    吴夏蝶回道:“我们常在刀尖上行走,这种毒药一定是常备的,要么杀别人,要么自杀。”
    说着她就将身上的砒霜拿了出来送到了韩真手里。
    韩真拿着这瓶砒霜向霍鸿鹰说道:“霍大哥,可能是你命不该绝,你瞧瞧,多好的机会,这瓶砒霜你可要好好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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