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主动向韩真扑了过来,韩真倒不慌张,甩起一鞭又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鞭打了下去,年轻官兵又是大喊大叫,还在原地蹦来蹦去,来回打滚。
    韩真仔细瞧着他的样子说道:“不应该啊,记得我之前挨鞭子时也没有这么痛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的皮肤跟我的皮肤有实质性的差异。”
    霍鸿鹰补充道:“这个与皮肤无关,我觉得还是忍耐力跟意志的关系。这狗官平时养尊处优,作威作福惯了,自然一点痛都忍不了了。”
    韩真说道:“之前那牢头一次性抽了我二十几鞭,我起初觉得疼,后来就有一种近乎于晕厥的麻木感,好像不是那么疼了。之所以这狗官老是怕疼,可能是因为我抽打他的时候中间老有停顿。”
    年轻官兵连滚带爬近到沈天瑜身边,求饶道:“沈姑娘,救我一命,我要是真的再被这么打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命丧当场的,那样以后就不能为你效力了。”
    沈天瑜本来是想要之后逃脱成功了就要将他杀掉的,这会儿却听他愿意为成为自己的人,想想他深得县令的器重,这要是真能将他利用起来的话,以后海中城里便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沈家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韩真觉得这鞭子抽人确实很疼,两鞭子抽在年轻官兵身上已经足够了,甚至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忍,虽然年轻官兵跟牢头也是一样的坏,像这样的恶事还做过不少,不过毕竟不是他亲手打的自己,这就打算饶过他了。
    沈天瑜正在稍稍犹豫年轻官兵刚才说过的话,就在这时对方突然趁他不注意,迅速出手扭住了她的脖子。
    年轻官兵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呵呵几声冷笑后说道:“你们一个个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了我的地盘还想要压我一头。”
    沈天瑜虽然被制,脖子剧痛难当,但却表现的很平静,向他说道:“看来你刚才说要为我效力的话都是假的了?”
    年轻官兵另一手扇了她一巴掌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为你效力,今天你们几个全都得死在这里。”
    沈天瑜道:“你想得倒美,要杀的话你也只能将我杀掉。我跟你同归于尽,霍大哥跟韩公子自然有办法将你给杀掉。”
    年轻官兵将她的脖子勒得更紧一些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就不信你当真不怕死。”
    沈天瑜道:“有你这个混蛋陪葬,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死很有意义,也算是为了海中城的百姓除了一害。”她转而又向霍鸿鹰说道:“霍大哥,不用管我,用剑或皮鞭将他给杀了。”
    霍鸿鹰举剑就要刺了过来。
    年轻官兵大叫道:“退后,我警告你,不许再向前一步,否则我立即就掐死她。”
    沈天瑜催促道:“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要杀我就快些动手。”
    霍鸿鹰按照沈天瑜的命令,快几步就要刺了过来。韩真觉得这年轻官兵真是卑鄙,两副嘴脸换得也太快了些,拿过鞭子就要向他身上抽去。
    他手中的皮鞭较长,一鞭抽去,倒赶在了霍鸿鹰之前,不偏不倚抽打在了年轻官兵的身上。
    沈天瑜趁着这个间隙抽身逃跑,年轻官兵又一次被鞭抽之痛折磨的大喊大叫,四处蹦跳,难以忍受。
    霍鸿鹰向韩真轻责道:“韩公子,你也真是敢于冒险,刚才那一鞭万一要是抽不准打在了沈姑娘身上,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韩真道:“我抽人的手法已经练得很准,被那牢头抽打以后,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他抽我那几十鞭还了回来。他抽我时,我不想着疼痛,只是一心看他甩鞭时的手法,大概看了个差不多,后来又经过我几个时辰的练习,现在抽人的手法已经十分纯熟了。”
    年轻官兵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这就近到沈天瑜身边改为求饶道:“沈姑娘,我现在心服口服了,突然间觉得好累,做人好累。那位公子这三鞭也算是把我打醒了。以后我决定做个好人,做你的人。”
    韩真瞧瞧手里的皮鞭说道:“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有让人弃恶从善的功效。我觉得这位官爷挨了三鞭以后,人变得老实多了,但是好像还不够老实,要是能多挨一鞭的话,没准能真的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呢。”
    说着他又一鞭打到了年轻官兵身上,这一鞭打去,对方竟然一点都没有躲避,而且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喊大叫,只是很平静的苦笑了起来。
    霍鸿鹰向韩真责怪道:“韩公子,刚才我一直在留意着你手中的皮鞭,你瞧瞧那沈姑娘跟狗官离得那么近,万一你一个失手把她伤了呢,我老是说,你却老是不听。”
    韩真不去理他,而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年轻官兵在挨了自己第四鞭以后,整个人看上去迟钝了。暗想这皮鞭没这么厉害吧,还能真的把人给打傻了不成?
    年轻官兵揉揉眼睛,坐了下来,向几人抱拳说道:“我姓魏,叫魏红绿,大家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红绿。或者小红小绿都可以。刚才挨了几鞭以后,我真实的感受到了做人的不易。此时此刻我真想回到母亲的襁褓里,做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婴孩。又或者说变成一只小虫子,随便在地上爬来爬去,谁都不理。还想要成为一片树叶,静静的随风飘下,又或是那海里的浪花,自由自在的驰骋。”
    韩真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后脊有些发凉,也不知道他这是真疯还是假疯。
    沈天瑜也尽量离他远一些,跟韩真一同静静的观察着他。
    她向韩真说道:“你出手太狠了,活活把人家给打傻了。”
    这年轻官兵魏红绿摇摇头道:“不是,你们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傻,也不是疯。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呼吸是这么的惬意,你们一个个在此时此刻是那么的善良。”
    说着他猛地扑到韩真身边,一把将他抓住,然后呆呆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韩真将他推开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离我远一点,我最讨厌被疯子纠缠了。”
    霍鸿鹰提醒道:“韩公子小心,他很有可能是想要挟持你。”
    魏红绿将韩真放开,淡淡笑笑道:“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杀人从来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喜欢惬意安静,我喜欢凉爽的夏夜在海边静静的仰望星空。”
    韩真越来越觉得不对,自己这几鞭子还抽出一个诗人来。以前见过有的人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就会变得痴痴呆呆,说话就够跟是赋诗一般。不过倒还真是没听说过,鞭子下面出诗人。倒是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说,不过跟这是两个概念。
    霍鸿鹰分析道:“韩公子,好像鞭子在你手中突然有了神奇的功效,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格改变。”
    越说越像天方夜谭了,韩真突然觉得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魏红绿在这里装样子演戏的。
    他不经意间又一鞭子突然抽打在了魏红绿身上,这一鞭比前面几鞭下手还要重一些。就见魏红绿依然没有太大的动静,还是很安静,就像这一鞭根本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沈天瑜道:“既然他都这么老实了,我看这下倒是可以将我们平安带了出去了。这就走吧,再啰嗦下去万一他突然变得癫狂了,我们就不好离开了。”
    韩真踢踢魏红绿说道:“我警告你小魏子,接下来不许耍花样了,乖乖的带我们出去,否则我一鞭就可以抽死你。”
    魏红绿说道:“这个就请韩公子,沈姑娘,霍大哥你们三个放心好了。我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绝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霍鸿鹰道:“这当真很是奇妙,他竟然已经可以对我们忠心到了这个程度,都知道叫人了。”
    沈天瑜仔细瞧瞧魏红绿的样子,总觉得他也许是在故意演戏以放松自己几人的警惕,一个正常人挨了几鞭子就会变成了这样?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真让魏红绿在前面带路,自己几人跟在他身后。
    几人一路走去,一个个狱卒见到韩真被魏红绿给带走了也不敢多问,还都在客气的向魏红绿打着招呼,魏红绿也跟他们回话,只是没有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态度,显得十分谦逊的点点头。
    直到走到大牢门外面时,一个衣服华贵,公子哥打扮的男子来到了近处。
    魏红绿低声说道:“几位,很不巧,这人是县令的侄子,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人很难缠的,只怕我们今天凶多吉少了。”
    霍鸿鹰踢了他一脚道:“哼,巧,我看他分明就是你飞鸽传书请了来的。”
    韩真向霍鸿鹰劝道:“霍大哥,既然这小魏子都已经是咱们自己人了,你就不要再这么对他了,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哪来的什么飞鸽传书,鸽子哪里那么好抓,那么听话,招手就能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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