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李钰点了点头。
    田棘做事,李钰一向是放心的。这小子其貌不扬,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不怎么靠谱,但一包的心眼子,一件事情至少有三种办法去应对,每种办法临时又有三种以上的算计和安排,办事儿却相当的牢靠。从六七岁开始,李钰交给他的事情就从没出过差错。
    镇抚司号称掌控着天下情报网的说法也不都是吹牛,至少田棘在天黑之前果然把恒德钱庄京城分号里外的布置防护图给拿回来了,另外还准备了三套行动方案以及所需的夜行衣,绳索等一应工具。
    李钰仔细的审视着图纸,又认真的分析了田棘建议的三条路线,最后指着其中一个缺口,说道:“从这里进去,这是去他们账房最近的一条路。”
    “但是这里有一道门用的是西洋锁……”田棘说完,便抬手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自笑着骂道,“公族是开锁的祖宗,什么西洋锁东洋锁都不在话下,奴才真是猪脑子,连这个都忘了。”
    “不是你猪脑子,是我们很久没干这种勾当了,都忘了。”李钰难得的笑了。
    “公主说的是。”田棘看李钰笑了,方暗暗地松了口气——以往公主跟他都是嬉皮笑脸的,何曾这么严肃过?如今看着公主绷着一张苍白的脸,一双大眼睛因为瘦下去而更显得更大,长睫毛一眨忽闪忽闪的,却是一脸寒光,田棘这心里就觉得难受。
    “回公主殿下。”门外传来宝凤的声音,田棘忙肃整神色闪身战到一旁。
    “何事?”李钰朝着门口问道。
    宝凤回道:“西南王来访,说想要见殿下。”
    李钰神色一怔,眼神中闪过一片慌乱。田棘从小惯会察言观色,见状忙躬身道:“公主,我们定在三更天行动,这会儿若是您没什么吩咐,奴才想去去打个瞌睡。”
    “去吧。”李钰点了点头,满腹情绪被田棘这一打断,反而平复了很多,便吩咐门外的宝凤:“请西南王来此。”
    宝凤应了一声离去,没多会儿的功夫果然引着云启来见李钰。
    云启一过来便知道这是燕北邙的屋子,这屋子以及这周围的景致虽然也是人力穿凿,但却透着一股乡野自然的风情,花草树木从不修剪,任其疯长,池塘周围名贵的湖石垒砌,缝隙里却也长出了杂草野花。入目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的主人是个多么随性的人。
    这里不是李钰的住所,那么就只有燕北邙。
    一路走来云启的心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问题:燕北邙在李钰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何等重要的地位?!
    他见到了上官默在燕北邙去世时的伤痛,也看到了韩岳的崩溃,深知燕北邙对他们几个情深意重绝非一般师徒可比,但是李钰失去理智的表现让云启的心里隐隐的不安。
    进门看见燕北邙的灵位,云启更是愣了一下,先上前躬身行礼,又上了一炷香,方转身看向李钰。而李钰并没有看他,只是站在窗前,抱着双臂看着外边波光嶙峋的水面。
    窗子开着,深秋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她月白色的衣衫轻轻摆动,勾勒出纤瘦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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