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外,马家军的军营之中。
    马超一脸兴奋地将一张剥好了的雪狼王的毛皮递给了马腾,道:“父亲,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庆祝你安然重获自由,你看看喜欢吗?”
    马超老怀大慰地接过雪白的毛皮,用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揉搓了两下,感受着其中的细腻质地,长叹道:“这一张毛皮的背后,是多少人的死伤、多少家庭的破裂啊。”
    马超凝视着父亲满是褶子的脸庞,心中一片祥和,听到父亲如此长叹,嘴角微微一挑,劝道:“父亲不必挂怀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之前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过去了,雨过天晴,以后这西北必然又是咱们马家的天下了。”
    听着儿子如此张扬的话,马腾苦笑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孟起啊,记住,这西北不是咱们马家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个人的,而是整个大汉百姓的,你明白吗?”
    马超毕竟年纪不大,阅历和见识远不如其父马腾,闻言眉头微皱,显是有些不以为然,但又不好顶撞父亲的话,于是道:“行了,父亲,孩儿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手下来报,说是洪翔派人前来通知,明日将金城物归原主。
    马超闻言大喜,道:“哈,我就说翔哥不会霸着金城不给咱们的,果然,父亲你刚到,他就主动让出来了。”
    其实,当日马超军和洪翔麾下的军队随后赶到金城时,马超本想直接入城的,但是却被负责守城的成宜拦下。
    任凭马超如何说,成宜都不准马家军入主金城。于是马超吵着要去见洪翔,但成宜说洪翔闭关休息,近日不见客,要见的话就安心将大军驻扎在城外,等洪翔出关后再说。
    马超当时就要翻脸,他哪吃过这种气啊。在他心里,金城就是自家的地盘,凭什么不让入城。
    可是,旁边洪翔麾下的大军可不是摆着看的,一旦真正冲突起来,到时候两边都不好看。加上洪翔往日的积威尚存,马超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命大军驻扎在金城外,等待洪翔出关召见。
    “孟起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那么不懂事呢?”马腾威严斥道。
    马超年轻气盛、本事又大,一向是心高气傲谁都不服气,之前洪翔算是个例外,总算是入得了他的法眼,而他的父亲马腾,那可就不仅仅是入他法眼的事了,在他心中,马腾就是他的天,只要父亲一句话,就算是让他去死也绝无二话。
    所以,当马腾如此训斥马超时,马超虽然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如此说,但依旧是深深地垂下了头,一副恭听教诲的乖宝宝模样。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铁定会惊讶地合不拢嘴的。谁能想得到,动辄性命相拼的马超居然也有如此乖巧的时候呢?
    马腾见儿子如此,“嗯”了一声,算是对其态度表示满意,然后道:“洪翔乃是朝廷在危机时刻任命的统领西北一切事务的平西中郎将,而且又是他从叛军手中将为父救了出来,还率兵拿下了这易守难攻的金城。你觉得,人家凭什么那么轻易地把城池拱手相让,就凭咱们原来曾经占据此处吗?”
    马超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是孩儿想当然了。”
    “好,既然如此,你亲自代表为父去见见洪翔,表示咱们无意入主金城。他日若朝廷有所安排,再行交接也不迟。”马腾缓缓说道。
    “那岂不是要等很久?”马超虎目一瞪,颇有些不满地道。
    马腾冷哼一声,起身便要离开,边走边道:“既然你不去,那为父自己去!”
    马超见状立刻蔫了下来,忙上前拉住父亲的衣袖,道:“父亲一路奔波劳累,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事孩儿去就行。我立刻就去。”说完,抢先一步蹿出帐外,翻身上马直奔洪翔处而去。
    马腾无奈地摇摇头,苦笑自语道:“这孩子,武艺头脑都算是不错,可惜品性尚需磨炼,否则他日必会吃大亏啊。”
    ……
    “洪翔大人,请稍等,老夫还有话要说。”韩遂见洪翔与成公英转身就要离开,忍不住大声喊道。
    洪翔眉头一皱,问道:“何事?”
    韩遂连忙做出恭敬的神态,和声道:“洪翔大人,老夫已经帮你劝说成公英投靠于你了,那么你答应老夫的事……”
    显然,他不听到洪翔亲口承诺帮他在皇上面前求情,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洪翔想起之前韩遂妄图耍的花招,冷哼一声,道:“放心吧,既然成公英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么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一会我便安排人手赶去洛阳,将我的书信亲自呈献给皇上,替你求情。”
    “既如此,多谢洪翔大人。”韩遂恭敬地大礼拜谢道。
    洪翔懒得与韩遂废话,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羌人大王的汗血宝马,是你弄来的吧?”
    韩遂愣了一下,犹豫着道:“恩,当初羌人各自为战,老夫为了拉拢他们,故而……”
    “那匹绝影,你是从哪弄的?”洪翔没等对方说话,便又问道。
    韩遂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答道:“那绝影可非凡马,乃是我从一支来自西域的商队中高价收购而来。”
    “那么你可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没有。钱货两清后,他们就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那你可还能再买到汗血宝马?”
    “恐怕不行了。那大宛国的国王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若非我花了巨大的代价,又请出一个重要的人物从中斡旋,对方恐怕一匹都不会给我的。”
    “那如果我花更高的代价呢?”
    “那也不行。因为当初负责联系的人,额,也就是那个重要的人物,已经被我杀了。而那家伙,则是大宛国国王的小舅子。至于杀他的原因么,哼,他实在是太贪婪无度了。老夫忍无可忍,再加上觉得也不会再与大宛国那边有什么联系了,所以就……”
    “哎,真是可惜。本来我还准备给你个机会,提前放你出来呢,看来是不成了。”洪翔点了点头,以略带惋惜的口吻道。
    “什么?!只要我能帮你联络到贩卖宝马的人,你就可以提前给我自由?”韩遂宛若掉进水里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问道。
    “没错。只要你能提供一条采购千里马的渠道,我就立刻放了你。”洪翔笑道,“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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