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站到一摊血迹前,说道:“警察说这两个人都死于一种很奇怪的钝器,明明是砸下去的,皮肉却都是往外翻开的。最终的死因是内脏严重受损。”
    张宁一说,我的脑海立刻迷糊起来,瞬间后,小李好像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就在张宁站着的那个位置上。
    他恐惧的看着前方,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锤子朝他走去。
    那锤子上有钩子,像一根根倒刺。
    我看到那个黑斗篷的男人抬起锤子轰然一锤捶在了小李的胸口上。
    小李几乎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口鼻便同时喷出血来。
    锤子落下的那刻,我的心和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锤子砸下去几次,我就颤了几次。
    直到最后我已经看不清楚小李的面目,到大厅染满了血迹。
    那个男人做完了这些事便转身朝后门走了去,他面对着我,可我却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手裸露在斗篷外面,我清楚的看到那张图腾,那张代表着夜鬼门的图腾。
    我猜到了他接下来大概会做些什么,可是我没办法阻止,我冲上去,却抓不住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去。然后听到一声惨叫,双儿的惨叫。
    我想走进去,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的脚好像动不了。我不敢,我不敢去直面。
    “看到了什么?”张宁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鼻子一酸,整个人瘫坐了下来。
    张宁站了一会儿,蹲下来了张纸给我。
    “说起来,姑娘对你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面更难受了,越想越觉得烦闷,没憋住扬声大哭了起来。
    陈齐站在吧台外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天亮了,我在陈齐的搀扶下回了宁家小区,他将我扶到床上。
    张宁陪着我,坐在床边没说话。
    我背对着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没有哭但眼泪却停不下来。
    昨天,双儿还好好的躺在我的旁边。
    三天,我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
    期间好像有外人来过,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问是谁,最多我也只会认为是宁少商,在我印象中好像也只有他会来。
    张宁几乎每天都在,会给我送饭进来,我不吃她也不说,只是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坐到床边,静静地陪着我。
    “你不累吗?”我问道。
    张宁没说话,但我想她应该在摇头,在我印象里她好像从来没表现过累这件事。
    “你累吗?”过了会儿,她问道。
    “我累吗?”我问我自己。
    是啊,我好累,可是我应该这样吗?好像不应该?我凭什么颓废?双儿的话还没说完,她想告诉我什么?她最后的时候应该很无助吧,当时我竟然不在。
    “不应该这样。”张宁说着。
    我缓缓地爬起来,从床上下来,走到边拿起碗筷,说道:“是的,我不应该这样。”
    张宁出去了,她把门关上,一句话也没说。
    我吃完饭,走出去的时候,陈齐和张宁并齐坐在沙发上。
    桌上放着一盒烟,还有火机,那个火机是张宁送我的。
    “学抽烟,就学出个样子。”张宁说,把丢了一根烟过来。
    我知道她指的不止是抽烟这件事。
    我笑了笑,把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呛,但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好多了。
    “说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张宁摇头道:“还是老样子,警察那边没进展,少商这边也没发现什么。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得找到林家父女,不管生死。”
    听到这,我的心揪了下。
    “怎么找?”我问。
    张宁说道:“这得靠你。”
    我点头,问道:“从哪里开始?”
    张宁没说,给了个眼神,示意我出门。
    “去哪?”车停在门外,还是那辆车,司机也还是张宁。
    地点是一个我很陌生的地方,但离这边并没有很远。
    不是很偏僻的地方,但建筑看起来都很老旧,连样式都很老旧。
    “这是哪?”我问。
    张宁说道:“古楼区,你女朋友家。”
    我没再问,静待着车到达目的地。
    是一幢三层的阁楼,材质是木的,墙上刷的漆看上去很稀贵。
    张宁没敲门,而门也没关。
    “警察来过,所以门没关。”张宁解释道。
    这似乎也不能说明问题,难道不怕小偷入户吗?我这么想,但没说出口,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面有问题。”陈齐突然开口。
    我扭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陈齐苦笑道:“其实我们这样子和狗差不多,鼻子很灵,特别对那些东西。”
    “你是说……这里面有……”我话还没说全,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看了眼张宁,很确定她也听到了。
    随即她从身上抽出一张符,冲了上去。我紧跟其后。
    可上了楼,却什么也没看到。接着,脚步声又响了起开。
    “三楼!”张宁说完又冲了上去。
    三楼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问。
    张宁摇头。陈齐皱起眉头,沉思着。
    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做这样的动作。
    “怎么了?”我问他。
    过了片刻,他说道:“他好像想告诉你什么。”
    “他?”我问。
    陈齐说道:“这里面的东西。”
    “是什么?”我又问。
    陈齐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有点像,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张宁大惊失色,说道:“外公的超生度厄可从来没失手过。”
    陈齐笑了笑,说道:“那是从前,我不是吹牛,那符对我就没用。”
    邪祟都怕火,即便再厉害的邪恶也是如此。何况宁天的火似乎并不一般。
    “你不怕火?”我问。
    陈齐骄傲道:“你以为陈是白姓的吗?你以为自在宗的首位真的是虚名吗?”
    有这样的话,张宁虽然还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脸色好多了。她的师傅叫陈秋云,自在宗门人。
    “往里,是林双儿的卧室,我觉得应该你自己去。”张宁往里指了指。
    我往里看了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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