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绝望的在身上的口袋中一遍又一遍的搜寻手机和打火机的下落,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的希望破灭,最终我颓废的躺在了棺材内,彻底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我已经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联络!
    或许我已经在棺材内躺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棺材内的环境十分的闷热,就像是大夏天待在一个人挤人的公交车内一样,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有点意犹未尽,但我却不敢加快呼吸频率,生怕在某一刻的时候棺材内的氧气全部耗尽,让我体验到那种窒息而死的感觉。
    这种求生无路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努力让自己能够生存的更久一些,因为只要我能够多活一秒,就或许会多一分被人拯救的机会,只是这机会的几率究竟有多大,此时的我根本就不敢想象。
    现在知道我被活埋的人,或许就只有村长一个人了,我并不认为村长会突然良心发现过来将我挖出去,毕竟那样的话,他就要面临承担刑事责任了,以他那胆小怕事的性格,显然不会这么做。
    而那人皇道士在村长对我动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他应该并不知道我被村长袭击的事情,况且就算他事后会反应过来,恐怕也不会出手帮助我这么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更不太可能会知道我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九姐是我此时唯一的希望,今天晚上如果九姐没有看到我回去,必定会出来找我,只不过她能够准确找到我被埋起来的位置的几率,也基本为零!
    为什么我会说人皇道士和九姐都不知道我被埋在什么地方呢?那是因为我现在被埋在一个棺材中!一个当时在我被袭击的那阵法祭坛附近,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的棺材中!
    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可能根本就不是那我被袭击的阵法祭坛附近,那村长将我打晕之后,拖着我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才将我埋起来的,没有了阵法祭坛作为坐标,偌大的太平村,九姐想要找到被埋在某处的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该死!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被村长那老不死的偷袭了呢!如果我当时可以专心一点的话,再来两个他都碰不到我一根汗毛!我这真的是自作自受啊!”
    逐渐闷热的环境加上逃生无望的绝境,让我的情绪逐渐变得烦躁不安了起来。漆黑的环境中我无法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虽说我没有什么幽闭恐惧症之类的精神疾病,但在这种漆黑无助的环境中,我早晚会失去理智发了疯的攻击周围的棺材板,结局要么是我力竭而死,要么就是我被活活的憋死。
    不行,我现在必须冷静!哪怕能够多活一秒,我也不能让自己憋死在这里!
    我一边想着,一边再次调整呼吸,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思考棺材以及空气的事情,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太平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上,在这种死一样寂静黑暗的环境中,全身心的投入思考太平村的案子。
    此时我的大脑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的多,太平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的眼前闪过,任何场面的任何细节,似乎都像是被我大脑完整的记录了一般,甚至包括每个人的表情,此时都历历在目。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会来到太平村呢?
    纵观前面我遇到的案件,都是在我追寻记忆的时候发生的,而且每一个案件,都似乎是失忆前的我在指引着我寻找一些隐藏着普通人中的小丑集团的人,那么这次我被失忆前的我指引来到太平村,又是为了什么呢?
    目前看来,太平村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小丑集团的人啊?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个人皇道士了,可那人皇道士若真是小丑集团的人,他应该不会任由村长这么对我,毕竟我还没有回忆起那样东西在什么地方呢。难道说这太平村就是我寻找记忆之旅的终点,那个黑色皮包内装着的东西,就是所有人都希望得到的那样东西?而黑色皮包,也是被我埋藏在了太平村的某处?
    按照郭芳他们给我提供的时间线来看,我是在六月十号那天彻底失忆并且身受重伤被送进无光医院的,而我当外卖员去接近‘黑桃a’是在我失忆前半个月,也就是五月二十六号左右。
    然而我坐上109路末班车来到太平村,似乎也是在五月二十六号那天晚上,如果说黑色皮包内的东西就是那样东西的话,那么剩下的十四天时间里,我又干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间对那黑色皮包内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了,因为若那黑色皮包内的东西真的是那样东西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在五月二十六号那天藏在太平村内的,就算我是要掩人耳目,也至少应该是在七八天以后再回到太平村内做这件事情。所以说要么当时黑色皮包内装着的东西并不是那样东西,要么我当时来到太平村,就根本没有把黑色皮包藏起来!
    这时候我又回忆起了晚上我在老太太家中,看到的记忆中的那个装满古董的房间,当时黑色皮包就放在那古董房间的书架边缘,看来真正藏匿黑色皮包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房间了。
    可既然我没有将黑色皮包藏在太平村,为什么我要指引自己来到太平村呢?我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人在思考的时候会过度消耗周围的氧气,此时的我觉得棺材内呼吸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急忙稍稍弓起身子用脑袋紧紧地贴着上方的棺材盖,呼吸着漂浮在棺材上方为数不多的氧气,感受着汗水混杂着泥土顺着我的脸颊不断地滴落,这种情况下的我大脑似乎因为缺氧开始产生幻觉,眼前漆黑的场景也是一点点的出现了一丝光亮。
    随着光亮不断地扩大,我仿佛在那一瞬间挣脱了四周压抑的空气和棺材板的束缚,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进入太平村的那个公交站边缘,犹豫不决的抬头看着通往太平村的那条小路,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这个场景乍一看之下似乎是我那天被老太太带进太平村之前的场景,但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似乎事情并不是那样,因为在脑海中的画面里,我穿着的衣服并不是我今天穿着的这一身,并且我的手中,也拿着一个熟悉的黑色皮包!
    这是我失忆前来到太平村时的记忆!
    我身临其境般的观察着当时的记忆,想要操控自己的身体去打开那黑色皮包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这毕竟是记忆画面,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看到记忆画面中,那神秘的黑色皮包内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画面中的我主动打开了黑色皮包!
    四周的光线太暗,我无法通过黑色皮包的缝隙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是画面中的我却主动伸手从黑色皮包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眼前观看了起来。
    那被我从黑色皮包中拿出的东西,是一张很是普通的照片,而那照片上的人,竟然就是人皇道士!
    看来我当初来到太平村,确实是为了人皇道士而来的!
    记忆画面中我处于第一视角,虽然无法看清楚自己当时的表情,但是我却能够切身感受到当时独自一人站在太平村路口拿着人皇道士照片的我,内心中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和犹豫!
    在我的印象中,失忆前的我比现在要强大的多,就算是面对白玉京,我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紧张的情绪。然而当时的我仅仅是看着人皇道士的照片就紧张成那样,可见这人皇道士,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的多!
    记忆画面中的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起身顺着小路朝着太平村内走了过去,路上的记忆几乎是一闪即逝,很快当那记忆画面再度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太平村土地庙的门口了。
    由于当时已经是深夜了,我这个外来人到了太平村并没有被早就睡了的村民们发现,而那个时候太平村也并没有断电,村头的那个唯一的小路灯加上土地庙内的烛光,将夜晚的太平村照的格外的明亮。
    那个时候的我像是早就猜到土地庙内会出事情一般,毫不犹豫的便直接朝着土地庙内走了过去,而土地庙内当时也并没有那红漆棺材,整个土地庙看上去似乎宽敞了很多。
    来到土地庙之后,我先是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来到了土地庙神像的旁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像是碎纸片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土地庙的神像下面。
    此时的我虽然看不清楚记忆画面中那碎纸片上面的内容,但是看我当时小心翼翼神情紧张的表情,那个碎纸片,绝对是一样非同小可的东西!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盯着记忆画面内土地庙的景象看着,突然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一瞬间我所观察过的土地庙内的场景,开始自动在我脑海中疯狂的和记忆画面内土地庙的场景对比了起来,一个我从未注意到的地点,逐渐的开始露出破绽!
    我记忆中的画面在这一刻便彻底消失了,而我的大脑也是不受控制的开始再次播放起了我在太平村内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将刚才我所发现的破绽串联起来,事情的真相逐渐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要我此时能够准确的了解到王冲的妻子那边的线索,我就能彻底确定这次太平村的案件,究竟谁是凶手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可能再去找王冲的妻子询问了,恐怕要想得知事情的真凶,只能是等我死后化作厉鬼,再去找王冲的妻子研究了。
    此时棺材内的氧气含量似乎已经到达了临界值,缓慢的呼吸已经维持不了我的生命体征了,我拼命的在棺材顶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是无论我一次性吸入多少空气,呼吸的频率有多么的疯狂,都仿佛是始终在憋气一样,让我的肺部无法得到丝毫舒缓。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双大手穿透了我的身体紧紧地捏住了我的肺叶,阻止着我继续呼吸。
    这种状态不持续了多久之后,直到最后棺材内的我只能做到张着嘴,连一口二氧化碳都无法吸入肺部的时候,我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无力地倒在了棺材内,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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