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松了!”他戴好安全帽,吻安无力的提醒。
    宫池奕又握着帽檐摇了摇,弄得她脑袋晃了晃,然后给她系得紧了点。
    下一秒却忽然覆下来吻了吻她,微勾嘴角。
    吻安被他这动作吓得往后缩下巴,惊愕的看着他:大庭广众的干嘛?
    他说:“摇头晃脑的模样比云暮还萌。”
    她虚虚的瞪了一眼,余光去找云暮的身影,别又被他带坏了。
    云暮早已迈着小短腿往轿车边上走了,听到吻安叫他,他才回过头来,笑脸很是认真的摆着老成:“你们俩骑摩托吧,云暮怕冷!”
    哪是怕冷啊,简直是怕热,鬼知道他们俩会多燃?
    宫池奕勾了勾嘴角,朝北云稷摆摆手,摆脱他把儿子先带过去。
    而他们的摩托车跟在轿车后,十来分钟后慢慢拉开距离、落在了后边。
    “冷么?”他略低眉,但不知道她带着安全帽听不听得见,速度更是慢下来。
    吻安因为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他不放心她坐后边,把她放在怀里。
    但是这个天气,乘摩托车迎着风,又怕她冷着,否则也不必把速度放得慢了又慢。
    宫池奕又问了一遍之后,吻安终于听到了,然后摇了摇头,“还好!”
    其实还真是有点冷。
    正想着,摩托车停了下来。
    因为他赶紧她小小的打了个冷颤。
    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安全帽下略微隐晦的光线里,那张峻脸忽然变得很迷人。
    嗓音也低低的醇澈,“坐后边?”
    吻安微蹙眉看着他,怎么总觉得他最近不太对劲儿呢?
    温柔的时候当然有过,但是最近这几天比较肉麻不说,面面俱到,小细节他都考虑很周到。
    “嗯?”因为没听到她回答,他再一次吻,微挑眉。
    她这才笑了笑,“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他给她穿好衣服,顺势在她脸上占了一把便宜,“哪敢?”
    不敢就好!
    后边的路程,两人换了位置,吻安坐后边。
    她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不少,至少抱着他的力气还是有的。
    宫池奕把速度放得很慢,感觉了一会儿,又再放慢。
    吻安淡笑着,“怎么了?”
    下一秒,他单手撒开车把,向后寻了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还理直气壮的一句:“衣服都给你了,我冷。”
    话音落下,吻安笑得更甚。
    不知道为什么,双手从背后环着他,感受着寒凉的风从耳边拂过,心头却热热的,有点像……那些年的青春期。
    那个时间段,荣京这个方向的车辆并不多,倒是对面马路,因为下班高峰而车辆如流,两边对比鲜明。
    摩托车上,哪怕看不清两个人的脸,也能感受到那种情谊,女子侧脸贴在男人后背,安心阖眸,弧度优美的睫毛在风里轻轻颤着,别样的好看。
    因为车子开得慢,两个人到了香樟墅都是半小时之后了。
    云暮在客厅,见怪不怪,因为他们俩只要在一起,那就是做什么都慢。
    北云稷陪着云暮,见两人进来,看了吻安,“舒服点了?”
    她笑了笑,“舒服了,看来以后得学学两轮的。”
    很早的时候她就会开轿车,但是貌似从来没碰过两轮的交通工具?
    不过吻安的话刚说完,某人一边换鞋,一边看似不经意的淡声:“以后再说吧,学这种东西没多大用处。”
    万一摔出个好歹来就亏了。
    北云稷明白他的意思,笑着。
    本来他想说容颜最近就在学骑自行车来着,但是那姑娘怕摔,车子但凡有点不对劲,飞的比蚂蚱都快,转眼跳老远,车子早被扔了。
    转眼见她抚了抚腹部,北云稷顺势提出:“一起用个晚餐?”
    从那件事之后,北云稷并没有对宫池奕表示过,连口头上的感激都没有,因为不太敢提,怕让他们之间又涌起那段时间的压抑。
    晚餐桌上加上容颜就是两对加一个小孩云暮,这种聚餐还是头一次,除了吻安对他们每个人都很熟之外,他们之间关系谈不上多好,所以稍微还有那么点不自然。
    容颜今年貌似才十九还是二十,单纯果然有单纯的好,吻安看着都觉得可爱。
    中途的时候,容颜终于像是想了半天,鼓起勇气朝宫池奕举了杯子。
    几个人都看了她。
    尤其宫池奕,因为注意力都在儿子和妻子身上,忽然见容颜冲自己举杯,眉峰几不可闻的弄了一下。
    倒是没说话,很有礼貌的等着容颜表达下文。
    容颜咽了咽紧张,“三少,之前……我不懂事,让您受累,我敬您一杯吧?”
    北云稷抿唇轻咳了一下,因为这事他都没敢提的。
    宫池奕薄唇略微勾了一下,倒是看了北云稷,略揶揄:“瞧瞧,你的小女友都比你懂事!”
    要这么说,那就没有北云稷不敬酒的份了。
    还特地点了另一个牌子的酒,很认真的斟酒。
    吻安真以为宫池奕认真了,怕他还介意之前的事,不过举杯的时候,他稍微把自己的杯子压了压,终究是看着她的面儿把北云稷当了兄长的。
    她笑了笑,没说话,看着他们俩喝下去。
    北云稷这才道:“除了抱歉,更应该说的是感谢才对,否则这会儿我估计在局子里。”
    容颜点着头,稷哥哥要是进了局子里,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饭局尾声,宫池奕忽然问北云稷,“项目都断了?”
    之前的事花了他挺多时间,于馥儿也不在家,家里两个老人搞不定,集团利益还是很受影响的。
    “慢慢就好了。”北云稷毕竟这个年龄了,也不着急。
    不过,宫池奕还是给他让了两个项目,语调淡淡的:“最近恐怕有些忙,总归也顾不过来,转你那儿也一样。”
    对于这件事,吻安丝毫都不知道的,她其实到现在都只知道他的suk大概经营什么,时尚和高科技都沾边,酒店也涉及,进账她却完全不清楚,更不知道他会忙什么。
    所以回去的路上,略微好奇的看了他,“不会又要出差?”
    男人反倒侧首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自己说的会很忙。”她柔唇微动。
    嗯……宫池奕眉峰微弄,食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模棱两可的回答:“预估而已,也好帮他一把。”
    那就是估计又要出差,吻安抿了抿唇,“四少在内阁做的还不错?”
    男人点了点头,道:“北欧几个小国之间有冲突,估计离战争不远了,内阁要做的事不少。”
    大使馆有时候要处理一些国际事务也受制于一套一套的国际章程,内阁的执行力要强一些。
    吻安皱起眉,“该不会还要你上战场?”
    宫池奕勾了勾嘴角,“老了,出钱就好,力气活留给年轻人。”
    她瞥了他一眼,“还知道你老了?那谁老了还嚷着要二胎、三胎的?”
    正好跳她的坑里了,所以男人只是弯着嘴角淡笑,也不跟她正,手臂一伸把她掳过来。
    吻安立刻就安静了,因为怕他乱来。
    回到香樟墅,吻安继续挑灯看合适的故事,不过最近还真是没碰到心仪,估计是她真的太挑了。
    空闲之余,手掌撑着下巴看向书桌边的男人。
    她一直拍的都是人物传记式的纪录片,又不同于传统纪录片,这在现在已经成了她专属的风格,有人模仿想拍,可惜观众不买账。
    安静的书房里,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把内阁独立,玄影事件,荣京内乱都拍成电影会怎么样?”
    宫池奕看文件正入神,但她一说话,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
    迷人的深眸抬起,看了她,“有想法。”
    不过下一句就开始打击她了,“一个事件一部电影,拍到老?还要不要夫妻生活了?”
    每一个事件涉及的国家地区那可不是一般的广泛,就她的性格,必定实地取景,要花费的时间、金钱和精力根本无法估量。
    吻安倒是笑着,“我要拍的又不是快餐式的电影,想要独特、经典,那自然要沽出多一些。”
    “而且。”她从榻榻米走过去,不经意的开启了勾魂模式,碧藕一搭,很熟稔的坐在了他腿上。
    道:“我们之间的这些经历,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等以后老了还可以有电影来回味走过的人生路,多特别?”
    宫池奕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的女人独一无二,无论哪个方面,有她的思想,有她的行事风格,人生过得和别人不同,连电影都独树一帜。
    有好心的提醒:“设计很多敏感的政治,不怕审不过?”
    吻安笑起来,“怕什么,我慢慢晋升,国际电影圈我说了算的时候再播出也好啊!再者,这方面我早有了经验,历史事件也得用映射和适当分寸还原的手段,照搬拍摄必然被禁的。”
    嗯哼,理想可真丰满,国际电影圈还想她说了算。
    但她此刻这样一句傲娇的玩笑话,在未来的确成了现实,尤其正因为是个女人,在国际电影圈至高位置上,她越发受到敬重和爱戴,加之被聘为最高电影学府教授,学生和圈内后辈皆尊称她为“顾先生”。
    而她所拍的《内阁独立日》、《玄影暗潮》、《平乱荣京》都被封为不可超越和模仿的经典,特封列入荣京发展史历史影视资料库,让后被见证荣京如何一步步走到国际最高位,任联合署第一常任理事国。
    她这一生,从娱乐圈,到政界制高点,又到影视艺术家最高位,直到高寿在圈内依旧十分活跃。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此刻,吻安确实是很认真的想了一番,就这么定了,先不说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她得先把第一步踏出去。
    那就是写出内阁独立事件的剧本。
    宫池奕看着她竟然说做就坐,从她腿上跳下去真的趴在榻榻米上开始寻思剧本了。
    他无奈的闭了闭目,火都撩起来,坏女人!
    但他也只能忍着,强制自己继续看文件。
    之所以他要忍着呢,自然是因为有事,因为不确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万一有了,他一个不小心出点差错就悔了。
    十一月底,最有权威、规模最大的国际电影节已经进入准备阶段。
    吻安那时候的心思都在新剧本,基本已经忘了之前肖委员和她说入围的事,加上自己没觉得能拿奖,就没怎么关注。
    那天中午她写着剧本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余歌在家里。
    “几点了?”她朦胧的坐起来,有点懵,她竟然睡着了?
    余歌笑了笑,“生病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
    说着话,宫池奕已经从外边进来,一张峻脸原本是温温和和的,开口之前就故意沉了下来,道:“剧本就放着吧,不准再写了。”
    吻安很想说,剧本不是她生病的原因吧?
    但是看他那么冷肃的脸,她只好不顶嘴了。
    余歌冲她笑了笑,“没事,小感冒,不过他怕你发梢转成炎症。”
    吻安能理解的,也没那么在意,看了余歌的肚子,目前都两个多月了吧?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余歌抬手抚了抚腹部,“所以某人说我装的啊,你不知道我多委屈!”
    一点也不像委屈,笑着说的。
    吻安勾唇,“好歹东里回来了,不信的话还回来?”
    “饿么?”宫池奕在一旁问。
    吻安摇了摇头,然后好像又有点饿,所以点头,在某人黑脸之前讨好的一笑。
    男人便出去给她做吃的去了。
    余歌和她在房间里待了挺长时间,就讨教孕期都做什么,问得很仔细,只差拿笔记本记下来。
    后来是被宫池奕赶回去的。
    余歌出门的时候,宫池奕送到了门口。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重,声音很低:“这么大的事我替你瞒着,你欠我一个情,帮我弄一件visa设计的婚纱呗?”
    宫池奕冷哼了一下,“我有那么大能耐?”
    余歌“戚!”一句,“亲友聚餐的时候吻安穿的不就是她设计的,听说最近的呕看不到她的行踪,只有你能找到了。”
    某人因为没有轰轰烈烈的办过婚礼,所以眼神也淡淡的,道:“早领了证,东里还能给你筹备婚礼?”
    “我怎么听着你盼着我不办婚礼?”余歌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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