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才眨了眨眼,这就是宫池奕刻意为难她的原因?
    之前那一次,她也差点忘了,总是这样,他不高兴也正常的。
    可现在都五点了,她做什么都来不及,况且,她不会做菜,还能干什么?
    白嫂笑了笑,“三少也不一定非要太太做什么,估计太太说个什么好听的,比什么让他高兴!”
    吻安微蹙眉,让她撒娇是不可能的。
    “算了,一会儿我熬汤吧,你先做菜。”吻安这么说着,快速的开了网页开始搜食谱。
    一边给余歌打电话,想知道他的手现在这样,最好吃些什么样的食物。
    她确实的用了心的,不仅仅是因为要替晚晚求情,他们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既然有机会,那正好。
    宫池奕回来的时候快七点了,饭菜都好了,只有她的汤还在熬着。
    吻安看了看白嫂,“您先下去休息吧!”
    白嫂倒也笑着退了下去,离开别墅,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宫池奕泰挑眉看了一眼满桌丰盛的饭菜,吻安勉强一点笑意,道:“今天结婚纪念日,我特地熬了汤,你先吃饭再洗澡?”
    男人没说话,薄唇微抿。
    果然他不惊讶今天的日子,说明他记得很清楚。
    吻安清醒白嫂提醒她了。
    哪知道,就算她已经这么好的态度了,宫池奕竟然也并没有怎么买账。
    换了鞋,褪去外套,他神色冷淡的只又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看了她,“不饿。”
    吻安一愣,脸色不太好。
    抿了抿唇,她一句:“拿我去把汤倒了?”
    宫池奕看了她一眼,目光看向厨房,“我帮你?总归也不怕烫。”
    因为他没知觉。
    她听懂了他的自我讽刺,脸色白了一下。
    看着他真的要往厨房走,她情急之下来了脾气,一把拽了他的衣袖,“宫池奕,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很好脾气了,还要我怎么服软?!”
    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宫池奕微微的愣了一下,低眉看着她一脸的委屈。
    薄唇微抿,他说的话凉薄了些,可冷峻的五官的确没多少脾气。
    因为他的确借助北云晚请她回来,但也没打算就让她低三下四的求他,只是,哪怕他想解释、想道歉、想哄她,总得她先从伊斯回来?
    都能去麻烦北云晚搭桥,对他宫池奕来说,早已经是变相的服软了,她脑子打结没领悟开而已。
    所以她眼巴巴的求着,他总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只是……眼前这女人脾气着实不怎样,他该适可而止。
    片刻,他低沉淡声:“我帮你。”
    正好“滴滴!”两声提示定时结束,汤好了,意思就是帮她把汤端出来。
    但是吻安理解错误,紧皱眉跟进去,挡在他面前,“你别这样行不行?我已经很好态度了。”
    宫池奕低眉,薄唇微动,“替你端,也不行?”
    吻安看着他,没说话,然后看他走过去就要徒手去拿那个陶罐。
    柔眉一紧,骤然一把拍掉他的手,“你疯了?”
    男人神色淡淡,“说过了,没知觉。”见着她蹙眉,继续添油加醋道:“不是只心疼玄影么,管我怎么端?”
    吻安抬眸瞪着他,知道他现在就是故意的,咬了咬牙,“苦肉计用多了就完全失效!知道么?”
    他从一开始就利用他的双腿博取她的心疼,一点点把她套进去,到现在也还信手拈来!
    宫池奕薄唇微勾,“是么?”
    她抿唇盯着他,指了指陶罐,“你去,看我心疼么?”
    他眉峰不动,眸底流光微不可闻,真的又往那边挪步,徒手伸过去就要去端陶罐。
    吻安紧张,一下子指尖都在泛冷,终究没忍住拽了他的手臂扯到后边,拧着柔眉瞪着他,“你够了。”
    男人低眉,薄唇弧度几不可闻,动了一下嘴角,“不是不心疼?”
    她有气没处发,转身去拿了手垫子。
    他却长臂一伸,顺手捻了过去,语调虽然低低的、平淡的,音色已然好听多了,“我来。”
    见她没动静,另一手忽然把她勾了过来,不算柔情,只类似恩赐的吻了一下她唇角,依旧高高在上的语调:“车里有花和礼物,自己去拿。”
    吻安看着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的姿态,柔眉更紧了。
    自己去拿?
    “不稀罕!”她一抬下巴,干脆的一句,转身往外走了。
    宫池奕没搭腔,专心端他的汤,又盛了两碗才慢条斯理的往外走。
    到了餐厅,没见她坐在桌边,勾了一下嘴角。
    放下汤,他迈着长腿走出去,正好看到她放轻动作抱着一大束玫瑰和礼盒进来,略显吃力。
    撞到他出来,吻安姿态淡然,随手把一大束玫瑰往鞋架上一“扔”,道:“吃饭!我饿了。”
    宫池奕转首看向被她扔在门口的花和礼盒,又看着她真的往餐厅走了。
    暗地里叹了口气,只好迈步过去打开礼盒,又走回餐厅。
    吻安坐在桌边,能隐约听到他往玄关来回,也知道他进来了,朝自己走过来。
    她依旧安静的坐着,餐具刚拿起来。
    宫池奕已经站在她身后,也没多说什么,抬手撩开她垂顺的长发,手臂绕到前侧,把旧项链摘了,又把新的这条给她戴上。
    其实她在回来的时候就偷偷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是哪个设计师的手笔,但牌子的确响彻国际。
    最主要的是,她还挺喜欢样式!
    不过这会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连个谢都没有?”身后的男人眉峰轻挑,有那么些不悦。
    吻安淡淡一句:“你自己要送的……要不摘了送别人?”
    抬头,又忽然问:“这次是装了雷达还是监听?”
    他最惯常的就是这些东西,送郁景庭手套也放了追踪器,给她的东西指不定也是这习惯呢?
    宫池奕听完一蹙眉,刚要说话,她却顺势拉了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没什么语言修饰。
    而后安静低头用餐。
    他在一旁站了会儿,她什么时候还会这一套了?
    只不过别人是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她是给十个巴掌再给一个枣,偏偏他还受的乐意。
    两个人的晚餐显得安静多了,不过气氛是不错的,不是甜言蜜语的你侬我侬,这个度刚好,她挺喜欢的。
    她结束之后看了对面慢条斯理喝汤的人,“你派人出去了没有?”
    宫池奕眉眼不抬,薄唇淡声:“派什么人?”
    “找聿峥的事迫在眉睫,你当真不急?”吻安微蹙眉。
    他如果真的不急,除非是知道聿峥在哪,或者知道聿峥不会有事。
    但说实话,宫池奕真的不知道,他最近自己都够混乱了。
    倒也点了点头,擦了嘴角,“尽快。”
    吻安看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的确没系领带,现在也一副休闲的模样,应该不是出去办公务。
    她原本想问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晚餐之后,吻安照旧整理关于电影的东西,他在书房,她在卧室的阳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关系明明缓解了许多,却像冷战似的?
    正想着,余光见宫池奕推门进来,一边打着电话,眉头稍微蹙着,低低的说了两句之后挂了。
    知道她在看,他也平视过去,吻安只好转过脸。
    然后听到他去洗澡了。
    期间吻安和晚晚通过一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让她不用太担心,过两天说不定她去荣京看看他们母子俩。
    听到宫池奕开门出来,她就从阳台出来了,准备帮他擦头发。
    他倒是配合,在她面前稳稳地立着,可能觉得她踮脚踮得累,双手托着她的腰,又顺势转了个角度。
    退了几步后,他高大的身躯倚在了梳妆台上,高度也降低了不少,吻安也就没那么吃力。
    可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松,得寸进尺的厮磨着,她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半晌,他忽然抬起右手,手背搭在她面前。
    “做什么?”吻安看着他,一脸莫名的蹙眉。
    他把手背往前递了递,马上就要碰到她玫粉色的唇瓣才停下来。
    吻安蓦地想起她在餐桌边,为了结束口角在他手背亲了一下。
    上瘾了?
    她有些无语,抬眸看他,“擦完头发就该睡了。”
    言下之意,她昨晚就被弄得很累,总不能连着几个晚上这样,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宫池奕听懂了,却深暗的眸子湮没星光,也忍了唇畔那点弧度,手背纹丝不动的等着被“宠幸”。
    实则,他只是觉得,晚餐时被她亲了一下,他是有感觉的,但是批阅文件、洗澡等等,又好似依旧没知觉。
    必须得试试。
    当然,他没想说出来。
    吻安见他这么固执,无奈的瞥了一眼,收了毛巾,又很是敷衍的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然后把毛巾递给他,“放回去,我还有点片子没看完。”
    男人没动,低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手背,又盯着她的唇。
    一见他这样的虎视眈眈,吻安轻轻蹙眉,把毛巾搭他臂弯就要走,只是刚迈了半步就被他捞了回去。
    修长的手臂一圈,她只能落进他怀里。
    他靠在梳妆桌上,吻安整个身体前倾,根本没有使劲儿的余地,曲起手臂试了试,“你别闹了……”
    宫池奕略微勾唇,他很确定,是有点知觉了。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听他低低的嗓音在上方悬着:“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吻安抬头,不问
    男人薄唇微动,继续道:“既然敢把儿子送人,那就给我生一窝,我要几个就生几个?”
    她不无惊愕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她这一年内不太想,否则电影到底拖到什么时候啊?
    “不愿意?”他浓眉一皱,颇有几分威慑。
    吻安点头,又摇头,一脸为难。
    半晌,才换了个角度,仰脸看着他,“你知道我生云厉的时候什么情况么?”
    这一问,宫池奕明显一张脸都严肃起来,因为他很清楚她怕疼的事。
    薄唇抿了抿。
    “我已经把身体养得很好,结果最后还是生得很困难。”
    她一度怀疑肚子会被那个护士按到爆炸,因为就算宫口全开还是太小,剪了三刀,到现在响起术后去洗手间的感觉,依旧觉得痛苦。
    她看着他严肃的都不敢插话,继续道:“还出现了血栓,知道血栓么?……只能不断换血,如果一直停不下来,估计……”
    宫池奕薄唇更紧了,不知道哪里升起来的脾气,冷沉沉的睨着她,“既然这么辛苦,还去送人!”
    吻安被他沉冷的嗓音吼得一愣,很想说云厉没出生的时候协议就已经签了,她也不知道生孩子会那么困难。
    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算了,不说话。
    目前还是稍微顺着他一些,也就微抿唇,语调还算柔和,“我尽量努力?”
    宫池奕低眉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没经历过女人生产,没办法想象那种场景,反而百般不是滋味。
    末了,才略微冷哼,“伊斯就算拿出皇室医疗水准,也抵不上我仓城的三等医院!”
    那意思,就是她难产,全是伊斯那边的医生不给力的过错,间接也表明了玄影无能。
    吻安看他这明显的针对性,楞了一下,然后浅笑,“余歌会接生么?”
    余歌的医疗水平是毋庸置疑了,但不一定会接生,所以他手里也没有顶尖的团队啊。
    宫池奕显然被她问得愣了一下,然后很是认真,“你生,我就有。”
    她淡笑一下,其实能理解他的心情,好容易有个儿子,却成了别人的,他心里必然很不平衡,一定想立刻自己也有一个,来证明他对她来说同样重要。
    这样想着,吻安忽然觉得其实电影也不是非今年完工不可的。
    微仰脸看了他,双手虽然撑着他胸口,也没再推,语调低了低,“我去华盛顿之前,你就知道会出事么?”
    所以他当时极力劝她推后,到最后都劝得生怒。
    他只是低眉,并没有就是重提。
    或许是怕她自责,毕竟,如果没有她那个固执的行程,后续的事就不一定会发生。
    吻安看了他,“昨晚没看到,你身上又有新伤了么?”
    当初荣京内乱不知道情况多严峻,但他既然连自如行走
    他听完,薄唇微微勾起,“现在看也来得及?”
    她抿了抿唇,“……我挺累的。”
    “不是想看么?”他薄唇一碰,揪住一个点儿就不放了。
    吻安看着他又开始耍无赖,心底笑了笑,故作认真的看着他,“就只是看看。”
    他的衣服是她脱掉的,不慌不忙的帮他解开衬衫纽扣,把衣摆从西裤里弄出来。
    坚实的腰身、宽阔的胸膛,看得足够清楚,清楚得耳根有点红。
    隐约还能察觉他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低眉凝着她。
    吻安指尖在他肌肉上撩过,感觉着他一路紧绷,知道她十指滑到他腹肌,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没添新伤疤。”
    而后抬眸,“看完了,睡吧?”
    他听得一脸隐忍,铁青着脸,眉峰一捻,“衣服都脱了,就这么完了?”
    她笑着,抬手在他唇畔抚了抚,试图安抚,“我觉得,你可以改改脾性,有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好。”
    知道她说的是在伊斯那天,走之前他没有跟她打招呼,更没有说软话。
    宫池奕挑眉,“我上去找你,你就能走了?”
    吻安抿唇……好吧,不说这事了。
    转眼,他一转身把她托起来放到了梳妆台上,义正言辞,“好歹纪念日,没礼物不怪你,总不能睡太早?”
    她淡笑,微仰脸,柔唇几不可闻的噘起,倒是把他愣了一下,随之而来便是风卷云残。
    *
    吻安确实是考虑过了的,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也过了太久,加上云厉的事,她怎么也该让他安安心。
    所以,电影顺其自然,先把怀孕放在第一位。
    好在她现在压力并不大,宫池老爷子经历过汤乔的事之后好像变得很沉默,只偶尔提起想抱孙子的念头。
    当然,他和宫池奕的关系也没怎么缓和,反正身边有老大和老四陪着。
    然,一转眼的几个月过去,吻安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就和怀云厉前一样,她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有问题,找不出不孕的原因。
    只是安慰她:“既然您怀过一个,那就不用太担心,别太刻意的想怀上,顺其自然或许就来了,再有……”
    医生咳了咳,略微笑意,“年轻人工作都忙,但是既然想要孩子,晚上还是要勤奋些。”
    勤奋?
    吻安自顾讪笑,再勤奋,她就差每天都在床上度过了,他们可是几乎每一晚都不放过。
    马上就进入炎热的夏季,吻安真觉得每晚的香汗淋漓都让她减肥不少,小腹也被减得越发平坦。
    这几个月,她也一直陆陆续续的做电影,差不多就能收尾了。
    但是几个月过去独自始终没动静,让她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桑赫看她在片场发呆,坐到了旁边,“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正好女主演这段时间有别的通告,因为之前这部电影停拍,也没通知复工时间,不少人中途接了通告的。
    对这事,吻安也没说过什么,毕竟她自己先不占理的。
    她点了点头,“过了最热的时段再说。”
    趁这时间,她去荣京看看晚晚,反正宫池奕最近跑荣京跑得很勤快,但是因为她,他每晚还是回香堤岸。
    吻安去荣京那天是周五,正好顺路把米宝从学校接出来。
    米宝身边虽然有沐寒声的四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但他很孤僻,也不算孤僻,因为米宝脾气很不错,就是十分不喜欢说话。
    那小点点儿的脸,没表情的时候就是聿峥的影子,他爹是大冰山,他是小冰坨子。
    “想吃什么零食么?”吻安开着车,侧首问,一直亲切的笑着
    米宝跟她并不陌生,摇了摇头,说:“妈妈不准。”
    晚晚管米宝确实管得很严,尤其她抑郁症一直没好过来,有时候也没少发脾气。
    但是米宝从来就是抿着小嘴忍着。
    说起来,吻安有些心疼,笑了笑,“等你爸爸回来,妈妈就好了。”
    米宝微蹙眉,“妈妈说我没爸。”
    吻安楞了一下,才道:“当然有!只是你爸爸妈妈吵架了,所以妈妈赌气骗你的!”
    她忽然觉得,小孩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父母的关系,家庭的完成,对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
    一下子想到了云厉,如果玄影始终不找另一半,云厉三四岁的时候闹着找妈妈怎么办?
    车子往晚晚上班的医院开,一会儿三个人一起去吃饭。
    吻安在医院门口停了车,没打算下去,车里有空调舒服一些。
    降了一半的窗户,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很巧的就看到了东里往医院里走,微蹙眉。
    眯眼确认了一下,还真是他。
    这么巧?
    她想了想,于馥儿不是出院了么?就算他现在帮忙复出,也没有必要过来吧?
    这么看来,他还真和于馥儿关系不清不楚?
    余歌得多难过?
    想着,她已经把手机拿在手里,给东里拨了过去。
    好一会儿,他才接通。
    吻安直接道:“我看到你了,正好,晚上一起吃饭吧。”
    对面的人沉默了小片刻,反问:“你也在荣京?”
    吻安点头,“我不仅在荣京,我就在医院门口,看着你走进去的,倒是没看见你陪哪个女人来的。”
    微勾唇,开着玩笑:“不怕我给余歌告状么?”
    哪知道他竟然一句:“我倒是巴不得。”
    然后接着道:“等我五分钟,马上出来。”
    她微挑眉,这么看来,他来陪的人也没重要到哪儿去,说出来就出来。
    吻安等了一会儿,距离晚晚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和东里聊聊,见他出来,给他开了车门。
    东里看到车上的小男孩时顿了一下,吻安笑着道:“晚晚家的米宝。”
    东里点头,“我知道。”
    他只是以为车里只有她自己,方便谈事。
    又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喜欢女儿。”
    听罢,吻安笑了,“想让余歌给你生一个?好让她没有离婚的理由?”
    东里微蹙眉,看着她,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
    吻安摆摆手,“行了,跟我还装什么?我又不会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余歌的,你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东里神色淡淡,“她跟你说的。”
    她点头,很坦然,又蹙眉看了她,“喜欢就喜欢,又不是见不得人,你一会儿说要折磨够两年,一会儿要让生个孩子,不嫌累?”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东里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吻安好笑,“我不懂?我结婚这么多年,也生了宝宝,哪里不懂?”
    “哦对了,我接触过你最近宠幸的小模特,你和余歌结了婚的事,是模特放出去的,还是你让模特放出去的?”她笑眯眯的。
    或者,压根就是他自己放出消息,让模特背锅。
    为了留住余歌,他倒是挺下功夫的。
    “这样余歌很容易误会的。”吻安很认真的看了他。
    东里只淡淡的一句:“无所谓。”
    吻安有点纳闷,弄不清楚他们的相处方式,余歌一开始说自己是唯利是图,因为东里夫人给的一笔钱,就偷偷登记了,后来不是说清楚了?
    东里但凡说一句他不介意,俩人一定恩恩爱爱的。
    结果却是他要折磨人家两年……还要强行生孩子。
    吻安正想着,忽然听到东里问了一句:“宫池奕身边的保镖你都认识?”
    她点头,“他经常带展北,靳南露面不多,怎么了?”
    东里这才扯了扯嘴角,“她的护花使者倒是不少。”
    嗯?吻安脑子里一顿。
    余歌的护花使者?……展北或者靳南喜欢余歌?
    她怎么不知道?
    刚要开口问,东里看了她一眼,“我还有事先回仓城,晚餐就不陪了。”
    吻安回神,眨了眨眼,淡笑,“你们婚讯被谣传的事我能告诉余歌么?对了你今天来陪谁的?”
    东里没回答,下了车,侧着身才冲她挥挥手。
    没一会儿,晚晚下班出来了,。
    米宝安静了大半天,这会儿已经开车门给他妈妈。
    北云晚看到儿子,疲惫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在米宝额头亲了亲,“去吃饭吗?”
    吻安点头,“你定地方,我不熟。”
    行车途中,晚晚提到了于馥儿,说:“她今天过来做复查,同事说的。”
    哦……那这么说,东里还真是过来看于馥儿的,还有可能是专程走一趟,因为他刚刚说又要返回仓城了。
    “她应该没问题了吧?”下了车,往餐厅走,吻安才问。
    北云晚手里牵着米宝,挑了挑眉,“不清楚,我没接触过,不过,你老公亲自督促有关部门给她治疗,她现在可是享受政府待遇的人了,差不到哪儿去。”
    情理之中,不过吻安略微惊讶,还不知道于馥儿现在待遇这么高呢,她差点成了烈士,所以活下来、康复了,待遇差不了?
    把米宝安置好,北云晚看了她,“聊别人干什么?说说你吧。”
    她抿唇,“我什么?”
    北云晚看了她,“备孕还是没动静?”
    说到这个,吻安难免情绪都落了落,无奈的挑眉,“没办法的事!”
    北云晚倒是笑了,虽然这些日子心力交瘁,又一直抑郁,但五官依旧很美艳。
    修剪精致的眉头暧昧的挑起,“难道是宫池奕不行?抗议他你要换人,估计就卖力了?”
    吻安嗔了晚晚一眼,“他再卖力,我不想要命了?”
    末了,吻安忽然想起什么,看了她,“我听说,有人追求你呢?没考虑么?”
    北云晚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米宝。
    然后满不在意的微笑,“考虑完了呢,等聿峥回来挖苦我缺了男人活不了?”
    这种形容,以前是北云晚自己放在自己身上,但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也很显然,她一定要等聿峥回来。
    吻安自顾叹了一口气,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拥有的时候因为种种疙瘩,怎么都没办法坦然面对,等失去了,又固执的坚守着希望。
    也许,感情就是必须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才会更加坚固。所以挫折也是一种好事。
    关于聿峥的话题,吻安特意没多聊,所以晚晚又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要不,我帮你安排医生再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都生过一个了,怎么就这么难怀上?
    吻安笑了笑,“我都快把去医院当工作了。”
    无奈的挑眉,“先前,医生就说过我不能吃避孕药,会影响怀孕,可能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说起来,她心里多少有些压抑。
    “好了,不聊这些!”她笑了笑,“我专门过来陪陪你,帮你带米宝的,周末你负责给我做饭!”
    晚晚这两年厨艺进展不错,只有她原地踏步。
    吻安在荣京待了三天,周一还不太想回去,不过周日晚上宫池奕没回香樟墅,而是回仓城了。
    说是有事,她却不知道什么事,也没问。
    周一下午,米宝还没放学,她在晚晚的公寓吹着空调,懒洋洋的姿态,却是翻阅着所谓的怀孕秘诀。
    翻了半天,又叹了口气,干脆不看了。
    眯了一会儿,一睁眼,竟然到了该去接米宝的时间了。
    迷迷糊糊的听到她的手机震动,拿过来看了看,余歌?
    皱了皱眉,“喂?”
    刚听清,就听到了余歌略带哽咽的声音,“吻安你不在仓城么?”
    她皱起眉,立刻醒了,赶忙坐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
    “你赶紧回来一趟吧。”余歌道,吸了吸鼻子,“你不在谁管得了三少?”
    吻安眨了眨眼,还是没明白什么情况,不过她已经起身准备换衣服了。
    开了免提,听到余歌说:“我来得也晚,一来就看到他们已经上手了,几个大男人大打出手,你说像什么样嘛?”
    最主要是,东里被打的不轻,宫池奕又相当于她半个主人,他的家人,她照样不能乱来,余歌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匆匆挂了电话,吻安赶紧给晚晚打电话过去,“我去接米宝送到你那儿估计就得走了。”
    “怎么了?”北云晚不解。
    吻安也只道:“不清楚,余歌说几个男的打起来了,宫池奕那脾气,我怕出事。”
    况且他现在手还没好,实在不放心。
    从荣京到仓城,吻安开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真是恨不得二十分钟抵达。
    她直接开车去的医院,看到宫池奕又把手背弄得满是血,她一下子脸就冷了,“你几岁了?!”
    宫池奕见她黑着脸,倒是温温和和的,“不生气。”
    吻安抬起来的手还是没舍得落下去,只是瞪了他,“你打东里干嘛?”
    他听完微挑眉,“我是挨打的好么?”
    吻安一愣,转头看了嘴角青紫,鼻梁还红了一块的东里,这还叫挨打的是他?
    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旁的余歌终于道:“他是误伤的。”
    确实是东里挨打。
    四少对东里是一点也没客气,最后还砸碎了椅子,把带刃边儿的椅子砸了过来,宫池奕进去抬手挡了。
    “到底怎么回事?”吻安被弄得一头雾水,等东里被带去处理,她看了余歌。
    余歌道:“简小姐怀孕了,但四少……可能年轻气盛、风流心性的缘故,可能不太想负责,东里很生气,就那么打起来了。”
    吻安听完了,先是等了瞪了宫池奕一眼,“人家感情的事,你冲进去凑什么热闹,以为自己铁打的?”
    不对。
    她忽然皱起眉,转过头,“你刚说谁怀孕了?”
    哦,不仅东里简怀孕了,四少还不想负责?!
    作为生过孩子的女人,吻安一下就紧了眉,不想负责他当初干嘛让人家怀孕,这叫什么事?
    东里姐弟俩平时打打闹闹,感情其实好得很,姐姐被这么对待,东里不怒才怪。
    难怪前两天哪怕遇见她,东里也匆匆忙忙从荣京赶回来。
    四少和东里都被带过去处理伤口了,吻安才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发现他也只是回视她,看起来心情不好不坏。
    她终究没忍住,“你还站着干什么?”
    手背都那样了,没点自觉。
    被他扯了左手就走,宫池奕倒是配合。
    他手背上被划破了,木质的椅子,医生说:“有细碎的木屑,得忍一忍。”
    显然医生不知道他没什么知觉。
    吻安在一旁微抿唇,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
    正好被他逮到,薄唇略微勾了一下。
    她反而更生气了,不疼就算了,笑是什么意思?看到她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很开心?
    嗯也算,其次,是宫池奕发现右手知觉正在恢复,也不知道是不是划得太深的缘故。
    总归算一件好事。
    比较深的划了两道,医生给他包扎好。
    出了门,吻安看了他,“你前几天外出,还有昨晚匆忙赶回来,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就是她发现宫池奕出门不系领带的时候,显然是去办私事,那只能是四少的事了。
    四少人在伦敦,在内阁不是随时都走得开的,但是东里简在仓城,若真有什么事,宫池奕肯定第一个知道。
    尤其,当初四少进了内阁,是他劝的,如果四少和东里简的感情出了问题,宫池奕还是有些责任的。
    “我以为他们俩早就结束了。”吻安道。
    先前就隐约知道四少和简小姐时不时吵架,又是有年龄差的姐弟俩,问题多一些很正常。
    宫池奕走在一旁,没说什么,只问:“吃饭了么?”
    吻安转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你真的没碰东里?”
    那电话里余歌怎么那么紧张,还说只有她能管了宫池奕,什么个意思?
    他神色淡淡,左手牵了她,“去吃饭。”
    看,避开了她的问题,那必然没那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我先去看看东里吧,他好像伤得不轻,再说了,你四弟和人家闹成这样,你不打算撮合撮合,好歹都是朋友。”
    总不能就这么走了,让东里和四少僵下去,难做人的还是简小姐——他的朋友。
    宫池奕薄唇扯了一下,“我的朋友,我不着急,你急什么?”
    又捏了捏她的手,“回家吃饭!”
    吻安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忙了这么久,但是一直没跟我说过四少和东里简的事?你应该在我刚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到医院门口,宫池奕略微颔首和余歌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她往车上走,“你开车?”
    吻安挑眉,“你告诉我我就开车。”
    对此,他抚了抚她的脸,让她上了车,自己坐副驾驶。
    吻安以为他告诉她的,却见他系着安全带,漫不经心,“我想想办法怎么让你保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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