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如纱的脸上,却只剩下了苦笑,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她为了活下去,竟然要和自己最为厌烦之人结成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敢想象之事,到了这一步,练如纱也自知自己说不了什么,当即长叹一声道:“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黎明时分,天下起了大雾。无数的影子,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将整个右相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然而浓雾之中,却有人悄声道:“将军。现在可要攻入么?”
    那为首的统领沉思片刻,摇摇头道:“圣上说了,等到卯时初若是他们还不出来,那时候才攻入,现在就只需在外头待着就是了。”
    “罢了,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那人叹息一声:“说来右相狡黠如狐,阴狠如狼,只怕夜长梦多。”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竟然打开了,光是看那浓雾之中的影子,便知道有三个人走了出来,为首那人是苏成奚,而身后站着的是蓉绣和练如纱。
    “咦?”苏成奚恍然装作不知一般,微微一笑道:“铁统领,你们怎么在这儿?”
    为首那人,正是虎贲前锋将军铁战,人称铁统领,护卫在皇都之中的虎贲军,倒有一般都在此人手下,可说是骁勇善战,十分忠诚。
    “这……”铁统领面对着苏成奚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有点无力,他也听人说过了,苏成奚之才,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连年征战沙场之人能知道的,而去岁和北国一战,若不是有苏成奚在侧,只怕是根本就无法得胜,如此一来,虎贲军倒是对苏成奚十分敬仰佩服,若不是圣上让他们在此等候。这些人多半不会为难苏成奚。
    “此女子乃是圣上要的人,既然统领在此,不如一起押往暗牢之中。”
    苏成奚如此说话,那铁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此女子也曾是苏成奚的夫人,若是苏成奚不愿意,他还要攻入右相府,到时候面子上就会挂不住了,可谁能想到,苏成奚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丝毫没有犹豫。
    “来人。还不快把此女子押入牢中?”铁战怒喝一声,又恭敬道:“右相,圣上说了,若是能将此女子擒获,您便可直接去面圣。”
    “哦?”苏成奚顿住了脚步:“直接面圣么?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另一面蓉绣却福身行过一礼:“铁统领,我有一事相求,我身上有一件重要物事,在此女子身上,我想去牢中规劝一二,让此女子将那件东西交出来,您看可以么?”
    “这……好吧。”铁战也依稀记得,圣上说过。这北国女子的身上,有重大的秘密,因此必须要将此女子拿住,他虽不知道这重大秘密究竟是什么,但若是能有人引着这女子将秘密说出,也算是大功一件。
    蓉绣便随着虎贲军,一起来到了暗牢之中,这种地方。蓉绣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她也曾经在暗牢之中无比绝望,然而到了此刻,所有的绝望,都化为了仅剩的希望,最不济,她是可以牺牲练如纱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安全的。
    此刻,练如纱已经被关入牢中,昨日还一身华美的裙,今日看来。倒是成了一个笑话一般。
    血液散发出了阵阵腥臭,而蓉绣就坐在牢外,她回眸瞧着铁战道:“铁统领,我要和这南国公主所言的。乃是一桩极为隐秘之事,因此……”
    铁战自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他沉吟片刻道:“好吧,右相夫人。我就在外头守着,若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便是。”
    一时间,所有的虎贲军都离开了暗牢,练如纱却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和你和解了么?如今我性命堪忧,不得不如此做,但只要我能够出去,你们南国,必定丧于我北国铁蹄之下。”
    蓉绣缓缓在外头坐下:“我之所以要留下,便是为了和你化解这其中的恩怨的,我知道你心中十分恼恨我,但我总要知道一个缘由,你为何恨我?”
    “为何?”练如纱的眼睛,骤然黯淡了一下:“是了,我费尽心力。却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根本就不懂得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倒想问问你,我也爱极了苏成奚,可为什么,他的眼睛之中只有你。”
    “仅仅是因为这个么?”蓉绣不由得笑将起来:“我一向以为,北国公主练如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情爱固然重要。但是在我眼中,这世上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练如纱骤然露出了笑意:“你已经什么都得到了,才能够这么说,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何时染上了那等病症……”
    她的身上,确实时常有浓重的药气,而且此等药物,乃是治疗妇人内症的,想来练如纱是得了极其严重的内症,所以才会如此。
    “就在北国王都被冲毁之时,苏成奚放我离开,却不想在城外,我遇到了你们南国的结绳军,他们就是一群禽兽。”
    练如纱的眼神,渐渐呆板了下去,可里头犹有一点泪光:“我本想着,和苏成奚同榻而眠,我们原本应该好好地在一起,我不用担心什么,更不用在意什么,所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有个好的结局,可是这一切,如今都没有了。”
    这些事情,都是蓉绣不知道的,她只以为练如纱是爱极了苏成奚,所以才要处处针对自己,可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竟然会发生了这等事。
    “你还记得云然么,他现在是鸦司之人,可他却见到过我最为狼狈,最为难堪的模样。”
    练如纱死死抓着衣襟:“每每瞧见他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如遭刀割一般,蓉绣,为什么你能过得比我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只因为捡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苏成奚么?”
    蓉绣突然不敢再看练如纱灼灼的眼睛,的确,练如纱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不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可当真全无关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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