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近之时,那魏擎已经是七窍流血,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上杯中酒,他已经殒命当场。这剧毒简直可说是可怕,此次随驾的,还有不少太医,眼下死了的人,乃是太常寺仆射,这可不是小事,便有太医跪在一旁,看那样子。是要将血液沾染下来。
    “且慢,不可。”蓉绣急声阻止:“此毒名为见血封喉,实在是危险!”那太医的手一顿,便不敢往前了。
    此毒只产出于南疆的一种树上。能够提炼出此等剧毒,背后的人一定非同小可。而花厅之中的其他人,更是慌张无比,他们刚才都饮了杯中酒,若真是酒中有毒,那恐怕他们也不能幸免。
    “此事还需尽早禀报圣上。”太医轻轻咳嗽一声:“右相大人,老臣先退下了。”
    这老太医倒是明白,他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再招惹上什么。蓉绣的眸光从每个人的面容上掠了过去,只见众人虽然惊惶,但是并未有中毒的征兆,既然如此,这件事恐怕就更加复杂了。
    “今日的酒,是从哪里来得?”
    苏成奚缓声问着一旁的内监,那内监忙不迭答道:“禀右相大人,这酒乃是圣上专门赐给您的,总共有满满一瓮,今天各位大人所饮,都是那一瓮酒。”
    一瓮酒中,却只有一杯有毒,这里头透着一股子古怪。
    “还不赶紧将那一瓮酒拿过来。”
    内监管事忙催促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
    就算是将一瓮酒拿过来,也是无用的,只看其他人并未中毒,也知道那酒并无什么问题。蓉绣却仔细地瞧着魏擎身旁的杯子,此杯已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那样子,似乎上头有一层青釉,她又瞧着其他人手中的杯子,乃是一整套的青玉酒盏,这不是同一种杯子。
    “魏大人的杯子,是谁给他的?”蓉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真正有问题的。不是酒瓮,而是这杯子。
    “这……魏大人的杯子,乃是圣上所赐的翠镂金缕杯,刚才圣上在后头,同魏大人说完话,便说魏大人”内监管事晃晃悠悠地跪在地上:“难道这毒是冲着圣上来得?”
    “圣上所赐”蓉绣用绢子垫着手,将地上的杯子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头观察。这翠镂金缕杯,有双层胎体,而内外两层胎体之中,则有无数细细密密的裂纹,每一条裂纹的边缘。都是用金线镶嵌的。
    可惜现在这只杯子已经撞到了地上,边缘也落下了不少粉末,这种情势之下,恐怕很难复原了,蓉绣转手一晃,却见那杯子的边缘上,少镶嵌了金线。
    “这套杯子是谁送给圣上的?”蓉绣小心地将杯子拈了起来,放在手中碰了碰。
    “这……自然是左相大人送得……”内监管事有些惊恐地瞧着前头的众人,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凌青云此刻正在堂上,他的眸光骤然变冷,死死地盯着蓉绣道:“是本官送得,那又如何?”
    “这杯子只有一只。还是有一套?”蓉绣急声道:“凌大人,若是这杯子有问题,又被圣上所用,你好生想想,这责任你担不担得起!”
    内监管事此刻也顾不得了,忙道:“还不快去向圣上禀报!”凌青云此刻才回过神来:“这……这不可能,我绝无害圣上的心思。”
    可是已经没有人听他所言了。内监管事一溜小跑出去了一趟,不多时便让人抬着一方托盘进来。
    只见那上头乃是一套翠镂金缕杯。他凑到苏成奚身旁小声道:“右相大人,此事干系重大,因此老奴瞒着圣上,将这套杯子取了过来,先行确定一番,若里头真有毒,再处置不迟。”
    这也算是他多年在宫中沉浮,所锻炼出来的本事,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要是这里头无毒,就已经惊动了圣上。圣上想来会觉得他办事不牢靠,心中多有埋怨的意思。
    苏成奚点点头,转头瞧着凌青云道:“凌大人,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苛责你的意思,你心中也十分清楚,此事你确有嫌疑,因此我主张我来调查。你还是避嫌为好。”
    “苏成奚,我如今可是左相,你身份犹在我之下,岂能由你来调查我?”左相一时间发作起来:“哼,我心中坦荡,就算是闹到圣上面前,那也依旧是我有道理,我何须惧怕。”
    “这……二位大人,可否听老奴一句。”内监管事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事儿今日若是闹大了,圣上大怒,咱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不如两位大人联手调查,尽快查出真相,老奴也好向圣上禀报。”
    这言下之意,便是让苏成奚暂时避退了,苏成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也好。”
    他本就是个端方君子,所谓君子坦荡荡,他与人为善,即便现如今左相处处针对于他,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烟云一般,实在不必挂在心上。
    此刻,蓉绣已经拿起了托盘之上的杯子。只见这些杯子所用的技法,可说是已经登峰造极,实在是好看至极,然而就在那杯子的薄片之上,竟然都少了金线,几乎每一只杯子都是如此。
    “见血封喉之毒,用银针很难验出,只有用活物验证。”
    蓉绣心中一紧,她过去学医之时,倒是解剖了不少小白鼠,现在很久没有用活物来做验证了,便有几分下不去手。
    一旁的内监管事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便有几个内监牵了一只羊进来。蓉绣往杯中倒了些许清水,然后倒入羊口之中,不过片刻,那羊就开始七窍流血,痛苦地哀嚎了几声,浑身不住地抽搐着,不多时,就倒在地上死去了。
    这一切都是按照蓉绣心中的预想发生的,这只羊也是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那明晃晃的杯中。在两片胎体的缝中,有一层白霜似的东西,想来是有人取了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注入缝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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