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渣黑乎乎的,但是味道却不怪异,都是些寻常保胎的好药,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吃得是这些药,碧螺这流血之症,应该已经消解了才是。
    蓉绣将药渣放下,缓声道:“你来到周府之前,可曾有过滑胎之事?”
    这话说得露骨,碧螺霍然站起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一年前就已经跟了老爷,一直对老爷十分真心,何曾会有滑胎之象?”
    “你且等等。我只问你有没有滑胎,你却如此激动。”
    蓉绣的眸光一下子冷了下来:“可见你十分心虚,何况我既然有医术,你那些事情。瞒不过我的。”
    蓉绣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想欺瞒我,那就试试。”
    “你……你……”碧螺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一张脸涨红着,不多时,缓缓地坐了下来,她实在太明白,这个时候和蓉绣闹僵了,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让她连眼下这个孩子都保不住:“青荷,你去房中给我拿些吃食来。”
    这里距离碧螺的院落可不近,一来一去,要好久,看来,碧螺是想将这丫鬟支开。看懂了这一点,蓉绣面上浮起一丝淡然笑意,她呷了一口茶,又将手藏在袖子中,看那样子,恨不得在这儿打个盹儿。
    待丫鬟走了,碧螺才缓缓开口:“少夫人……我过去乃是这云州城中极有身价的青楼女子,这一点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蓉绣声音缓缓:“可是这又如何?”
    “虽然我身价不菲,但是凭借着我这张脸,多少达官贵人想博我一笑而不得?”碧螺的手指,轻轻在脸上滑过:“他们日日拼了命的讨好我,只不过就是为了换我帐中一夜。”
    “你还是说重点吧。”蓉绣可不想听这些事儿,如此好的雪,本来应该沸雪烹茶,慢慢瞧着的。碧螺只好深吸一口气:“其中有一位公子,乃是我的入幕之宾,他才华横溢,出手阔绰。又生得十分俊朗,我心甚喜,本以为,他一定会收了我,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只是同我逢场作戏罢了。”
    这样的故事,蓉绣听过太多,她也知道,负心多是读书人,因此丝毫不觉得奇怪。
    “我同那公子,原本有个孩子,可是我将此事告知他后。他便有意疏远了我,无法之下,我便服下了坐胎药,吃了好大的哭,从那之后,我身体也一直不好。”
    碧螺说着,竟然流下两行清泪,若是旁人看在眼中,定然会好生怜惜。
    然而蓉绣却不由得噗嗤一笑道:“你这一套,拿到男人面前,应该还有些用,可是在我眼中。当真是半点用都没有,就算你哭得再梨花带雨,也不行。”
    碧螺一瞬间便有些错愕,她过去同人说起这事的时候,可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从未见过似蓉绣这般,听到了这些话。就像是耳旁风,过过耳朵,就这么算了。
    “你……你好像根本就不把我说得话当一回事!难道我身世不可怜么?”碧螺柳眉倒竖,她竟然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看到她此等反应,蓉绣倒也一点都不奇怪:“想来你平日里和人也没有少说这些话,那我今天就叫你学个明白,秦楼楚馆不是好地方,你心里很清楚,但你身价如此之高,若是想抽身离开,必定有许多办法,光是将那些来往宾客给你的银钱攒下来。你也可好好脱身了,不是么?除非你本来就是想纸醉金迷。”
    每个字就像是鞭子一样,抽在了碧螺的心里,她死死地捏着手。目光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你之前之所以会有孕又滑胎,只不过是利弊权衡之下,你做了对你最为有利的选择罢了,稚子何其无辜。你竟然将其作为你荣华富贵的登天梯,如此这般,我如何能够同情你?”
    蓉绣将这一切展露到台面上,却刺得碧螺连抬起头来都不敢了。
    “你既然已经做了此等无耻之事,那就更应该谨言慎行,可你今日一来,最先做的事情便是挑衅,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资格来挑衅我,嗯?”
    蓉绣眸光一转:“你这身体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等样子,乃是因为你明知身体不好,竟然还强行服侍老爷,我说得是也不是?”
    “你说得……确实不错。”
    碧螺眸光流转:“可这都是老爷做下的,何况那些大夫也说了,就算如此,我的身体也不会孱弱到这个地步。一定还另有人害我。”
    这一次,碧螺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惊惶之色,显然,她已经知道好歹了,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一时间有些恐惧,蓉绣是她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然而在蓉绣看来。此事确实另有蹊跷,虽然之前服过滑胎药,碧螺身体一直不好,但这个孩子应该还能够保得住,不应该此刻就有出血之象。
    “你房中恐怕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蓉绣沉吟片刻:“我同你一起去瞧瞧。”
    得了蓉绣的许诺,碧螺脸上一下子就有了喜色,她急声道:“多谢你了,我以后定然好生相夫教子,再不会闹出这等事端来。”
    “这样就最好了。”蓉绣淡然道:“小茶,拿一柄伞来,此刻雪大风急,你好生扶着姨娘。”
    幸好,碧螺的院落距离此处也不太远,刚一走出这边的院落,碧螺便用惊恐的眼神瞧了瞧后头的院墙:“少夫人,不瞒你说,我每次一看到这院墙,就觉得有些不吉利,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里头似的。”
    这话还真让碧螺说对了,周亦安的生母便被关在此处,因着肖家的脸面,才一直都困在此间。
    可惜周夫人如今无论是在周家,还是在肖家,势力可都不小,就算想将周亦安的生母放出来,那也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见到蓉绣的神色一黯,碧螺忙住了嘴巴,她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失,便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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